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把藍鳶尾手臂裡面的子彈取了出來,又趕緊爲她止血?;杌璩脸林?,藍鳶尾緩緩睜開了眼睛。
“鳶尾,你醒了?”彼岸高興的說道。
藍鳶尾看了看一臉焦急的彼岸,微微點了點頭。
蒼鷹看著藍鳶尾,嘆了口氣說道:“你傷的也不輕,但昨天晚上的事情鬧得驚天動地,週一的時候,你依舊要去學校,免得引起別人懷疑。明後兩天是星期天,你可以好好休息兩天?!?
藍鳶尾點了點頭,想到被警察帶走的風信子,又有些著急起來。
“風信子沒事吧,我看到她被警察帶走了!”
“不會有事的,警察只是帶風信子去調查情況,她的身份不會暴露?!?
這下藍鳶尾放心了,蒼鷹看到她醒了,便對彼岸說道:“你好好照顧藍鳶尾,我先走了!”
彼岸點點頭,回答道:“放心,交給我吧!”
風信子所在的酒吧“風起雲涌”不是一間普通的酒吧,這間酒吧有多起勢力錯綜交錯,在這裡面出了什麼事,基本上都會被擺平。所以沒過多久,“風起雲涌”就像是停業整頓了幾天一樣,接著又開業了。
風信子在裡面,可以適時收集資料,資料掌握妥當了以後,晚上的暗殺都十拿九穩。
週六晚上的時候,藍鳶尾和彼岸回了自己的住所,藍鳶尾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傷口還是會一陣陣的痛。轉眼周一到了,藍鳶尾和彼岸穿上了校服照常到學校上課。
這陣子,學校更是熱鬧了,大家嘴裡說的,討論的都是熾天使。說熾天使殺掉了可惡的毒梟,並且警方已發佈確切信息,說熾天使是女的。
大家都快因爲熾天使而發瘋了。
“你知道嗎?據說熾天使是女生,戴著面具,簡直酷斃了!”走在校門口的時候,藍鳶尾聽到旁邊女生語氣羨慕的說著。
“對啊,我也好希望自己是熾天使,懲奸除惡,維護正義!”另一個女孩兒語氣裡面甚至帶著崇敬。
藍鳶尾微微嘆息,她們,只是因爲不懂,所以才盲目崇拜,豈知她內心裡最大的願望,不過是擁有一份簡單的幸福,像她們一樣,生活平靜。也許人本來就是如此,走在各種各樣不同的道路上,腳走在自己這條路上,眼睛卻始終盯著其他的路。也許,沒有經歷過的,纔是最美的。
走到教室,一向話多的孟晨晨今天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沉悶著不說話。藍鳶尾想著也許是上次自己無故發火,讓她不要在自己面前提“熾天使”這三個字,所以孟晨晨才什麼都沒說。
孟晨晨看了看身邊的藍鳶尾,發現她的臉蒼白的可怕,像是生病了一樣。連忙著急的問道:“鳶尾,你的臉怎麼看起來那麼蒼白,你是不是生病了?沒事吧?”
藍鳶尾搖搖頭,回道:“我沒事,只是晚上睡得晚了些?!?
“哦?!泵铣砍看舸舻摹芭丁绷艘宦暎戕D過頭,眼睛一動不動的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不說話了。
藍鳶尾看著旁邊的孟晨晨,直覺告訴她孟晨晨心裡一定有事。
“你怎麼了?”
“我沒有事情??!”
“你的臉從來都不會騙人,說吧,出了什麼事?”
孟晨晨嘆了嘆氣,淡淡的說道:“熾天使懲奸除惡,可這世界上的壞人是殺不完的?!?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以後,孟晨晨再也不願意多說什麼,只是低著頭輕輕的嘆氣。
藍鳶尾剛受了傷,渾身上下總覺得沒有力氣,忽然想到了嶽凌風,不知那天晚上的驚嚇過後,他怎麼樣了?
下課的時候,藍鳶尾準備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而在這時,楊悅馨從她的桌子旁邊經過,眼神凌厲的瞪了藍鳶尾一眼。
下午放學,藍鳶尾想要和彼岸一起去“風起雲涌”酒吧看看情況,卻被彼岸攔住了。
“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其
餘的事情暫時交給我就好!”彼岸看著藍鳶尾憔悴的臉,心裡面忍不住的就難受。
“那好吧,萬事小心!”
