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節(jié)?什麼冬節(jié)?我只聽說過春節(jié)……”
緋嵐的腦殘程度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超出了阿初的想象水平,他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緋嵐,你若真是大明人,爲(wèi)何連冬節(jié)都不知道?冬節(jié)就是二十四節(jié)氣中的冬至啊。”
“哦哦!這個我知道,你早說冬至我不就明白了?”緋嵐倒是還在埋怨,“冬至的話……是不是應(yīng)該吃餃子?”
阿初一見這個吃貨這麼積極,也不知道該不該吐槽一句“你就知道吃”,卻還先點了點頭,“但好像這餃子還沒有傳來這東瀛夷地,問了好多人,都說連聽都沒聽過。”
緋嵐一聽,嚯的站了起來,拽著阿初往伙房的方向走去,“怕什麼怕什麼,你我兩個大明人,還怕包不出餃子?”當(dāng)然,緋嵐的想法是不錯的,可是……最主要的是——“什麼!?阿初你竟然不會包餃子!?”
“……以前家裡都有下人包餃子……難道緋嵐你也不會!?”
非常糟糕,兩個做吃等死的米蟲碰到一起了。
不過幸好這倆人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管怎麼著反正知道餃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一層皮一團(tuán)餡兒,姑且先把這些東西準(zhǔn)備足了再考慮其他吧!
那麼首先,我們來和麪吧——緋嵐自覺這種事情她還是做得來的,幹了加水稀了加面嘛!好在她還是自詡手腳靈巧,和好了麪糰就等著阿初剁的餡兒了。
在戰(zhàn)國時代,肉豬還沒有傳入,牛用來耕作也是不能宰殺的,那餡料就只能用了些魚肉章魚之類。緋嵐十分了解阿初,所以等他剁好了餡兒,她便親自開始調(diào)味——她以前倒是見過悠人包餃子,調(diào)餡兒的鹹淡,放了鹽聞一聞直到有香味就可以了——
麪糰和餡兒都準(zhǔn)備好了,我們可以包餃子了!那麼,首先來搟皮吧!二人以前都沒做過這類的工作,面對著麪糰馬上就無所適從,不知從哪裡開始做起比較好了。不過搟皮嘛,說白了就是把麪糰搟成一張一張的餃子皮。緋嵐靈機(jī)一動,心說不就是搟成薄片嘛!這還不簡單——於是拎了搟麪杖唰唰唰的將麪糰搟成了一張薄薄的大餅,隨即嘿嘿一笑舉起刀來。“阿初!你說餃子皮應(yīng)該是啥形狀的?圓形三角形正方形還是五角星?”
阿初也沒見過這陣勢,似乎一下就被舉著菜刀的緋嵐震懾住了,“……應(yīng)該是圓的吧。”
“好吧!那就圓的!”緋嵐又是揮刀唰唰唰的在大餅上摳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圓餅。
既然第一步的搟皮一關(guān)過了,那我們接下來迎來的就是關(guān)鍵的包餡階段。緋嵐放下菜刀,揪出一張可能不那麼圓的的餃子皮兒,用筷子挑了一些餡兒放在裡面——可是怎麼包呢?這又是個大問題了!她猶豫了一下,很快動手——將餃子皮包著餡兒團(tuán)成一團(tuán)——
哦!看看!多麼新潮的餃子!圓滾滾的多可愛!!
“緋嵐,你那不是餃子,那是湯圓。”阿初毫不客氣的吐槽道。
“差不多嘛——”
“差得多了!”阿初實在是忍受不了緋嵐再侮辱我們的國粹精華,伸手取皮裝餡兒,就那麼一翻一捏,一個餃子成型了。
“阿初你不是說你不會包餃子嗎?”
“看來是比你會得多了——”阿初無奈道:“由我來包罷,你去燒水準(zhǔn)備煮餃子吧。”
“嘿嘿,阿初你也別小看我,兄弟我可是會煮餃子的!”緋嵐這話說的不假,自己生活自然也得會些生活技能,畢竟速凍餃子也算餃子,方便麪也算麪條不是?
閒話少說,就看餃子進(jìn)了鍋,剛剛點了一次涼水,緋嵐就覺得不對勁了!“阿初!阿初!餃子好像——破了?”
“緋嵐,餃子不能說破,要說掙了。”
“哦——阿初,餃子掙了!”
“掙了多少?”
“……全都——”
等到阿初去看時,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餃子都破的亂七八糟,好好的一鍋餃子變成面片丸子湯了。所以說,搟皮的時候要求中間厚一些是有道理的,像緋嵐這樣做出來的中心都像邊緣一樣薄的餃子皮,不破纔怪。
“這可怎麼辦——”二人對著已經(jīng)包好了的餃子犯起了難,好在阿初不太信任緋嵐,導(dǎo)致這鍋沒煮幾個餃子,要不然全丟進(jìn)去煮還煮成一鍋麪片湯,這可是多麼的暴殄天物!
“對了,既然不能煮,我們蒸呢?”
