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轉過身來,手裡拿著一塊磁石,一根木頭,還有一堆木片。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他們想要面見皇上!”
魏忠賢幾乎要把眼前的一切當成了朱由校,因爲他看到了先帝。
朱由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對木工有了濃厚的興趣。
不修煉?而是去做木工了?
就在他思索之時,朱由檢帶著幾分凝重之意的聲音傳來:
“他們不去奉天殿辦事情,爲何會出現在我的宮殿之中?”
魏忠賢戰戰兢兢地說道:“啓稟皇帝,那些人都是東林派的人,他們對皇帝已經半月沒有上過朝堂很是不滿,我也管不了!”
“無法鎮壓?”
朱由檢一聲大喝,魏忠賢急得滿頭大汗。
“陛下,如果只有一兩個人也就算了,可現在,不知道爲什麼,大臣們都要鬧事了。”奴婢阻止不了!”
魏忠賢愣了一下,接著又添了一把火:“那些大臣們還真是不將大人放在眼中。”
朱由檢卻是微微一笑,化解了這場風波:“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只是你鎮不了他們而已,他們竟然還不服你?”
魏忠賢每說一句,就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
在朝堂上,一羣人還算老實,但是很快,所有人都一致要求魏忠賢道,必須要面見皇帝。
魏忠賢當然要阻止,只道皇帝有令,不許任何人在宮裡練功。
誰能想到,這些官員竟然悍不畏死的說要見女帝一面。
一個也就罷了,滿朝文武都是這樣,弄得魏忠賢直撓頭,無可奈何。
“來啊!這些日子閒著也是閒著,正好聽一聽他們抱怨!”
就在朱由檢說話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一片喧譁,說曹操,曹操到。
“不準進去,不準進去,這是要被聖上責罰的!”太監說道。
“讓開,我們要去見國王!”
周延儒等人擠開了那些宦官,徑直走向了朱由檢。
周延儒帶著一羣大臣,朝著朱由檢跪下。
“饒命啊!屬下魯莽,卻也是迫不得已,還望陛下責罰!”
“懲罰?若是將你們一網打盡,我又怎能治滿朝文武的罪?難道,我還能將所有的朝臣都拖下去砍頭不成?”
朱由檢刻意提高了聲音,以示自己的無可奈何。這番話對魏忠賢說的,卻是對他說的。
“少來!我知道,你這麼做,是有原因的!諸位都是在爲我江山考慮,這份心意,我能理解。”
說到這裡,周延儒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皇上,你都快半月沒上朝了,再這樣下去,大明就危險了!”
朱由檢手裡拿著一塊磁石,用力地磨著,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皇上,你乃一代帝王,豈能一天不上朝,朝堂之上的事情,還是要由你來決定的!”
“朝政之事,豈非盡交忠賢辦理?”朱由檢平靜的說著,那塊磁石石費了很長時間,纔將其中一小部分打磨乾淨,表面也變得光滑了許多。
“皇上,魏忠賢只是個太監,大明朝廷,怎麼可能有太監來管國家大事?還望皇上三思!”
魏忠賢的眼神中帶著七成的殺意和三成的隱忍,當朱由檢看向他時,魏忠賢眼中的殺意消失了大半,變得恭敬起來:
“皇上,我也是這麼想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朱由檢又開始了下一次的工作。
他懶洋洋地長身而起,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讓你這個皇帝操心了!既然如此,那麼,我還是要親自去辦國事纔是。好,我答應你!”
“皇上聖明!”周延儒躬身道。
這下子,魏忠賢傻眼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眨眼間,自己的權利就被皇帝收回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能表現出來,但他的臉色卻變了。
“不過,我有一事相求。”朱由檢緩緩開口。
周延儒躬身道:“不知皇上可有什麼吩咐?”
