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忽圖剌汗死後,蒙古部落聯盟瓦解,各個部落各競雄長,不相統(tǒng)屬,甚至彼此攻打屠殺,幾十年間沒有產生新的可汗。這時,從札木合那裡分離出來的乞顏氏貴族決定重振雄風,建立乞顏貴族聯盟,重新推舉可汗。
從輩份和血緣關係的遠近來說,其他幾名貴族都比鐵木真具有當可汗的資格:阿勒壇是忽圖剌汗的兒子,是鐵木真的堂叔,答裡臺斡赤斤是也速該的弟弟,是鐵木真的親叔,忽察兒是也速該之兄捏坤太子的兒子,是鐵木真的堂兄,撒察別乞和泰出是乞顏氏的長支,是鐵木真的族兄。
從才能和威望來說,鐵木真這些貴有著更爲優(yōu)越的地位地位,他自幼飽經苦難,在鬥爭中練就過人的膽識和組織能力,有著領袖的品質。
按照草原制度,只有貴族纔有推舉和被推舉爲首領的資格。鐵木真依次提議其他幾名貴族當可汗,但是他們都推卻了。阿勒壇、忽察兒和撒察別乞等人經過會商,打算將汗位獻給鐵木真、他們來到鐵木真跟前,對他說:
“我們決定立你爲可汗。
你當了可汗,
我們在戰(zhàn)爭中作先鋒,
把搶來的美女和宮帳,
奉送給你。
征討外國的時候,
把搶來的婦女和駿馬,
奉送給你。
圍獵的時候,
把野獸趕得肚皮挨肚皮,
大腿挨大腿,
把獵獲的野獸,
奉送給你。
如果在作戰(zhàn)的時候,
違反了你的號令,
你可以拋棄我們的妻女,
沒收我們的財物,
把我們的頭顱拋在荒郊野外。
如果在太平的時候,
不遵從你的命令,
你可以沒收我們的屬民,
奪去我們的子女,
把我們的身體拋在無人煙的地方。”
這是貴族擁立鐵木真爲汗的誓詞,他們表示願在鐵木真的率領下,去進行暴力戰(zhàn)爭,掠奪人口、財產和土地。
宣誓效忠之後,鐵木真成爲乞顏部的可汗,這一年大約是一一八三年,鐵木真二十二歲。
這是鐵木真第一次稱汗,當時所建立的聯盟,只控制著克魯倫河上游一帶不大的地盤,部衆(zhòng)也不很多。鐵木真善於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地位,他即汗位後首先做的事,是克服舊式聯盟那種互不統(tǒng)屬,易於分裂的弱點,建立一套有利於汗權的制度。其主要內容,就是建立忠於自己的護衛(wèi)軍。
他任命親信博爾術、者勒篾爲護衛(wèi)軍之長,對他們說:
“在我除了影子沒有朋友的時候,
你們做我的影子;
我除了尾巴沒有鞭子的時候,
你們做我的尾巴。
提醒我的意念,
安慰我的心情,
你們最早和我結交,
應爲衆(zhòng)人之長。”
在博爾木、者勒篾之下。是一批各司其職的那可兒以及鐵木真的弟弟們,他門必須忠心耿耿地爲鐵木真服務。
管飲食的,早晨的膳食不遲誤,晚上的欽食不缺少;管牧羊的,把美好的羊牧養(yǎng)得肥胖,把成羣的羊繁殖得滿野;帶刀的,要能斬斷逞能者的脖頸,刺穿暴橫者的胸膛;守衛(wèi)宮帳的,要像斗篷似的作爲屏障,把宮室保護得風雨不透。
此外還有帶弓箭的、管車輛的、掌馭馬的、放牧馬羣的、負責遠哨近哨的、管家內入口的,總共有十種職務。
最後,鐵木真對衆(zhòng)人說:“你們都離開札木合來到我這裡。如果蒙天地佑護,我的老朋友們啊,以後都是我吉慶的伴當!”