彼岸走了以後,藍鳶尾一個人回家,走到一條安靜小街的時候,夕陽餘暉一寸寸襲來,溫暖明媚。樹影搖搖曳曳,如此美景,來不及欣賞,卻聽見了後面傳來的腳步聲。
藍鳶尾停下,知道後面有人跟著。
“是誰?出來吧!”轉頭一看,竟是楊悅馨,帶了一羣不三不四的女孩兒出現在她面前。
“藍鳶尾,你這不要臉的,今天我要好好修理你!”楊悅馨生氣的走上前,瘋狗一樣,一句話不問就要咬人。
藍鳶尾表情冷冷淡淡,眼神更是毫無情緒的看著楊悅馨問:“我何時不要臉了?”
“瞧瞧,瞧瞧,她自己不要臉她還不知道!”楊悅馨大叫。
“你少在我面前裝清高,你那套可以騙得了嶽凌風騙不了我!”
藍鳶尾心裡暗自好笑,原來,這個女孩兒是因爲愛情而來,她把自己當成了情敵。
藍鳶尾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像是對這羣女孩兒的無情嘲諷。
“死到臨頭還敢笑!”
其中一個女孩兒抓狂了,上來就對著藍鳶尾拳打腳踢。
藍鳶尾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眼神冰冷而又不屑的看著前方。手臂處傳來鑽心疼痛,忍受著,甚至是享受著這種疼痛。
幾個叛逆的女孩兒發瘋一般,看到藍鳶尾不還手,越打越來勁兒了。
藍鳶尾雙手緊握成拳,就像在訓練營裡無數次忍受痛苦一樣,忍受這突如其來的拳打腳踢。
蒼鷹一直放心不下藍鳶尾,悄悄的跟著她,卻不料看到了這一幕。
躲在街角,看到的依舊是那張倔強堅強的臉,淡漠著,不屑著。
想到那天晚上抱起藍鳶尾時候的震撼,此刻竟是有些心痛。如此柔弱的她,怎麼可以一直這麼堅強,永遠不低頭。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去招惹嶽凌風,你也不去問問我楊悅馨是誰!”楊悅馨說著,狠狠地扯了一把藍鳶尾的胳膊,剛好是那天受傷的那隻胳膊。
疼痛如撕裂一般,藍鳶尾“忽”的眉頭微皺,拳頭握的更緊了。
另一個女孩兒也趁勢狠狠一腳踢在藍鳶尾身上,受傷的藍鳶尾本就體力不支,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讓她身子不穩,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她在忍耐,她還在忍耐,她爲何要永遠活在這種忍耐又痛苦的世界裡,如葉子一般的她,不應該時常這麼痛徹心扉的。
蒼鷹按耐不住,立馬就要衝上前去。
可就在此刻,嶽凌風比他快了一步。
下午放學,嶽凌風也跟著藍鳶尾,從酒吧回去的那天晚上,嶽凌風夜不能寐,倒不是被嚇到了,只是那雙眼睛,那種眼神,如此熟悉。
她會不會是藍鳶尾?