朱由檢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會親自上朝,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會交給你。此爲第一。”
王后?周孝文皇后
周延儒滿是不解。
不過,這樣的選擇,永遠都要好過魏忠賢。
魏忠賢此時也是一頭霧水,如今,不是太監掌權,而是皇后掌權,這怎麼可能?
朱由檢這一連串的舉動,著實令人費解。
朱由檢自然有他的想法。
他考慮的很多。
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句話。
躺著修煉吧!
修煉本來就是一件很消耗時間的事情,若是每天都要忙著處理國家大事,那還怎麼修煉?
舉個例子,在這個世界,一個最低級的員工,是絕對不可能混到現在這個位置的,哪怕是管理人員,也只能是背後的大人物。
其次是退居幕後,而不是徹底隱退。皇后不通政事,卻有一手妙計,能化解許多暗傷。身爲背後的老大,他可以避開所有的攻擊,也可以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周延儒問:“陛下,第二件事是什麼?
朱由檢燦說道:“第二件事,便是讓我可以爲所欲爲!不得阻止,不得指責!”
周延儒一時間不知是應是應,又是應,原本還覺得自己是最終的勝利者,結果自己卻栽了一個大跟頭。
朱由檢又道:“可否?”
周延儒伏地道:“我等謹遵皇上之命。”
到了這個時候,朱由檢已經差不多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魏忠賢一開始是這麼說的,但這件事發生的太快了,他必須要先回家冷靜一下。
“且慢!”一聲大喝傳來。
所有人都準備走了,朱由檢卻攔住了他們,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中提著一個木盒,木盒中裝著一根銅線,兩邊放著一塊磁石。
“你知道我手中的是什麼嗎?”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朱由檢手中的那件物品上,這件物品看上去很普通,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朱由檢將那捲軸遞了過來,然後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它展示給了所有人。
朱由檢終於把這件事交到魏忠賢手中。
魏忠賢接過來一看,嘖嘖有聲:“這是皇帝親手雕琢的小盒子,好獨特!”
此言一出,羣臣紛紛跪倒在地,讚歎道:“皇上,這木雕的盒子很特別嗎?”
這是一個小匣子嗎?這可是手搖式的發動機啊!土包子!
朱由檢心中一動,卻不發一言,只是盯著魏忠賢。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說。
魏忠賢只得把平生所學的溜鬚拍馬之詞都說了一遍。
“這盒子真是精緻,表面光滑,沒有一絲瑕疵,上面的孔洞和細微之處,都是精雕細琢,堪稱世間最精緻的藝術品。陛下的雕工,當真是天下無雙,令人讚歎。”
朱由檢走到半途,忽然開口說道:“這幅畫的如何?”
魏忠賢雙目無神,死死盯著木盒,一團迷霧,一團模糊的東西。最後,他也沒能看出這幅畫到底是怎麼回事,便就接著說:“這幅畫的是一條龍,一條龍,一條龍,一條龍,都是活靈活現,我還真信了,只要我在這條龍上輕輕一劃,就能點睛之筆。”
朱由檢待他講罷,緩緩道:“魏忠賢,這幅圖,不是龍飛鳳舞!”
又不是真的雕刻,你讓我說那麼多幹嘛?
等等,這不是顛倒黑白嗎?
魏忠賢跪在地上:“你這個奴才,你這個奴才!”
“起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朱由檢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的眼睛在文武百官的臉上掃過。
“各位大臣,大家怎麼看?”
大臣們盯著那個不知名的盒子,交頭接耳。
說實話,要說雕刻論木工手藝,這傢伙還真比不上朱由校。
一名大臣上前一步,很是誠懇地回答道:“恕我直言,這隻盒子的木工手藝,還需要改進。”
“很好!”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朱由檢嚴厲地說著,那名大臣站得筆直,朱由檢上前一步,一隻手搭在那名大臣的肩上,伸出大拇指,語氣一轉,說:“你說得對,我很滿意,我這木工手藝,還真不怎麼樣!”
