第122章 老朱震驚!幾百萬石的贓案!晉商幕後主使?徹查!
紫禁城。
宣政殿。
朱元璋皺眉批閱著奏章。
眉心舒展開了一些。
微微一笑道:“太子,今年財政總算沒那麼吃緊了!咱算是鬆了口氣!呵呵.”
朱標聞言也是一笑,道:“幸賴十弟出力,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朱元璋點點頭,滿臉喜色道:“這小子!平日裡荒唐歸荒唐,但他做下的事卻從來沒有不靠譜的!
這天底下怎麼就沒有完美的人呢?
若是他像你一樣踏實穩(wěn)重,做事情又那般能力強.”
朱標臉色一苦。
那還要我這個太子幹什麼?
忽然,陳老太監(jiān)湊近道:“陛下,魯王殿下在宮門外等候,說要求見陛下。”
朱元璋愣了愣,笑道:
“魯王?咱剛提到他,這小子就自己上門了?快宣!”
很快。
朱檀便見到了朱元璋,同樣不出意外,他也看到了那個長期觀政學習的大哥。
朱檀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父子倆一天到晚綁在一起,感情能不好麼!
也難怪其他人從來都沒有什麼爭儲之心了。
哪怕是後來發(fā)動靖難的朱老四,此時也老實的很,從來沒有什麼異心。
朱檀與二人見過禮後。
朱元璋笑問道:“怎麼,你那恆中書院建成了?就算建成了,也還沒請先生吧?哪兒來的功夫來咱這裡閒聊!
莫不是想從國子監(jiān)借人?
那可不行!
且不說那些文官願不願意,咱要是答應了,這屁股不就坐歪了?
請先生,你得自己想辦法!
反正你有的是銀子,那些讀書人不是天天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嗎?
現(xiàn)在這黃金屋就在他們眼前,應該沒幾個人能擋得住誘惑吧?”
朱檀愣了愣。
隨後有些不爽了!
自己的恆中書院並沒有刻意隱瞞,老朱知道名字也就罷了。
他怎麼連書院做到哪一步的進度都知道!
天天偷窺自己有意思嗎?
他忍不住道:“父皇!你能不能讓錦衣衛(wèi)改改這偷窺的毛病啊?我這恆中書院剛剛弄個大概,您這裡就知道了!
兒臣感覺自己一點隱私都沒有!”
朱元璋乾笑一聲,道:“錦衣衛(wèi)監(jiān)察天下,這是他們的份內之事!”
朱檀理直氣壯道:“那錦衣衛(wèi)應該防小人不防君子!兒臣可是實打實的君子.”
朱元璋哼道:“你是屁的君子!
再說,咱也不是防著你,只是關心罷了,不要不識好人心!
天下做父母的,哪有不關注兒女想什麼做什麼的!”
朱檀理直氣壯道:“兒臣以爲,這是對兒臣的不信任.”
朱元璋像趕蒼蠅似的,不耐煩地擺手道:“有正事兒就說!
沒正事兒先退下!
別耽誤咱的時間,咱可不想總熬夜處理奏章!”
除了不想熬夜之外,老朱還有別的心思。
現(xiàn)在剛生了22個兒子。
天下那麼大,還得多生兒子鎮(zhèn)守啊.
自己剛57,正當盛年,平日裡有時間還是要多多努力耕耘的
今晚本就有安排,可不想被朱檀這小子攪了。
朱檀聽到老朱有些不耐煩,立刻神色一正,道:“回父皇!
確實有事!而且是大事!”
朱元璋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現(xiàn)在有什麼大事會驚動朱檀,特意跑來找自己,負手嚴肅問道:“什麼大事?”
朱檀道:“兒臣手頭有一份線索,直指當今戶部代理尚書、左侍郎郭桓收受賄賂,貪贓枉法,數(shù)額特別巨大!”
朱元璋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忍不住失聲道:“此事當真?你是哪裡得到的消息?”
朱檀道:“兒臣以爲,這消息應該是可靠的!
記載十分詳實!”
朱元璋皺眉道:“怪了!這消息連朝廷都不知道,反而先傳到你一個藩王手裡了,說說,怎麼得來的!”
