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奈!米奈!”這一聲的呼喊幾乎喊破了吉奧瓦尼的喉嚨,他提著自己的魂刀走到米奈身旁的時候她的身體早就已經癱軟的倒在了地上,兩個大而可愛的眼睛裡散發著無限的恐懼,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待吉奧單膝跪地抱起米奈的軀體時,這個小小的身體就這樣在自己的手中,她那小小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結束了,就像是一個剛剛亮起火星的火把那僅有的火星還沒有燃燒起來就被熄滅了。
再看向那窗邊,伯爵一隻腳踩在窗臺上另一隻腳懸空著,沒有等到吉奧站起身來跑過去他就已經向下撲倒一樣的向窗外自由落體了,吉奧扒著窗子往下望著跌落的伯爵,這裡可是五十六層,樓層淨高也有將近二百米了,二十層、十五層、八層,就在伯爵即將臉貼地,那地面無限放大朝自己撞來的一刻,他化成了數以百計的蝙蝠消散開了。
吉奧心中滿是悲痛的怒火,他捶打著窗臺上的鐵柵欄:“可惡,竟然叫他跑了?!?
因爲伯爵走遠的關係,在扎勒卡和威爾兩個人身上的精神控制也就慢慢消失了,兩個人剛剛斷開靈神控制的一刻還有些不太適應自己的身體,剛纔的一刻自己的身體還是被別人控制的,就是自己往常都可以做的一些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實現了,扎勒卡來不及等待自己適應自己的雙腿就向米奈跑了過去,他就像是一個還在蹣跚學步的嬰兒一樣栽倒在了地上然後依靠自己全部的力氣蠕動到了米奈的旁邊。
他只是把頭紮在米奈的身上痛苦,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哭著,吉奧上來拍了拍他的後背,他卻翻過身來朝吉奧吼了起來:“你不是絕對力量的存在嗎!爲什麼不能救下米奈,她只是個小女孩啊,她還有很長遠的人生沒有度過,也許她的人生會很精彩,也許會很平淡,但是竟然把她體會的機會都剝奪了!”
吉奧只是站在那裡隨著扎勒卡的發泄,用自己的身體接下他的拳頭,自己也只是也一眨眼的功夫難以反應過來的速度就看到伯爵殺死了米奈,一切都太快了。
“嗚嗚,都怪我,竟然堂堂一個家主會被精神控制限制??!看著他在我眼前奪走一條生命我竟然連動彈的機會甚至是連說不的能力都沒有。”這太諷刺了,難道說下一次輪到自己被伯爵獻祭的時候自己會幹幹站在那裡被伯爵吃掉?
茉莉從牆根那裡站了起來,看著所有人都圍著米奈也掉下了眼淚,前幾夜睡覺的時候還記得自己跟米奈的對話。
“米奈,你將來長大了想做什麼?”那天應該已經很晚了,是睡前茉莉和米奈的對話。
“我將來想嫁給吉奧瓦尼哥哥?!毙∶啄魏芴煺娴恼f著,她並不忌諱對躺在自己旁邊的這位茉莉姐姐也就是吉奧瓦尼的女朋友說這些話。
茉莉一下子尷尬到臉紅起來,面對這樣一個小孩子也不好說些什麼,也沒有必要跟她爭什麼,搞不好還要被吉奧說是小孩子氣,“不,不是,我想知道你將來想做的工作。”
“emmm…工作都有什麼呢?”米奈兩個兩季在眼眶裡呲溜呲溜的轉著,她在思考著。
“就是比如說警察呀、醫生、廚師、園藝師、教師這樣子的職業?!笨磥砻啄螐膩砭蜎]有了解過職業這種東西,所以茉莉就很耐心地解釋著。
小米奈想了很久才說:“有沒有什麼職業可以一直陪伴著吉奧瓦尼哥哥?”
茉莉頓時無語了,這個小孩子好像是真的想要一輩子追隨吉奧了一樣,但她還是心平氣和的說道:“那你可以做他的秘書?!?
“什麼是秘書?”這個陌生的詞彙是米奈第一次聽到的。
“就是一直跟著吉奧瓦尼幫助他處理一些事務的人?!?
“嗯嗯,那我要做秘書,做秘書!”