這套制度的建立,使鐵木真得到了一支精悍的隊伍。他們像被豢養(yǎng)的猛獸,“用人肉養(yǎng)著,用鐵索拴著”,隨時可以按照鐵木真的指令撲向獵物,成爲鐵木真的力量的基礎。
鐵木真明白,儘管他已經成爲乞顏部落聯盟的首領,但必須依靠強大的“汗父”。他稱汗之後,立即派塔孩、速客該二人爲使者,到土兀剌河的黑松林那裡向脫裡汗報告此事。脫裡汗點頭應允,說:
“我兒鐵木真做了可汗,
這非常好,
蒙古部衆(zhòng)難道可以有可汗嗎?
不要破壞了自己的決定,
不要毀壞了自己的誓約,
不要撕壞了自己的衣頌!”
鐵木真沒有忘記向札木合通告他稱汗他稱汗的情況,儘管他得以稱汗的基礎,是從札木合那裡拉出許多人馬,但他以攻真爲守,還是派阿兒孩合撤兒、察兀兒罕二人爲使者,到札木合那裡去。札木合聽完他們的通告,先是指責阿勒壇和忽察兒說:
“回去告訴阿勒壇、忽察兒,是你們離間了鐵木真安答和我,像在腰裡刺了一槍,在胸上砍了一刀,這樣地離去了。鐵木真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爲何不奉他爲汗,現在又是什麼緣故奉他爲汗了呢?”
接著札木臺又帶譏諷的口氣說:“既然如此,阿勒壇、忽察兒二人就實踐自己的諾言,讓鐵木真安答放心,做鐵木真安答的好朋友吧!”
札木合對鐵木真稱汗一事無可奈何,但他絕不甘心就此失敗,他在準備力量,討伐鐵木真這位昔日的安答。
鐵木真被推舉爲部落首領後,以寬厚仁慈的胸懷對待民衆(zhòng),與遠方的部落建立好友好和諧的關係,他推舉品德良好,而又有才能的人,擔任各個職務。
安排汪古兒、雪亦客禿和合答安答勒都兒三個人負責飲食供應。元朝時期,注重宮廷的飲食管理,不是爲人忠厚,受人尊敬的人,不能擔任這個職務。
迭該負責牧羣的放養(yǎng)。古出沽兒負責修造車輛。朵歹負責人口管理。忽必來、赤勒古臺、脫忽剌溫和鐵木真的弟弟合撤兒負責鐵木真的警衛(wèi)任務。合勒剌歹同鐵木真的弟弟別勒古臺負責爲鐵木真駕駛車輛。
阿兒該、塔該、速客該和察兀兒罕負責接待外交事務。速別額臺英勇無畏,負責掌管軍隊。因爲博爾術是鐵木真在患難時結交的好夥伴,始終相互依靠,因此把他提拔起來,負責管理鐵木真的警衛(wèi)部隊。
人事安排完畢,鐵木真就派遣答該和速客該去拜見汪罕,合撤兒阿兒該和察兀爾罕去拜見札木合。得到兩處的使者帶回來的報告,汪罕並沒有什麼異議,只是要求鐵木真不要忘記過去的友誼。
只是札木合說的話有些奇怪,他還記著他們兩個家族,在半道中分離開所造成的隔閡。鐵木真說:“他想怎麼辦就由他怎麼辦罷,我是不能首先去毀壞我們結盟時的約定的。如果他要來和我挑起事端,我也不會讓他,只是要提醒大家首先要防備著,能夠隨機應變就是最好的辦法。”
部族都聽從命令,整個部落振作精神,修理好了馬車和戰(zhàn)車,訓練騎兵和步兵,以預防可能發(fā)生的意外戰(zhàn)爭情況。果然不到兩年的時間,在撒阿里草原,爲了爭奪馬匹挑起事端,損傷了兩個家族間的情誼,竟然引起了一場大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