隨後朱由檢走到一旁的一張桌子前,幾個跨步就走了上去,瀟灑的走到了高臺之上,對著所有人說道:
“這可不是什麼木工活,這是我的獨創!這玩意兒叫發生器!”
發電裝置?對於大明王朝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名詞。
啥是發電機?
他認識這些文字,也認識“電”,但“發電機”是怎麼回事?難道人類還能和天空一樣,產生電能?
再說了,這玩意有什麼用?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簡直就像是飛昇成仙一樣。
人羣中,頓時響起了一陣議論聲。
周延儒目光落在朱由檢手中:“皇上,這臺發電機有什麼用?有啥用?”
“可以產生電能,當然現在還處於初級階段,非常微小,不過我可以說,它會讓整個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延儒還以爲皇上是在說大話,反正吹牛逼不用交稅。它看似普通,卻又如何能改變整個世界?
周延儒卻是連連點頭:“陛下,這玩意能有多大的作用?依臣以爲,這就是一個小木盒,裡面什麼都沒有,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周延儒說的都是真的。
朱由檢又掃了一眼滿朝文武,眼中帶著幾分疑惑,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絲輕蔑。
他們都以爲朱由檢是在胡說八道,畢竟皇帝的身份擺在那裡,一般人根本不會有什麼意見。
朱由檢很明白他的想法,他無法理解,所以他很驕傲。
這種情況在歷史上發生過太多了,朱由檢對北美洲的土著是怎麼對待哥倫布的船隻的,封閉的滿清政府是怎麼對待西方熱武器的,而人類的第一滴水又是怎麼回事?
“很好,我也有奇技淫巧之處。”朱由檢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毫無疑問,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朱由檢語氣一轉,語氣也是凌厲了起來,說道:“今日,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旁門左道,什麼叫做旁門左道,什麼都是下等人,什麼都是讀書人。”
“今日,我要上朝,與大家商議治國之道,這就是我要發佈的第一道旨意,告訴所有有才華有才華的人,來到大明,加入我的朝堂,加入我的宮殿,和我一起,建立一個新的大明!”
身爲21世紀的穿越者,朱檀很明白科技的重要。
點亮技術之樹,對於大明的發展,是非常關鍵的。
他不是搞物理的。
就算有,他也清楚,光靠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製造出導彈,製造出網絡。
沒有集體的實力,外星文明是不可能生產出和它相媲美的東西的。
指望的不是自己,而是大明朝,乃至整個大明的百姓,都能有這樣的覺悟,並且朝著這個方向去奮鬥。
朱由檢越說越激動,越覺得自己很有英雄氣概。
衆大臣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招攬更多的人才,建立一個新的帝國,這是何等的雄心壯志。
周延儒雖然渾身一震,但在回去的途中,他一直在想,朱由檢一定是瘋了。
下班的時候,三個內閣成員聚在一起。
溫體仁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陛下現在雖然聰明瞭一點,但也沒有以前那麼聰明瞭。藉著魏忠賢手中的勢力,真是高明。但是,這是怎麼回事?婦女對政治了解多少?她什麼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紛紛點頭,對溫體仁的話深表認同。
周延儒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朱由檢已經瘋了,變得有些邪門了。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皇帝想修行,那是沒辦法的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做一些不正經的木工活。對此,我無話可說。但問題是,他要讓所有人都這麼做。開什麼玩笑!”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現在的皇上也不過是一個瞎子而已。
錢謙益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他卻點了點頭。他不明白朱由檢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隱隱感覺到,朱由檢的做法是正確的。
不管滿朝文武怎麼想,魏忠賢在朱由檢的操縱下,已經被剝奪了所有的權利,讓他們不得不妥協。
朱由檢的這一道旨意,也順利地執行了下來。
“皇上,您爲什麼要讓我插手政事?”