“不過你要努力哦,因爲你的吉奧哥哥現在已經有好幾個秘書了呢?!?
“啊,好幾個秘書…”米奈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望,“我以爲秘書只能有一個呢?!?
茉莉心想道:真拿著孩子沒轍了…
“那你爲什麼這麼喜歡吉奧瓦尼啊,他到底哪裡好?”
“不知道,只是他救下了我,我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了,他讓我過上了以前從未想象過的生活,還給予了我一個充滿愛的家庭?!薄?
這一次那個救下你、世界上最好的人沒能再救下你,曾經溫暖的家庭也變得支離破碎了,你不會怪我們吧?米奈。
伯爵今天的計劃都進行的十分順利,七日血祭還有最後的三天就結束了,在天空飛翔的時候望向月亮,那個大銀盤子上彷彿浮現出了一個人的面孔,是那麼的熟悉正在看著杜蘭德,洛塔。
杜蘭德往FN秘密基地的窗跟那裡一站,遠處好像是走來了一個人,身上穿著黑色的衣服甚至遮住了面孔,這個身影他從來沒有見過,雖然穿著比較寬鬆的衣服但仍然可以看出他身上的肌肉十分的結實,整個人也長得很勻稱,走路姿勢不緊不慢的。
看了一會那個人行走的十分緩慢伯爵便沒有再多在意他自己鑽著窗戶進了屋子,聖輝正坐在屋子的正中間一座全息投影電腦的後面,他面前是無數的數據和圖表。
聖輝見窗邊進來個人瞥了一眼繼續進行自己的工作,“你回來啦?!?
“是啊,到目前爲止都十分的順利呢。”
聖輝手在空中一滑拉過一個視頻窗口,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看著:“嗯,我看到你的戰鬥數據了,比想象的還要好一些?!?
“我什麼時候才能擁有精神控制萊撒的能力?”
聖輝笑了笑:“達爾文說過那不可能,不過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試一下,萊撒是絕對力量的設定,精神控制必須在足以壓制對方的情況下才可以使用,你現在充其量跟萊撒打個平手吧。”
伯爵稍顯的有些失望,畢竟沒有什麼能力比精神控制更加好用了。
聖輝依舊翻閱著收集來的戰鬥數據,門外突然傳來了打門的聲音。
“進來。”聖輝說道。
門打開了,走進來的正式伯爵剛纔在窗口看到的那個穿了一身黑的人,伯爵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肯定也是FN的人這一點錯不了。
“他是誰?。俊辈暨€是問了聖輝。
聖輝看了一眼杜蘭德沒忍住笑了出來,指著那個人說:“你問他是誰?這是克萊溫董事,你沒有見過嗎?”
“確實沒見過?!辈粽f的很堅定,在他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過這個男人的身影。
聖輝摸著下巴想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過來:“對了,忘記了,你在身體改造期間是沒有記憶的,你有今天這樣也要感謝克萊溫董事,他可是爲我們提供了大量的資金進行研究?!?
那個男人突然開口說話了:“好了,別說了,這些吹捧是沒有意義的,你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彼@得很神秘,說話的時候聲調幾乎是平的,身上也沒有一點動作除了嘴部的開合以外。
“我們之間的交易當然不會停止,而且我們也會順手幫你剷除掉吉奧瓦尼這個眼中釘?!甭}輝說完將所有的窗口向右一劃全部關閉了,雙手撐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遠處S國就鐘樓傳過來鐘聲,那是午夜十二點的鐘聲,聖輝那撮白鬍子在月光下格外的奪目,“きんようび來了。”
“絕對力量設定?神、血族、人類、鍊金士,這個世界觀我要重新改寫,走著瞧吧,吉奧瓦尼?!?
“眼看著伯爵的計劃就要成功了,七日血祭就剩下三天了,今天又會是誰呢,真是讓人不痛快,明知道肯定會死一個人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奔獖W用拳頭猛砸著窗臺的鐵柵欄。
“怎麼,你覺得知道是誰會死會舒服一點?那個人肯定會給自己做生命的倒計時了?!痹湛ㄗ约荷鴲灇?,讓服務員送了一瓶足足一升半的果子酒,也不用小杯喝了,寧開蓋子就往嘴裡灌,兩個臉頰上露出了兩塊酒醉的紅。
“我是最後一天?!奔獖W瓦尼低著頭用很微弱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扎勒卡眼睛斜過去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哦,你會看著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去,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我覺得如果早一點死的話可能心裡還會好受一點,反正你這麼說完今晚就是我、茉莉、威爾三個人其中之一唄?!?
