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真是巧了!又是那位貓夫人!
聽到這個名字,緋嵐自是不悅的下意識皺眉,卻依舊將那信接將過來,細細讀過。
信中所寫,無外乎撒嬌賣乖的言辭,說白了無非就是在勾政宗過去見她。貓夫人被賜城在他處,而且又有了上次的事情,沒有政宗的允許,是不能隨便來巖出山城的。
不過這樣想來,同樣都是他的女人,將心比心,緋嵐倒是有些理解她的苦衷。
“我聽說她最近身體不適,所以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看看她。”政宗見她看完了信,如此解釋道。
原來不是去外面偷腥,根本就是家裡的事情沒弄乾淨。
緋嵐雖然心中有些許不快,但又覺得他去探看貓夫人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沒有愛,可同情心總是要有的吧。便只是扭過頭去,微微皺眉道:“好吧……你若是想去看她,那直接去看就好了——”
“又在吃醋?”政宗笑笑,盯著她的側臉,“我也就是怕你生氣,所以一直猶豫著沒有去找她。”
緋嵐長長的吸了口氣,做了個深呼吸,這才碎碎念一般的自我安慰著:“她已經不能回巖出山城了已經很可憐了現在身體又不舒服見見老公還不行麼雲緋嵐你做人要厚道一點厚道一點厚道一點……”
最後在“厚道”倆字上糾結了很久,做到了厚道,看來註定就是要稍微把自家男人借出去幾天了。“好啦!”緋嵐自言自語了許久,最後站了起來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問道:“你要去多久?”
“如果明早啓程,晚上便能回來。”
緋嵐聽罷,這才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他的出行。
第二天一早,政宗就早早動身,意料之外的是緋嵐竟然也早起了,最後還不忘囑咐再三:路邊的野花你不要採——不,是早點回來我等你之類的。
不過是一天而已。
她望著政宗的背影,默默地暗示著自己,可心中卻總像壓著什麼,意外的煩躁。
兩天過去了,他都沒有回來。
很多消息傳入耳中,雜亂無章。可當她將一切都理好了頭緒,可呈現在她眼前的事實,卻已經快要壓垮她的所有意志。
第三天,他終於回來了。
天下了小雨,淅淅瀝瀝的,並不很大,緋嵐站在庭廊前,望著他的身影由遠及近。她慢慢的走了出去,沒有撐傘也沒有穿蓑衣,只是慢慢的走在雨中,任憑雨水將她的頭髮打溼。
政宗顯然是看見她了,連忙快走幾步,來到她面前,讓隨從撐傘替她擋雨。“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屋子裡說,淋了雨怕是要著涼的。”
緋嵐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盯著他,微微啓脣又輕輕合上,來來回回反覆多次,方纔發音道:“殿下——我聽說貓夫人她——”緋嵐踟躕了許久,最後才問道:“她是不是有喜了?”
“……是。”
頃刻間,雨聲驚起。每一滴雨水似乎都砸在她的心上——所料想的結果驟然來臨,粉碎了所有希冀。在此時,之前所假想的種種未來充斥在腦海,粘稠的空氣壓得她難以呼吸。
她身子微微一顫,還未等政宗去問,她先兀自答了句:“只是有些冷罷了。”不等他開口,緋嵐又道:“雨淋溼了衣服,我回去換身衣服。”便徑自轉身要走。
話一脫口的剎那,緋嵐突然有點懵了:難以理解自己到底要做什麼。明明已經輸給了她,可難道現在還要把他往外推嗎?
“我陪你。”他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如此說道。
“殿下你還有公事要做吧,先忙正事要緊。”她依舊是這句推脫,沒有回頭便走進了雨中。卻不想政宗則就跟在她身後,親自拿了油紙傘撐起了爲她擋雨。緋嵐站住了,回過頭去望著他,“殿下,你跟著我做什麼。”
政宗見她的樣子,倒是先調侃了一句:“你走錯方向了,這樣走下去,可是回不了家的哦。”
她凝望面前的男人半晌,隨即的低下了頭,“殿下——我找不到家了。”
找不到了。
她越發的不清楚自己的歸宿到底該在何處,自己將要面對怎樣的未來。貓夫人懷了孩子——懷了他的孩子。這也是他第一個孩子。
母以子貴,緋嵐懂這個道理,縱使政宗不甚喜歡貓夫人,可再怎麼說,她也是孩子的母親。那自己呢?到時候,自己又要哪裡棲身呢?