朱檀道:“回父皇,是一些被抄家的晉商送來的賬簿!”
朱元璋冷冷道:“莫非是他們勾結郭桓做下了這些事,現(xiàn)在想要舉報郭桓立功,減輕罪責?”
朱檀點點頭,道:“他們是有這個意圖!
不過並非是他們串通郭桓做下的這些不法之事。
而是他們去找了一個叫吳清臣的鹽商。
那個鹽商給他們出的主意,便是將這個賬簿交給他們,再讓他們找到兒臣,希望借兒臣之手饒過他們,最好退回些資財!”
“吳清臣?”
朱元璋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有些驚訝,聲音都高了幾度。
“既然是他,他現(xiàn)在在哪裡?你可有去找?”
朱檀愣了愣。
聽父皇的語氣,似乎跟這吳清臣相識啊。
朱檀回道:“兒臣一得知這個消息,便命人去捉拿那吳清臣了!只不過在他那吳府撲了個空,裡面已經(jīng)沒有人住了。不過兒臣,聽屬下人回稟,那吳府似乎是剛被放棄沒多久。
院內尚未生出雜草,甚至傢俱上面的灰塵也沒有多少。”
朱元璋點點頭。
“那便沒錯了,想來他走的時候便埋下了這步棋!這賬簿應該是真的!哼!好一個吳清臣!草灰蛇線,老謀深算!咱倒是小瞧他了!”
朱檀聽的好奇,忍不住問道:“父皇,這吳清臣到底是什麼來頭?連父皇都認識?”
不遠處。
太子朱標也露出了好奇的臉色,忍不住身子前傾,想要聽一聽。
朱元璋哼了一聲道:“也沒什麼!
這吳清臣是當年晉商的前代領袖,跟你如今斗的晉商是一夥人!
只不過,他可比那些不成氣的傢伙老謀深算的多!
當年便是咱對他也多有提防。
不過,提防歸提防,他當年對大明算是有功的,咱也曾賜給過他一張丹書鐵券!”
朱檀聽到這裡也明白了個大概。
心中暗暗震撼!
這吳清臣,聽朱元璋的話只是個商人!
竟然能夠獲得丹書鐵券,當年的功勞必然不簡單。
估計老朱也是感覺發(fā)給商人丹書鐵券這件事,並不符合自己重農(nóng)抑商的國策,所以也沒有大肆宣揚吧。
不過這個吳清臣也是個人物。
得了丹書鐵券竟然那麼低調。
也難怪能以商賈之身,可以對大明開國有功!
事後卻深藏功與名,簡直是老硬幣的典範!
跟他的同行沈萬三比起來,可實在是強了無數(shù)倍。
看看沈萬三,又是幫大明朝修築南城牆,又是跟老朱說自己可以一人一兩銀子,幫他犒賞百萬大軍。
如此高調,他不挨收拾,誰挨收拾。
不過聽著老朱提起此人,語帶含糊,朱檀也大概明白,估計對這吳清臣,老朱估計也有愧。
沒準,隨時做著卸磨殺驢的打算。
這也正常。
老朱得了天下後,很少有他對其無愧的功臣.
不管對誰,多多少少都會提防,卸磨殺驢更是開國皇帝的基操罷了。
看看劉邦,不但殺,還殺的那麼高調,帶著大軍全國巡遊,把那些自己封下的諸侯一一斬殺。
想到這裡,朱檀對這吳清臣更加佩服。
被老朱盯上的“驢”,竟然還能偷偷溜掉,反手爆出這般驚天大案,想必這麼多年,一定沒少佈局!
如此人物,竟然只是個商賈
朱檀再轉念一想。
心中竟然隱隱猜測到一個可能性!
隨後忍不住在心中質疑!
不會吧?
按照史書記載,當年郭桓案振動全國,牽連極廣!
不但將六部的貪官污吏一掃而空,地方三司,乃至州府縣衙,也是爲之一空!
簡直兇殘到了極點!
而朱元璋當時的邏輯也極爲簡單。
郭桓能在全國勾結那麼多官員貪污腐敗,那就一直追查下去!
只要有罪就要拿下!
該殺的殺,該免的免,該抄家的抄家!