“你又在說什麼混話?”吉奧瓦尼轉過身來靠在鐵柵欄上看著他。
“橋豆麻袋,我其實從前幾天開始就想到了一個破壞七日血祭的計劃?!痹湛ㄔ谀茄e晃啊晃。
吉奧很明顯不想去聽他的酒話,自己扭著頭往窗外望著,期待著黎明的到來。
“怎麼,你不想聽嗎?”
“等你清醒了再說也不遲?!?
“清醒了就說不出口啦,”扎勒卡又把酒瓶往嘴裡狠狠地灌了幾口,四肢都開始麻木了,這種情況下差不多可以開始說了:“七日血祭,每天殺死一個人,這個人是固定的,根據他的命數對應到日月金木水火土上,所以每個人都是七日血祭成敗很重要的一環?!?
吉奧瓦尼徹底蒙了,抱著胸說道:“所以你究竟想說什麼?”
“如果說今天本該被殺的那個人事先就已經死了呢?七日血祭是不是就被打破了?”這句很驚人的話說出來以後就被吉奧衝上來奪走了酒瓶子。
“我看你真是喝多了滿口的胡言亂語?!闭f著將酒瓶子墩在了桌上。
“你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計劃嗎?”扎勒卡緊盯著吉奧的雙目質疑著。
吉奧咬了咬自己的嘴脣,“比這好的辦法多了去了,還沒上戰場就自殺算什麼?”
“如果說自殺就可以拯救剩下的人呢?”扎勒卡說完以後吉奧沒有很快的回答他,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好問題,扎勒卡重新拿起了桌上的酒瓶自己一個人悶著,用手擦了把嘴說到:“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很痛快的做出選擇。”說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搖一晃的走向了房門。
“你要到哪去?”吉奧一把拉住了他。
醉酒的扎勒卡力氣很大,一甩就掙脫了吉奧瓦尼的手,轉過身來指著自己的臉說到:“我死了就可以救下所有人?!?
吉奧本來還想去拉他,只是扎勒卡把房門一摔等到再打開時他已經從天際線消失了。
扎勒卡在S國的街道上搖搖晃晃的走著,擡頭看看天上的星星,連成線好像可以看到他熟悉的朋友,希爾、沃森、米奈、吉奧、茉莉,不要再死了。
步行走出了城市來到城郊,在狼王山的樹林中穿行著,離太陽升起還有兩三個小時,樹林裡的月光是透不過層層樹影的,什麼都看不清前方是一片的漆黑,額頭被樹幹撞得出了血,身上的衣服也被層層疊疊的灌木和樹枝劃出了許多條口子。
就在前面不遠處就是之前吉奧被扔下的那個山崖了,扎勒卡坐在山崖邊上把腿垂了下去,整個人懸在山崖外面一半,他看著山崖下面的地面,那裡很空曠沒有什麼樹木和草堆。
“再見了,吉奧瓦尼,你們要好好地生活下去,我…如果說可以犧牲我一個人拯救你們的話真的很值得?!痹湛ㄑ蹨I從臉上掛了下來,跟吉奧在一起呆了半個多月,這卻是自己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了,每天早上大家都會在餐廳一起吃早餐,大家一起出去,一起玩耍,我們之間發生了好多幸福的故事,那是我在FN的時候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幸福破滅了?如果沒有七日血祭今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呢?無法想象,生活永遠不會按照你期望的方向發展的,不過想想也還好吧,到了那個世界也許會沒有任何痛苦了吧?
