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彼岸果然一個人斜靠在窗玻璃邊的牆上睡去了,眼角有淡淡的淚痕,屋裡燈光昏暗,氣氛壓抑的讓人只想跳下窗戶,永世不再醒來。
“彼岸!”藍鳶尾輕輕的喚醒她。
彼岸睜開迷離的眼睛,看見是藍鳶尾,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我們快要開學了?!?
“對啊,快開學了!”彼岸獨自呢喃,看著外面已經全黑的天,愣愣的出神。
“我剛纔出去找蒼鷹了!”藍鳶尾淡淡的說道。
彼岸一怔,一提蒼鷹,她臉上表情絕對會有細微的變化,藍鳶尾每次都看在心裡。
“你找他做什麼?”彼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關心不在乎的樣子,淡淡的問道。
“我問他我的仇人是誰?”
“仇人?什麼仇人?”彼岸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藍鳶尾。
想來和彼岸朝夕相對了這麼久,兩人也曾共歷生死,可自己的身世卻一直未曾跟她講起。現在,也該是告訴她的時候了。
藍鳶尾坐在彼岸旁邊,淡淡的將很多年前的往事慢慢道來。
藍鳶尾講的雲淡風輕,只是一雙眼睛裡,忽的透出絕望,忽的透出仇恨,彼岸都看在心裡。聽到不幸處,彼岸驀自的揪心,想要藍鳶尾不要再講,不要再提傷心事,卻終究沒有開口。
果然,每個熾天使身上都藏著這樣不願提及的悲傷往事。風信子,也一定有。只是那段往事,被她帶走,再也不會有人提及。人世間的事,也不過過眼塵埃,說散就散。
奈何“俗人”看之不透這惱人的愛恨情仇,明知一切終將化爲烏有,卻還是願意在這塵世糾葛纏綿一生。
“鳶尾!”聽藍鳶尾講完以後,彼岸沉沉的喚了她一聲,卻遲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的仇馬上就可以報了,我等了這麼多年,也終於是要等到了!”
那一夜,兩人就那麼坐著,直到第一縷陽光灑滿天際。
一個冬天的沉睡,終於被春天蹣跚的腳步喚醒。又要回到學校了,蒼鷹答應了藍鳶尾,兩個月之內必然告訴她仇人是誰。
報完仇以後的人生應該何去何從,真的一點都無從所知。沒有目標的人生,該
是如何的索然無味。
兩人剛來到校門口,韓老師的面孔就映入了眼簾,不,應該是歐石楠。那一晚的一幕幕又瞬間出現在藍鳶尾腦海裡面,讓她再也無法不用仇視的目光看著這個女人。
不管怎樣,藍鳶尾都無法忘懷,是她親手開槍打死了風信子。
眉頭緊皺著,權當沒有看見,韓老師卻柔柔的叫了一聲:“鳶尾,彼岸!”
兩人的表情都很奇怪,淡淡的看了看她,算是迴應。韓老師自己也表情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那麼忽然的僵持住了。
“藍鳶尾!”一聲疾呼傳來,熟悉又陌生。
闊別了兩個月,再次重逢了。是嶽凌風的聲音。
“韓老師!”嶽凌風見韓老師在藍鳶尾她們身邊,停下來算是恭敬的喊了一句。
歐石楠正覺氣氛尷尬,不知怎麼脫身,嶽凌風卻來得正是時候。
韓老師微微的朝嶽凌風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先過去了!”
韓老師走了以後,嶽凌風簡直有些迫不及待的有好些話要跟藍鳶尾講。
“這麼久不見,想不想我?去咖啡店找,那個古彥也說沒看見你,風起雲涌更是不見你的蹤跡。這個假期你都去哪裡了???”
嶽凌風還是沒有變,說話直接帶點小叛逆的大男生,這就是他。
藍鳶尾看著他,一動不動,一個假期不見,要怎麼承認,自己一點都沒有想他?時常絕望至極的時候,腦海裡面竟還會回想起在一起的點滴快樂時光。他的確是自己生命裡的陽光,並且是唯一的一點。
“我去旅行了!”
這一個假期的遭遇,定是不能跟他講的,忽然脫口而出的,就說了這麼一個謊言。
彼岸站在一邊,看了看藍鳶尾,沒有說什麼。幾人開始往學校裡面走去,初春的日頭,暖暖的,照在新葉上,別一番美好的生機勃勃。
嶽凌風的心情好的出奇,一個勁兒在藍鳶尾旁邊述說著自己假期發生的有趣事情。每次一遇到藍鳶尾,嶽凌風的話就變得很多,好像永遠說不完一樣。
只是忽然說到“風起雲涌”,嶽凌風淡淡的嘆了口氣。
“據說風信子走了,再也聽不到她唱歌了!”
藍鳶尾和彼岸同時一愣,好像是心中的傷疤再度被揭開了來,生生的開始流血疼痛。
“嶽凌風,以後不要在我們面前提風信子了!”沉默了一會兒,藍鳶尾忽然淡淡的說道。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新的學期,新的開始,讓一切都變成新的吧,舊事不要再提,過往無須再念。藍鳶尾呆呆的嘆氣,心中更不知是什麼滋味。
第一天一切都很順利,只是下午放學的時候,嶽凌風不告而別,讓藍鳶尾“忽”的覺得怪怪的。
是習慣了他的笑臉嗎?如果有一天消失,會不會想念呢?
兩人肩並肩往家裡面走,剛進門就發現屋裡面的追殺令。蒼鷹來過了,他留下了追殺令就走了。
藍鳶尾自顧自的撿起來看,這一次“獵殺”的對象不是什麼厲害人物。
“讓我去吧!”彼岸搶到。
“我去!”藍鳶尾說的不由分說,沒有留一點商量的餘地。
“你早點睡吧!”叮囑完了彼岸,藍鳶尾就開始去換了衣服,準備了刺殺的刀。
下了晚自習沒多久,天就已經很晚了,藍鳶尾走出門,準備早點去看情況,伺機行動。
春天雖然來了,但外面倒春寒,還是有一股寒意。藍鳶尾拉了拉外面的衣服,將自己的脖子裹在衣服裡面。
往前走,走到一條陰暗巷子的時候,敏銳的藍鳶尾“忽”的停住了腳步,後面分明是有人跟著自己。
“誰?”藍鳶尾狠狠轉頭,發現後面不遠處的轉角,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既然被發現了,那人也就走了出來,四下已經沒什麼人了。
來人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長得一副兇神惡煞的猥瑣樣子,朝著藍鳶尾不懷好意的笑著。
藍鳶尾一眼就看出了這人的來意,手緊緊的握著,只待他走近,給他狠狠的一擊。
那人越走越近,嘴裡小聲的說道:“小姑娘,你一個人這是要去哪裡呢?讓我來陪你吧!”
藍鳶尾面無表情,也不動也不跑,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那人越走越近,忽然從他後面衝出來一個人抱住那個人的腰,朝著藍鳶尾大喊:“快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