同時,老朱的邏輯也是十分強大的。
你郭桓不是夥同地方官員盜賣糧庫糧食麼?
那好!
賣給誰了,繼續(xù)追下去!
誰敢買,也是一樣被抄家下獄甚至砍頭的下場!
最終,從官到民,全國上下,無數(shù)富戶也慘遭連累。
如果這件事情辦案十分精準,將惡人都懲治了也就罷了。
可實際上,在那個時代背景下,怎麼可能做到精準無誤?
反而是受牽連的無辜者居多!
無論官員還是富戶,應該都是如此。
最終,甚至惹得舉國譁然,最終逼得朱元璋,甚至不得不將案件的主審官吳庸斬首,以平息衆(zhòng)人怒火!
朱檀毫不懷疑,這場大案興起的時候,會在全國造成怎樣的動盪局面。
而這,也讓朱檀心中總感覺,這場反貪追贓的擴大化,是有人有意爲之!
而其目的,正是爲了搞亂大明朝廷!
一開始。
朱檀以爲,就是這個吳庸其心可誅。
所以最終,朱元璋也誅殺了他。
但現(xiàn)在,朱檀腦中的線索,反而將幕後黑手指向了吳清臣!
甚至朱檀幾乎可以肯定,郭桓案的背後,一定有吳清臣操縱!
吳庸搞不好,就是他的提線木偶。
邏輯也不難推斷,老朱想要將吳清臣卸磨殺驢。
這吳清臣一爲自保,二爲復仇。
自然要反擊。
一個能讓朱元璋如此忌憚的商人,想必佈局也是十分可怕的。
沒看那些傻乎乎擺在明面上的晉商,都能在朝中拉出十幾位官員彈劾自己。
吳清臣這種積年老硬幣,只能佈局更加深遠,勢力更加龐大!
如果吳清臣是幕後主使的話,那當時被處死的案件主審官吳庸,乃至於相關的辦案人員一定是有嫌疑的。
朱檀想到這裡,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
掌握主動權,盯緊相關辦案者,最終揪出幕後主使,將這罪大惡極的吳清臣明正典刑!
另一邊,朱元璋忽然問道:“郭桓的問題有多嚴重?”
朱檀滿臉嚴肅地遞給了朱元璋那個賬簿。
朱元璋接過賬簿,只是看了數(shù)眼。
表情瞬間猙獰起來!
隨後怒罵道:“死罪!死罪!這郭桓實在是死罪!
膽大妄爲,乃至於此!”
朱標望見朱元璋如此激動,忍不住勸道:“父皇息怒!”
朱元璋冷哼一聲。
“息怒?咱怎麼息怒?這些該死的蛀蟲!
他們快把咱的大明盜空了!
咱還在這裡沾沾自喜,戶部無憂呢!
轉眼間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他們竟然敢設計貪墨幾百萬石糧食!幾百萬貫寶鈔!
數(shù)額之大,聳人聽聞!
這郭桓簡直喪心病狂!
咱要徹查!親自查!
查個清清楚楚才行!”
朱檀看著朱元璋如此暴怒,忍不住搖搖頭。
老朱的脾氣還是這麼暴啊.
可是,現(xiàn)在自己必須勸阻他的。
起碼先冷靜冷靜。
“父皇!依兒臣看,這郭桓案雖然觸目驚心,必須徹查嚴查!
但也須得小心有小人暗中作祟!
譬如這個吳清臣!
他就十分可疑!
他沒事舉報郭桓做什麼?兒臣感覺,這件事對他並無好處!
他將這件事告發(fā),背後可能藏著惡意!
辦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小心中計。”
朱元璋看著眼前的朱檀,心中微微一動。
檀兒看起來,越來越有輔政親王的模樣了!
朱元璋隨後有了一個想法。
他看向朱檀,道:“原本你要跟宋訥他們打賭科舉考試的事情,咱是不打算耽誤你的。
但是這件事,算是你檢舉揭發(fā)的,咱打算命你做主審官,再安排幾名副官輔佐,你可願意?”
朱檀還沒反應過來。
站在一旁的朱標聽到朱元璋的話,忍不住愣了愣。
藩王入朝理政?
這可還是頭一次!
