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月仙對於朱檀頗有好感,一副我本來就是想要和月亮親近的樣子,而朱檀便是她心中的月亮。
由於封建時代的習俗,結(jié)婚基本都是盲婚,不能說不能說。
因此,馬月仙惟一覺得同齡人順眼的,就是朱檀了,這也難怪,她會被那些年輕女子惦記上。
此時朱檀已經(jīng)將這件事的利害關係都說得清清楚楚,馬月仙也是迅速的信了下來,微微的抿著脣。
“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了!”
朱檀笑了笑,算是回答,心想以後給女人看病,一定要多加註意,不能魯莽行事。
原本他是看不上馬月仙這個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小丫頭的,但是在一場做完手術之後,她的手突然腫了起來,這就像是股票投資,成爲了公司的股票一樣!
同時也在責怪自己的想法不對,明明已經(jīng)得到了好處,卻還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他要的,就是馬文生在政界的影響力!
馬月仙的事情,倒是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若無異議,稍後便會頒佈賜婚令,到時我們在商量婚事之事。”
馬月仙臉上微微一紅,她本來就是一個活潑好動的人,剛纔只是說錯了什麼,纔會如此拘謹和害羞。
這時,大婚之事已成定局,反倒是大著膽子望向朱檀。
“我對侯爺十分喜愛,若是能夠與侯爺結(jié)爲側(cè)室,那也算是一樁心願了,多謝侯爺不折我面子。”
朱檀並沒有在意是誰對他有意思,還是對他有意思,他伸出手來,在馬月仙的臉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話可不能這麼說,等你嫁人了,可不能生氣。”
兩人正在聊天!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朱檀猜想也許是馬文生和他兒子又來了,便調(diào)皮的對馬月仙道:“這門親事,暫時先別讓馬大人知道,就當是嚇唬嚇唬他們好了!”
馬月仙差點沒忍住,連連點頭,爲自己當初大膽挑選的相公感到高興。
“嗯,我會保密的。”
朱檀朝馬月仙使了個眼色,提著藥箱走了出去,卻看到了一臉緊張的馬士生和他兒子。
“馬公子,兄弟,這次來,是不是有急事?”
馬文升皺眉,馬璁繼續(xù)道:“邊關傳來消息,蒙古入侵,邊關將士死傷數(shù)千,統(tǒng)領甘涼,太傅王越已死於甘州,王杲已敗,校尉秦恭與副都統(tǒng)都都束手束腳,敵軍長驅(qū)直入。”
朱檀有些不解,將軍根本不知道這些軍事上的事情,他轉(zhuǎn)頭問:“馬大人可有對策?”
馬文升冷哼一聲,王越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一年前還在賀蘭山打敗了蒙古人,後來病逝,讓他很是傷心。
更讓他憤怒的是,這些將軍,都是一羣廢物。
“秦恭,馬升死有餘辜,統(tǒng)領陳銳、徐晉都要被撤職,我這就上奏。”馬文升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朱檀不明白的問了一句,馬璁久在吏部任職,也沒有什麼可做的。
而且,在馬文升的教導下,他對邊疆事務,特別是蒙古境內(nèi)的事情,都瞭如指掌,朱檀也聽說過一個奇聞!
從土木堡事件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五十多年了,當年實力最強,擊敗明朝,生擒明英宗朱祁鎮(zhèn),圍困京城的瓦刺,在他的死亡之後,徹底的消失了。
現(xiàn)在統(tǒng)一北方的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孫巴圖孟克,也就是史書上所說的“大汗”。
他有個好妻子,所以才能坐上大汗的位置。
滿都海,比達延汗還要大上二十五歲。
滿都海原來是滿都魯之妻,滿都魯一去,滿都海就歸了任何一個有資格繼位的人。
不過,這名女子與衆(zhòng)不同,在軍政兩方面都很有天賦,所以她的婚事,也就成了誰來繼承王位。
滿都海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她娶了七歲的巴圖孟克,也就是成吉思汗唯一的後代,也就是她前夫的曾孫。
兩人年齡差了二十五歲,但是在滿都海的戰(zhàn)爭中,達延汗還只是一個孩子,就被他裝進了一個箭壺裡,幾乎是一個人帶大的。
之後幾十年,滿都海仗著成吉思汗的權勢,四處征戰(zhàn),一統(tǒng)蒙古,爲這位年輕的夫君獻上了一件無價之寶。
滿都海的生育率極高,雖然只比達延汗小了二十五年,但是從達延汗的大兒子到七子,全部都是滿都海的人,其中有三個是雙胞胎,這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朱檀感到驚訝,因爲幾乎就在同時,一場罕見的兄妹之情正在京中發(fā)生。
明憲宗朱見深與萬貴妃的年齡差了將近二十年,兩人的年齡差距很大,兩人就像是針尖對麥芒,要比拼年齡!