這個念頭一出,嶽凌風幾乎兩天都沒有睡個安穩覺,到了學校,想到人多口雜,不敢直接問,便準備放學的時候跟著藍鳶尾,找個安靜的地方問。
可沒想到誤打誤撞,就看到了這一幕。
楊悅馨是嶽凌風的發小,兩家父母也交好。楊悅馨的父母爲了讓自己的女兒配得上嶽凌風他們家,幾乎是從小開始培養她,對她要求極其嚴格,琴棋書畫樣樣都學,也可稱得上才女??善珟[凌風對待楊悅馨怎麼都提不起任何感覺,只能算是朋友。楊悅馨受傷,她的父母也受傷,可她們家就是鍥而不捨,好像這女兒就除他嶽凌風誰都不嫁了一般。嶽凌風無可奈何,就隨她們去了,反正現在年齡還小,他的爸媽也不會著急他的婚事,就算要焦慮,也是幾年以後的事情。
其實有些東西,如果努力了也得不到,那就是命。
可奈何很多人就是看不透,想不透這滾滾紅塵。
嶽凌風本想看看藍鳶尾會不會出
手,可看了好半天,這個藍鳶尾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孩兒,不是強大救他性命的熾天使。看著楊悅馨一夥人如此傷害她,她的表情看起來如此痛苦,嶽凌風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去直接一把把楊悅馨拉開。
“楊悅馨,你在幹什麼?”嶽凌風邊怒斥著,邊上前扶起地上的藍鳶尾。
蒼鷹停住,看著這個素未謀面的男孩兒衝過去。
楊悅馨一個踉蹌,愣在了原地。
“嶽凌風,你是不是喜歡她?”楊悅馨眼睛紅紅的,差點就要哭了。
“喜歡你個頭啊,我是看不慣你這樣的行爲!馬上滾!”嶽凌風無可奈何,誰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心痛的好不好。如此清秀美麗的一張臉,強裝的堅強,他似乎可以一眼看透一般。
每個人都有最柔軟的時候,即使是再強大的“金剛”也一樣,嶽凌風是堅信這一點的。
楊悅馨眼睛一紅,再強勢的女孩兒,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也會脆弱的不堪一擊。
楊悅馨眼中含淚,淚中含恨的跑開了,身邊的女孩兒也追了上去??帐幨幍男〗?,瞬時安靜了,夕陽火紅,依舊溫暖灑下。
“藍鳶尾,你沒事吧!”嶽凌風著急的問道。
藍鳶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朝前走去。
“喂,我好歹救了你,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盡人情?”她還是這樣,始終冷清。
嶽凌風追上去,一把拉住藍鳶尾,語氣和緩了許多。
“你剛纔有沒有受傷?都是因爲我你才被找麻煩的,不好意思了!”
藍鳶尾停下,看著嶽凌風。
嶽凌風一驚,鬆開手,吃驚的說道:“藍鳶尾,你到底是不是‘熾天使’,你的眼睛,跟我見到的熾天使的眼睛太像了!”
那雙眼睛,那個眼神,在那暗黑色的酒吧裡,像是永遠定格一般刻在了嶽凌風的腦海裡。
“你神經病!”藍鳶尾眉頭皺起,對著嶽凌風淡淡說道。
“哇,你居然說話了,原來你真的不是啞巴??!”嶽凌風激動的不行,眼睛睜的大大的。
藍鳶尾真想說他一句幼稚,想想現在自己也是高中生,應該也裝的幼稚一點。
“你的眼睛真的和她很像,不過你肯定不是,你要是是熾天使,還會被楊悅馨欺負?”嶽凌風淡淡笑著,幾乎在心底認定藍鳶尾不是熾天使?;蛘?,他不相信這麼不平凡的人會在自己身邊。
蒼鷹看到藍鳶尾已經安全,便悄然離去,不過心中總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那一刻沒有比那個嶽凌風先衝出去,會是個遺憾。
嶽凌風一直跟著藍鳶尾,自顧自說道:“不過你剛纔的那份堅韌,倒是和熾天使的氣質很符合。”
“不要再把我和熾天使聯繫在一起?!彼{鳶尾聽著不舒服,停下來狠狠地瞪著嶽凌風。
“好吧好吧,我不亂講了!”
頓了一會兒,嶽凌風說道:“不過我覺得你時常應該多講點話,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內心裡到底藏著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讓我每次看見你,總覺得你的眼睛裡藏著悲傷!”
藍鳶尾愣愣的,心中忽然感覺溫暖。
他們,看到她的眼睛,就說裡面裝滿了仇恨,而偏偏這個嶽凌風,他看到的只是悲傷。
我到底在悲傷什麼,他怎麼會明白呢?
“我沒有悲傷,你看錯了!我現在要回家了,你走吧,謝謝你救我!”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不習慣別人送!”
“那好吧!”嶽凌風覺得有些沮喪,但這個女孩兒的話裡面,總是透著毋庸置疑,讓人無法拒絕。
藍鳶尾朝前走去,微風輕拂著她的長髮,翩翩起舞。夕陽灑在她身上,把影子拖得很長很長,嶽凌風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她的背影。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眼眸裡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