上一次其實朱檀已經(jīng)算是做的有些僭越了,畢竟科舉考試跟藩王本就沒有什麼關係,他卻提出意見並且堅持要改。
事實上,藩王的權力,正常來說,都是被嚴格限制在藩地之上的。
甚至藩地上,也未必說了算。
譬如朱棣的北平城,就一直是徐達在坐鎮(zhèn)。
北平的軍事管轄權,十七個衛(wèi)所的掌控權,基本都在魏國公徐達手裡。
藩王如晉王、燕王,基本都是出征的時候,才能統(tǒng)帥大軍,有一些權力。
但是這一次,事情就有些不太簡單了。
如朱檀一樣,直接坐鎮(zhèn)中樞主持政務,帶人查辦案件,絕對是極爲特殊的情況!
朱標忍不住感嘆。 十弟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果然不一樣!
接下來,還不知父皇如何安排.
總不會.
朱標想了想,隨後搖搖頭。
父皇絕不會做那種事,應該還是特事特辦吧!
朱檀聽到朱元璋的提議,沒有推脫,反而朗聲道:“兒臣願意!”
原本他還想著自己在暗中查辦,沒想到老朱竟然給了他案件主辦權!
這樣的話,如何控制打擊面,揪出幕後主使恐怕會更加輕鬆。
至於恆中書院的事情.
開玩笑,自己這個山長只需要安排好教學事務就行了。
天天盯著有什麼用!
好像自己真的能教學生似的!
自己能做的,無非是將當年的地獄備考和應試教育大法,以及超越這個時代的科舉考試技巧傳給那些勳貴子弟!
至於是否會出現(xiàn)賭局失敗的情況.
朱檀覺得,絕無可能!
雖然科舉考試很難。
但在這個時代,一切都是新創(chuàng),很多技巧、很多內容,他們還不甚瞭解。
但朱檀卻已經(jīng)爛熟於心,按他的方法去應考,沒問題的!
而且
接下來的地獄模式,也是殺手鐗之一!
此時。
朱元璋聽到朱檀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沒有爲了科舉考試的賭約推辭這件事,很好!
先下去吧,稍後咱會發(fā)詔書的!”
朱檀很快告退。
只是眼神瞥到朱標。
心中微微一怔。
他分明看到,自己這個溫和儒雅的大哥,望著自己事的眼神有些複雜。
那種滋味他形容不出來,但總之感覺有些奇怪。
他還是第一次沒有從朱標的眼中看到對自己的關懷和呵護,反而出現(xiàn)了一種警惕?
隨後。
朱檀忍不住搖了搖頭。
警惕自己幹什麼!
雖然自己如今摻和進朝廷的政務當中,有些不務正業(yè),但也不至於就這樣被你這位有史以來,地位最穩(wěn)固的太子爺?shù)胗浬习桑?
那你也太沒自信了。
午後。
郭桓府上。
當朝戶部代理尚書、左侍郎郭桓滿臉嚴肅。
心中卻早已惶惶不安到了極點!
因爲,他的眼前站滿了錦衣衛(wèi)!
這些人的背後,還在源源不斷進人!
這些人似乎早已習慣了相關的處置流程,井然有序,有條不紊。
將自己的家屬驅趕出來,聚到一處。
同時,將奴僕下人聚到一處,命令他們帶領著相關人員搜查各處。
並且,還有人在統(tǒng)計人員、防止有逃走的。
郭桓此時,渾身冰冷。
一顆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雖然心中恐慌至極,但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倖,他還是強撐著,看著眼前的錦衣衛(wèi)千戶,色厲內荏道:“大膽!
本官是當朝戶部左侍郎郭桓!
你們怎麼敢如此對待本官?
就不怕本官去向陛下告御狀嗎?”
那千戶冷笑一聲。
“本官錦衣衛(wèi)千戶孫振剛!
郭侍郎想要旨意?那本官便給你旨意!
奉旨,戶部左侍郎郭桓,貪贓枉法,敗壞朝風,誤國誤民!朕深恨之!特命有司速將郭桓拿捕,抄沒其家!欽此!
郭侍郎,現(xiàn)在可滿意了?”
郭桓聽到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面如土色!
奉旨!