但比起滿都海,這位萬貴妃萬貞兒卻是遠遠不如,差點害得朱見深無子無女,而她卻始終無法生育。
不管是在年紀上,還是在生育上,萬貴妃都輸?shù)煤軕K。
朱檀在馬璁的講述中,也知道了蒙古自達延汗登基之後,在大明北方的所作所爲,給她帶來了相當大的軍事上的壓迫。
察哈爾、火雷部、多燕三軍在遼北屢有搶掠之事,後來內(nèi)蒙古以西又屢犯陝甘,此乃明軍此次失利之處。
“這麼說來,達延汗雖然表面上已經(jīng)完成了統(tǒng)一,但是實際上,西方對他的命令卻並不是很服從?”
馬璁頷首,“達延汗的二兒子,就是被西域之人殺死的,我查了一下吏部的記錄,達延汗想要在西域建立自己的政權,所以纔會對大唐進貢,這一次,對達延汗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只要他能夠完全掌握自己的大權,剷除那些反對他的人,那麼,邊陲就會變得更加的平靜。”
朱檀不知馬璁這番話是真是假,但一是他無力干涉這件事,二是很容易被人詬病,只能寄希望於這位皇兄能夠拿出點本事來!
回家之後,朱檀也不再去驚擾那些早已入睡的姬女,只是又仔細的查看起了這張箭矢發(fā)出的字條。
張威剛剛從廣樂閣歸來,聽到朱檀被人刺殺的消息,差點沒被嚇死,當即大吼一聲,要將那殺手給撕成碎片。
“廣樂樓的事情辦好了嗎?”
“二公子,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一共九百兩,我已經(jīng)上報了。”
張威提起這事就有些不自在,二爺納葉綠竹爲妾後,宮中還給了沈瓊蓮一份賞賜。
作爲一個大總管,他的權限就會被剝奪大半。
“這位家丁還好嗎?”
賈樟忙道:“看清楚了,最多兩三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朱檀將便箋放在桌上,用指尖輕叩著。
他首先想到的是張元瑛,張元瑛確實有作案的理由,再加上紙張上的筆跡,似乎是女性所寫。
而且,張懋在英國的歷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弘治初期,他就曾經(jīng)用這樣的辦法,威脅馬文生,並且刺殺了那個叫馬文生的人。
其次,被楊鵬案、科場案影響的人,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與張元瑛的矛盾,所以纔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引導自己,讓自己與張懋反目成仇。
“張威,明日你帶著這份文書,直接到刑部告,然後找到丁哲,讓他幫你調(diào)查一下。”
張威將那張紙收了起來,“二叔,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要抓緊時間抓住兇手。”
“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容易,也不要被人當槍使,這段時間,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將府邸裡裡外外都加固一遍,以防備爲主。”
朱檀要誘敵,這一次刺殺不成,必定還有下次。
他要做的,就是讓敵人放鬆警惕,等他再出現(xiàn)的時候,再去抓他。
朱佑樘辦事效率極高,朱檀將這件事情上報到了禮部和宗正府,朱佑樘當日便下令賜婚,並且爲朱檀置好了三書六禮所需要的東西。
朱檀驚歎,這種妹夫,簡直是百發(fā)百中!