“不行,蒸餃的皮是燙麪,要用熱水和麪的。”阿初顯然比緋嵐有常識得多。
“那煎呢?用鍋煎總行了吧?”緋嵐靈機(jī)一動,如此道。
具體的過程我們就不敘述了,總之餃子是做熟了,聞起來倒是很香。緋嵐將餃子盛進(jìn)盤裡,倒不急著自己吃,反而是讓阿初、夕子和大叔一人嚐了一個。“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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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夕子和加藤的反應(yīng)是微微點頭,勉強(qiáng)說了句“還不錯”,可阿初吃了之後,卻一針見血道:“……緋嵐,你的餃子餡兒是不是和鹹了?你到底放了多少鹽啊!”阿初一開了這個頭,大家也都壯了膽兒似的紛紛說她的餃子做的鹹瞭如何如何。被無情的批鬥了半天,緋嵐一臉鬱悶的來到騰霜的面前,拿過了一個餃子,吹了吹,遞給它。“騰霜,你說我做的味道怎麼樣?”
卻見騰霜一口叼了餃子,嚼了嚼嚥下去了。轉(zhuǎn)身伸出蹄子踹了緋嵐一腳,隨即自行去喝水了。
果然很鹹吧!這東西果然很鹹吧!
被騰霜踹倒在地的緋嵐無奈的爬起來,拍拍灰,回了屋子這才自己拿了個餃子吃,“什麼嘛,也沒有很鹹嘛——只是稍稍有點鹹嘛……其實很好吃的啊——”她這麼說著,卻又有一個鬼點子浮上心來,“不過如果鹹了的話,當(dāng)菜吃就好了嘛!”她恍然大悟道:“夕子,幫我煮些米飯來~”
“緋嵐你這是什麼吃法,主食和主食的搭配好奇怪吧?”阿初一聽,不由得一臉糾結(jié)。
“別在意嘛,反正都鹹了,就當(dāng)菜吃也沒什麼不好的嘛!”她說著,不忘盛了些餃子顛顛的跑走。“我去給殿下他們送點去啊~你們可別趁我不在把餃子都吃光了哦!”
非常不幸的是,這種十分詭異的餃子配米飯的吃法就被這麼流傳了下來,直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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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護(hù)衛(wèi),沒有隨從,沒有同伴。
三成第一次孤身一人的偷偷地“溜”了出來,也是第一次對秀吉殿下說了謊。秀次並沒有說三成是去探望朋友,只是說他染了風(fēng)寒,需要臥牀幾天。三成覺得他自己不需要太多的隨從或儀仗,他只想一個人來看看他的雲(yún)子。於是他就這麼偷偷的跑了出來,就連最信任的家臣都被他矇在鼓裡。那種感覺就像是上學(xué)時第一次逃課似的忐忑不安,卻又帶點小小的興奮。
不知道是天不作美還是上天太照顧他,剛進(jìn)米澤城的時候,空中已然飄起了細(xì)碎的雪花。在他的印象裡,奧羽的冬天本應(yīng)帶著殘酷的嚴(yán)寒,可看著飄落的銀白,他卻也覺得這裡似乎也被裹上了一層薄薄的詩意。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剛剛擦了黑,街上就幾乎沒有人逗留了。三成看著這空巷的寂寥,不由得抿了抿脣,微微蹩了眉。
雖然知道雲(yún)子住在米澤城,可是具體的宅邸又在哪裡呢?
“我就是來問路的,難道問路也有錯嗎?”初見時她帶點委屈的面容此時浮現(xiàn)在腦海。三成想著想著,嘴角不由得微微揚(yáng)起一個溫暖的弧度。說實在的,既然不認(rèn)路,問路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這雪越下越大,哪裡還有人可以問路呢?
北風(fēng)吹得緊了,漫天的雪花在風(fēng)中悠然起舞,但也伴著冬天的寒意刺激著他裸露的皮膚。執(zhí)繮的手微微有些麻木,他收手輕輕地朝手指呵了一口氣。那一團(tuán)白色的霧氣很快就消散在風(fēng)中,了無蹤跡。他翻身下馬,牽著馬漫步在雪中,走了一陣,身體也微微暖和過來了些,可還是沒遇到一個可以問路的行人,這不免讓三成覺得有些泄氣。
說曹操曹操到,三成心裡正琢磨著這地兒怎麼跟鬧鬼似的一個人都沒有我來的真的是米澤城不是半步多,就看前面街巷裡跐溜的鑽出個人影兒來。他心想錯過了這小子怕是不好找下一個出現(xiàn)的路人了,於是趕忙上了馬跑了幾步,總算是追上了那人,馬繮一帶,馬兒便橫在面前,攔住了那人的去路。
雪夜朦朧,快馬輕裘。
緋嵐被嚇了一跳,好險沒把手裡一盤子的餃子都交代在雪地裡。她趕忙退後幾步,這纔沒撞到馬上,頗有埋怨的擡頭剛想對著這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冒失鬼一頓批評教育,開口剛說了個“你——”就停了下來。
馬上的青年趕忙下了馬,來到她面前。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雪,就連發(fā)梢也被雪浸溼,娥眉微皺,那雙丹鳳眼卻和她一樣閃著慌亂的神色。“雲(yún)子——雲(yún)子你……你沒事吧?”
“還好,算你馬術(shù)不錯,要不還真出個交通事故呢。”緋嵐見了是熟人,到也開起了玩笑。
“沒事就好——說起來,雲(yún)子你這急急忙忙的是要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