這天底下,還能奉誰的旨?
自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洪武皇帝了!
事發(fā)了.
出大事了!
吳清臣!
你這老賊!
害苦我也!
郭桓此時,腿腳一軟,險些倒在地上。
他忍不住顫聲問道:“是要將我下入北鎮(zhèn)撫司的詔獄嗎?”
郭桓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無非是一死罷了。
恐怕全家也要被自己牽連進去
但即便是死,也分爲痛痛快快的死,和生不如死。
而錦衣衛(wèi)的詔獄就是那種生不如死的地方!
孫振剛搖了搖頭。
“郭大人應該慶幸不是北鎮(zhèn)撫司!若真是被送到了那裡,便是謀逆大罪了。”
說罷,他又冷笑了一聲。
“不過,郭大人的事情想必也不會太小!陛下有旨,我們錦衣衛(wèi)還是要跟著查辦的。
錦衣衛(wèi)有什麼手段想必郭大人一清二楚!
希望到時候郭大人好自爲之,不要讓兄弟們太過辛苦,畢竟我們只是辛苦,你可是呵呵!”
孫振剛的笑容裡,滿是陰冷。
郭桓臉色又是一陣慘白!
隨後。
孫振剛朗聲道:“犯官郭桓已擒!爾等在此仔細搜查,不可放過一磚一瓦!這些當官兒,有的是銀子!可不要有疏漏!”
郭桓渾身一軟。
聽到銀子兩個字,眼裡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痛恨和後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應天。
信國公府上。
湯和皺眉看著坐在眼前的朱檀。
心中有些煩悶。
自己的好女兒一天到晚爲了防止不守規(guī)制,授人以柄。
所以整日住在諸王館內,不敢外出。
這個女婿反而浪的飛起,到處亂跑!
今日竟然又跑來找自己了!
更過分的是湯和聽說,最近一段時間,朱檀拜訪幾十家勳貴!
這更是犯了藩王大忌中的大忌,他怎麼能結交勳貴呢?
陛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明明大明朝的規(guī)矩森嚴無比,偏偏對這個小子處處網(wǎng)開一面,屢屢讓老實巴交,謹慎小心一輩子的湯和擔驚受怕。
湯和看著朱檀,輕咳一聲,緩緩道:“檀兒,你跟我要老三、老四去隨你讀書,參加科舉考試,這件事我答應你!”
朱檀笑道:“多謝岳父成全!”
湯和擺擺手道:“無妨!只是區(qū)區(qū)半年而已,都扛得住,不算什麼!
只是那兩個小子確實不是讀書的料,你可不要失望了。
他們小時候便跟我說過,這讀書是天底下最遭罪的事情。”
朱檀乾笑一聲,道:“兩位舅哥怕是錯了,天底下最遭罪的事情怎麼能只是讀書呢?”
湯和哼道:“他們喜武厭文,不學無術!
這天底下最遭罪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可不就是讀書嗎?”
朱檀搖頭道:“依本王看,還不止!應該是遭著罪讀書?”
湯和:.
隨後無所謂道:“隨便你吧!別給折騰死了就行!”
朱檀乾笑道:“那倒不會,只是估計學成歸來,可能會懷疑人生.”
湯和嘆氣道:“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你喜歡怎樣便怎樣吧。不過,我也有件事想要問你!”
朱檀聽湯和說的嚴肅,立刻問道:“不知何事?”
湯和濃眉緊鎖道:“你我是家人,有些心裡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你不要介意!”
朱檀笑道:“自然不會!”
湯和點點頭,道:“關門!”
話音落下。
早有奴僕習慣了。
將門窗關了起來。
朱檀忍不住搖搖頭。
怎麼又關門啊
老湯也太謹慎了。
不過
你這樣大張旗鼓的關門說話,豈不是更惹人懷疑?
算了。
自己這個老丈人,打仗的本事一般,但謀身的本事還是一流的。
甚至可以說是絕頂高手!
起碼,開國勳貴幾乎悉數(shù)被老朱折騰死,他卻是少有的,能夠善終的人之一。
自己沒必要給他操心什麼。
很快。
隨著屋內門窗緊閉。
湯和在屋中轉了幾圈。
看的朱檀有些莫名其妙。
忍不住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
湯和忽然猶豫著看向朱檀,問道:“檀兒,你跟我說實話。
你心中可有想爭儲之意?”