馬文勝和他兒子雖然吃驚,卻也感到意外之喜,對這樁婚事十分高興。
雖然是旁系,但朱檀也說了,只要馬月仙有了孩子,就能成爲壽寧侯府的繼承人,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
馬文升本來因爲王越的死亡和明朝軍隊的失敗而心情不好,現(xiàn)在卻對前來送禮的楚天獻上了殷勤。
馬璁也是眉開眼笑,他對楚禹早有好感,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拉近了不少。
馬文升早就有意爲朱檀引見兩位他看好的天才,趁此機會,便請來了這兩位。
朱檀和劉宇有過接觸,這位是負責處理楊鵬案的右副都御史,他對劉宇並沒有什麼好感,只知道他是一個見風使舵,溜鬚拍馬,趨炎附勢。
另外一位名叫張彩,爲吏部侍郎,爲人頗有口才之感,牙尖嘴利,擅長辯難,懂得察言觀色。
由於有馬文升引薦,無論朱檀是否情願,面上都保持得很好。
還答應了馬文生,讓他在皇上和大舅子的面前多說兩句好話。
朱檀並不清楚,劉宇、張彩,乃是劉瑾當年閹黨的中堅力量,被劉瑾安置在了文臣之中,爲劉瑾做下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張彩和劉宇現(xiàn)在還沒有進入六大九卿的行列,所以他們都很努力的想要巴結(jié)朱檀。
現(xiàn)在的人都知道,小舅舅深得張懋的寵愛,權勢滔天,如果能和楚天搞好關係,那以後的日子可就好過了!
雖然不是什麼好話,但被誇獎的人,還是很爽的。
朱檀感覺得到,不管是劉宇,還是張彩,都很會做人,雖然只相處了兩日,卻已經(jīng)讓朱檀覺得飄飄然起來。
所以,楚暮並不清楚張彩、劉宇在史書中的地位,所以纔會放下心來,認爲自己還有兩個可以利用的人。
因爲這事,朱佑樘只說了兩句話,張彩便升到了吏部尚書,而劉宇,也升到了左副使。
朱檀干涉政務的事情,也是迅速的傳開,使得他在文臣之中的聲望大打折扣。
而且後來的人事變動,也讓有些人心生警覺,覺得朱檀這名外姓人,似乎有干涉政事的嫌疑。
在朱佑樘的安排下,西北邊境發(fā)生了一系列的變化,馬文升也是不負衆(zhòng)望,被提拔到了戶部,一躍而上,坐上了六部九卿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至於和馬文升、王恕並稱弘治三先生的劉大夏,更是被任命爲兵部尚書,負責處理西北邊疆的事情。
而程敏政被貶爲禮部右尚書,焦芳也接替了他的位置。
這人也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甚至還放出話來,說要將擋在他面前的人全部斬殺。
他說的話,連當時的大學士萬安都被嚇了一跳,只得將他提拔爲大學士。
對於朝廷裡發(fā)生的一系列變故,朱檀也只是有所耳聞,卻並未在意,他如今忙於成婚,將馬月仙納爲嫡女。
據(jù)朱檀所知,在那個時代,成親固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卻是十分的辛苦,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這讓不少人在洞房花燭的時候,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睡眠時間給補上。
重要的是,睡覺是個動詞。
可沒想到,在這個時代,娶妻生子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三書六禮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有姐姐和夫君給他買,他也沒時間休息,婚禮上還有很多瑣碎的事情要做。
經(jīng)過七天的忙碌,婚禮終於敲定了。
就在楚天大婚的一天,禮部的考試成績也出來了。
朱檀在唐伯虎與徐經(jīng)的邀請下,早早的來到了靠近禮部街邊的一家客棧裡,等待著宣榜結(jié)果。
他們兩個人雖然被取消了考試,但親戚朋友還是有的,都來了,大約有七八個人聚在一起,打聽著這件事。
以朱檀的身份,他當然是坐在了上首。
唐伯虎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讓凌雲(yún)有一種等著中獎的感覺。
而這次的科考,對於學生而言,真的是一樣的,能不能考上,都是個未知數(shù)!
這些人在等著發(fā)名單的同時,也在聲討都穆。
都穆已經(jīng)被革職,成爲了一個小小的官員,這輩子再也不可能當官了,他的命運就和原著中的唐伯虎、徐經(jīng)一樣,一模一樣。
讓朱檀有些意外的是,唐伯虎並沒有跟著衆(zhòng)人把都穆往死裡打,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問起了科舉考試的題目,不得不說,他還是很有人情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