周皇后露出疑惑之色。本來只是爲了替丈夫分擔一些壓力,誰知道皇帝一開口,就把一半的江山都送給了他。
“我又不是萬能的,不能同時應付這麼多人,有些事交給你,一是讓魏忠賢放鬆警惕,二是你做得到。你可知道,每一個朝代都會被滅掉,就是一個人說了算。我希望皇后能成爲所有女人的榜樣!”
朱由檢一隻手攬著周皇后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則湊到周皇后面前,用力嗅了嗅。
“陛下高見!”
坤寧宮裡,王承恩望著朱由檢手裡擺弄著的那個物件,開口說道。朱由檢給他的小東西上了一臺手動的機器。
“這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事實上,我也是一時興起。”朱由檢對周皇后道,然後將手中的一件物品遞給周皇后:“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就把這臺發電機送給你好了。”
他拿起木盒,仔細的端詳起來。她不明白這是什麼陷阱。
“陛下,您是如何製作出這種武器的?”
朱由檢將一張紙遞給他,那是一張紙。
周皇后拿起那張紙,紅脣輕啓,念道:“發電機,必須要有一個支架,一個84 cm*10.4 cm(見圖1)的板子,要用尺子量出來,尺寸是84 cm*10.4 cm(見圖1)。”
周皇后將地圖上的內容全部看了一遍,心中還有很多疑問,想了半天,她終於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臺發電機怎麼會發電?有何作用?”
“電磁學理論!”朱由檢雙眼放光。
……
坤寧宮,周皇后在內室,朱由檢則在內室中的一張蒲團上盤膝而坐,打坐調息。
“各位大人,今天是我初入朝堂,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向各位臣子請教。”
周延儒微微欠身:“但說無妨。”
“各位大人以爲,立國之本,何爲先?”
周延儒說道:“爲國之本,貴在穩,欲使朝勢穩固,則當以勤克儉,以寬爲懷,以賢明之,以德服人,以仁厚禮賢,以德爲先,以誠待民,以誠待人,以德以德,以德行之。
周延儒說了這麼多,卻是別有深意。
朱由檢站在裡間,卻是將這句話說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明白他說的是誰。
難道在他們眼中,我依舊是一個昏君?
朱由檢沒有理會他,而是沉下心來,開始修煉自己的靈力。
修仙之路,最重要的就是沉得住氣。
溫體仁踏前一步,行了一禮,說道:“周閣老說得對,我覺得陛下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要嚴懲那些貪官污吏,貪污受賄的人,纔是最關鍵的。”
周皇后很有耐心地聽著,昨天晚上她想了很久,才問:“各位大臣,有沒有聽說過什麼叫科學強國?”
“科學強國?”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什麼是科技?
她其實對科學與技術這兩個字並不熟悉,花了兩天的功夫,終於有些領悟,便將朱由檢說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科技是國家的根本。你們知道,我們大明要是有了更好的武器,外國也不會對大明虎視眈眈了,要是我們大明有了先進的農業科技,也不會讓我們的人民飢寒交迫,骨瘦如柴了。咱們大明朝急需一羣這樣的人才。”
“科學家?”江流石愣了一下。果然,和周皇后一樣,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科學家”是個很奇怪的名詞。他們腦子裡嗡嗡作響,卻是一頭霧水。
“簡而言之,就是有手藝的人,有手藝的人,我們都看不上眼。”
周延儒這才反應過來,但聽出周皇后話裡的弦外之音,卻是越發不解:“你這是什麼話?”
“我想說的是,我要拋棄這個世界上所有工匠和奇技淫巧的成見,我要的就是這種天賦!”
周延儒和溫體仁則是一臉茫然。
周皇后斬釘截鐵地說道:“昨天陛下下了旨意,朕奉陛下之命,要將這條旨意變成一項國家政策。從現在開始,我大明要走的是科學強國之路。”
“這,這,這!”
“你們都不認爲此事有何不對?”周後孃娘突然提高了音量。
內閣成員紛紛點頭,“沒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