爸爸,你在那邊還好嗎?我們有,很多年沒見了吧。我也有幾個朋友去那邊找您了,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呢,他們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對待陌生人還全心全意還會充滿信任和關心。
有什麼話,我馬上就能跟您見面說了,我想我這麼做您一定也會支持我吧。感謝吉奧瓦尼和茉莉帶給我了短暫的幸福生活,我會在那邊好好陪伴沃森和希爾,並且照顧好米奈的。
…………
是時候,離開了,再見,世界。
“你真以爲你的死就可以拯救萊撒的命運嗎?你的覺悟倒還是真的很深呢,爲了朋友甘願自己赴死。”
扎勒卡本來都做好了跳下去的心理準備,突如其來的這個聲音讓他的思緒中斷了,他的視線隨那個聲音傳來了方向看了過去。
“沒想到我會出現吧?”站在那裡的正式伯爵不錯。
“我就是きんようび的祭品吧?”扎勒卡撐著地站了起來,面對著伯爵。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呢。”伯爵活動著雙手準備著殺戮。
扎勒卡往後退了一步將一隻腳懸在了懸崖半空中,臉上露出了一絲很颯的微笑:“那要是我自殺呢?”
伯爵並沒有被扎勒卡的動作威脅到,很陰險地說到:“你忘記了你父親的仇嗎?你死了可就沒有人替你報仇了?!?
“你竟然敢說我的父親!”扎勒卡咬緊了牙關向前衝了過去,手上瞬間化出了自己的短劍附帶著五個幻象圍繞在自己身旁,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怒火與殺意,自己的父親明明是被FN殺死的而自己卻因爲這件事爲FN當槍使。
靠近伯爵的身邊瘋狂的用刀颳著,伯爵的身邊圍繞著的血粒子一次又一次的擋下了所有的攻擊,最後血粒子向外膨脹將扎勒卡彈出了幾米遠,他雙手依舊是作戰姿勢,自己的攻擊無法對伯爵造成傷害啊。
“你現在可是在挑戰一個力量接近於神的血魔啊,這麼一點力量也好意思出來顯擺,你不就是找死嗎,哈哈哈。”伯爵撣著衣服上的灰塵嘲諷道。
扎勒卡往懸崖邊退著,兩個腳的腳後跟已經卡在了懸崖的邊緣上。
“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跳下去的,你這都是徒勞?!闭f完伯爵操縱著血鞭打了過來,扎勒卡身後已經沒有了退路,但是現在縱身躍下去一定會被血鞭拉上來,怎麼辦?
血鞭打在了扎勒卡身上,然而扎勒卡卻突然消失了,伯爵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馬上明白自己已經中了圈套,都來不及多加思考扎勒卡的短劍已經從自己的後腦穿了出來,扎勒卡的真身在他背面趁著血粒子都飛走了從後腦勺將短劍插入,那把劍一路穿透了大腦,從左眼的位置露了出來。
伯爵的左眼一下失了明,腦補傳來了劇烈的陣痛,他低下頭去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眶,手上沾的全是血。
扎勒卡伸手將劍拔了出來,伯爵應聲向前撲了一下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傷口。
“給我站在那裡不許動!”伯爵邊喊叫著邊說道。
扎勒卡的身體一下子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保持著之前拔劍的姿勢站在那裡,伯爵站起來用自己僅剩的右眼狠狠地瞪著他。
“本來說跟你玩一會的,你還挺能鬧啊?!闭f完伯爵從他手中抽出了那把短劍將他扎進了扎勒卡的大腿,一股燒心的疼痛傳到扎勒卡身上但他卻無法移動。
伯爵看著扎勒卡痛苦的表情笑了笑,“想讓你死的沒有什麼痛苦,你卻非要逼我?!币坏断氯タ车袅嗽湛ǖ男”邸?
那種疼痛使他想要喊叫,但是無能爲力,自己的半截胳膊掉落到了地上,血液從切口處往外噴灑著。
“好了,受死吧?!辈粜n他呲了呲牙,準備朝脖子上的動脈一口咬上去。
劇烈的疼痛使扎勒卡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他用力的向前一頂撞在了伯爵的臉上將其撞得往後踉蹌了幾步,然後想都沒有多想就用唯一一條好腿飛速的向山崖跑了過去,當腳離開土地的時候,他的身體倒了過來,以這個高度頭著地一定就是死了,看著地面朝自己貼來他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再見。
就在即將撞擊到地面的時刻伯爵突然從背後抱住自己,將嘴貼在扎勒卡的耳朵上。
“きんよう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