緋嵐發著愣,卻不想突然雙腳離了地,自己又被他彎身打橫抱在了懷中,卻只聽他笑語道:“沒關係,我帶著你走就行了。”
自怨自艾有什麼用呢?是不是真的應該做些什麼呢?難道真的要坐以待斃嗎?就算他現在對自己報以真心,可這樣究竟能持續多久呢?
進了屋,二人的衣服都有些溼了。他將緋嵐輕輕放了下,剛想讓侍女去找乾淨的衣物,卻先被她緊緊的拉住了衣袖。
“別走。”緋嵐此刻卻阻攔道。
“又怎麼啦?”一聽這種撒嬌,政宗似乎有些習以爲常,乾脆和她一起坐在了地上,如此問著下文,可對上她的視線,卻隱約覺得有些異樣。
緋嵐沒回答,卻魔怔了一般,伸出手來,輕輕的去扯開他的衣襟,隨即探向腰帶,企圖解開。
“……緋嵐,你做什麼?”政宗頗有些驚訝,可卻沒有阻攔她,見她如此的動作,卻不知她究竟是何意。可緋嵐卻沒聽見他的問話一樣,撲住了他,撐住他的肩,用了全身的力量將他按倒在地上。
“緋嵐,怎麼了?你——你這是……”
“孩子——”她說著說著,眼淚突然控制不住,掉在他的胸膛上,泛起了水漬,“我也要孩子!”那個時代的女人,不過是也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如果有孩子……他就能留她在身邊了,如果有孩子,就可以不用怕他會拋棄她了!
可是明明那貓夫人和他只有那日一見之餘,卻已經懷了身孕,可自己呢!?都這麼久了……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真是……太不爭氣了。
“別這樣,不過是她先有孕了而已——”政宗伸出手來輕輕撫去她眼角的淚。“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聽了卻連連搖頭,卻近乎歇斯底里的說道:“不……你會被她搶走的!!”這一句話喊出,就連自己也不由得被嚇了一跳。
他這一聽倒是先笑了,“說什麼呢,怎麼會突然這麼想?就因爲你暫時沒有孩子,我就不要你了?在你心裡,我竟然是這樣的人吶?”見緋嵐語塞,凝視他許久都沒有說話,他繼而笑道:“你和她是不一樣的,爲什麼總想著要和她比呢?”
“我……我不管。”說到這裡,她卻有些心虛了一般,“我要是沒有孩子的話,不管現在怎樣,可你總一天會離開我的——”
“你這算什麼奇怪的邏輯?”他倒是被逗笑了似的言道:“你當真以爲單單用孩子就能留住男人的心麼?”政宗見她窘迫的樣子似乎格外愉悅,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自己身上,“這種手段,對你來說,不用也無妨。”
緋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伏在他的身上被他攬在懷裡。一聽這話,想想剛纔自己所說,卻依舊是臉上一熱,扭過頭去沒再看他,只是喃喃道:“那……那你要是這麼說……那我——不要了。”
他更好笑了,卻是劍眉一揚,“你說要就要,你說不要便不要?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啊?這種事情好歹我也是參與者,你怎麼連問都不問我肯不肯呢?”
“那……你一定不肯啦——”她僵笑,半是敷衍的答道。
“又給我裝傻是不是?怎麼可能不肯呢?倒是你好像很勉強似的哦?”他頓了頓,突然一揚嘴角,痞笑道:“我可是剛纔清清楚楚的聽你說你也要孩子,怎麼,現在想反悔了?”
“不——那個,剛纔的話,我……我收回!”
“不許。”他一個翻身將緋嵐壓在身下,“既然話都說出來了,你這個小願望,我一定鼎力支持,你就放心吧。”
緋嵐還想辯解幾句,可卻一如既往的被他霸道的吻壓了回去。
之後發生了什麼,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了,所以也不贅述太多,總之就是此處省略了三千字兒!
她這一次再一次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禍從口出,以及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有些話還真是不能隨便說,要麼古人怎麼總說要三思而後行呢!她這一句話沒預料到結果就說出了口,換來了一天腰痠疼得快要斷掉了一般。
這可真是看出你賣力的鼎力支持了!!
緋嵐趴在被褥裡憤恨的想著,伸出手來攥成小拳頭輕輕地捶了捶自己的腰。而相反,坐在天守裡處理公務的政宗,看起來倒是很神清氣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