噗——!
朱檀剛剛進口的茶被湯和嚇的一口噴了出來!
整個人險些跳起來!
怪不得你要關門呢!
如果不關門,就光憑剛纔你問的幾句話,只怕咱爺倆一會兒都要進詔獄裡走一圈了!
你老湯也是經(jīng)歷過洪武兩大案的人了,怎麼這麼飄,什麼話都敢問!
這也不像是能茍進毒圈的人啊.
朱檀立刻失聲道:“絕無此意!
怎麼可能!
我大哥的儲位如此穩(wěn)固,更何況我上面還有那麼多兄長!
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我爭什麼儲啊!”
湯和看著朱檀,濃眉依然擰在一塊。
“我也覺得你根本沒有爭儲的可能性!
也不像有那個心的人,若是爭取,豈能像你這般行事.不拘小節(jié)!”
湯和斟酌了許久,才選出了這麼一個不拘小節(jié)用來形容朱檀。
朱檀聽到這個詞,也是乾笑一聲。
客氣了.
客氣了!
自己這哪兒是不拘小節(jié)啊!
大節(jié)也沒拘!
湯和嘆口氣,道:“既然如此,你爲何一再幹涉朝中政事?
不說別的,光是那科舉考試,考什麼東西與你這藩王有何關係?
你硬要阻攔!
不但得罪了天下文官,更是擔上了藩王干政的名聲!
雖然陛下並未介意,甚至還有些樂見其成的意思.
但我還是要提醒你,藩王就是藩王!
要管的事情是治理好藩地!
從你就藩之日起就跟朝政沒有關係了,不要輕易發(fā)表意見,更不要被輕易牽扯其中。
朝堂之中兇險無比!
你這干政之事,十分容易惹來太子警惕!
雖然太子寬厚仁慈,但”
湯和苦笑著搖搖頭。
“十八年的太子啊,哪有那麼簡單!別看你現(xiàn)在給朝廷那麼多銀子,立下大功,又有陛下的疼愛!
但太子若是真的提防上你,動動小指頭,就足以讓你萬劫不復!”
朱檀苦笑一聲。
科舉考試的事,自己該怎麼跟他解釋?
總不能跟他講一番生產(chǎn)力革命和生產(chǎn)關係的變革,首先要源於思想上的改變之類的道理吧
他若是聽不懂也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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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懂,搞不好會親自告發(fā)自己這個大逆不道之徒!
湯和見朱檀沉默不語,忍不住嘆息道:“我還聽說,戶部左侍郎郭桓出事了!
而這場案件的主理人竟然是你!”
朱檀點點頭道:“是我!前幾日,父皇在宮中命我主持此次案件!”
湯和嘆口氣,道:“你說你在自己的藩地上做什麼不好,逍遙自在也好,多娶幾房小妾,花天酒地也罷!
在這京城裡牽涉這麼多做什麼呢?
你圖什麼?
若是真的惹來太子和其他大臣的注意,便是有陛下的好好聖眷,你也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唉!自從我那女兒嫁給你,真是如履薄冰!
我歲數(shù)不小了,經(jīng)不住折騰!
檀兒,你可穩(wěn)重些吧”
離開了信國公府。
朱檀有些不爽。
好端端的,被老丈人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一番。
不過朱檀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做出來的事情,確實有些逾越了。
就算那位好大哥不跟自己計較,只怕朝中文官,會有人看不慣的,搞不好就會有誰跟老朱的面提出來。
不過。
還好。
自己的名聲本就不怎麼樣,對於禮法更是視如糞土。
想必在那些文官當中也算有名了。
既然有這麼一個根深蒂固的印象,自己做些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們也不會認爲自己是包藏禍心。
反而只會覺得自己是腦子不太好用
心中正想著。
很快。
轎子停在了一處酒樓門前。
朱檀微微一笑。
不出意外。
自己就要在這裡舉辦恆中書院聘名師典禮了。
還是卡文,暫時一更奉上,時間不夠了,明天把差的2500字補上! Ok.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