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行？”劉伯問道。
“明天我就要出差了，也許很久都回不來了。”
陶藝的瞎話真的是張口就來。不過她的事也確實不適合對外人說。
劉伯認真看著陶藝，過了一會兒，他點頭說：“那好吧！你們先跟我下山。”
“爲什麼要下山？直接去不好嗎？”
江小豬對任何需要體力的事，他都本能的反感。一會兒下，一會再上的，他只是想一想，他就覺得累的慌。
劉伯說：“我這兒有幾百萬的顧客。不到我房裡查一下他們都住在什麼地方，怎麼找？
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在這兒等。”
在這麼個地方--埋有幾百萬死人的地方等？
“陶藝，我陪你下山。我這燈亮，下山看的清路。”
江小豬顯然沒有這麼大的膽量。
下山的路也不平靜，即便有江小豬的燈，但是卻聽到不知哪兒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像是有人在說話一樣，而且始終都是這一個聲音，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劉伯，你沒聽到什麼聲音嗎？”陶藝問道。
劉伯沒有回答他們，只是繼續走著。
江小豬與陶藝雖然沒有見到鬼，但是大半夜的聽到這聲音還是覺得身上有些發麻，況且這又不是別的地方，而是墓地。
那聲音應該在遠處，聽著有些模糊，聽不清楚到底說的是什麼。
“劉伯！”江小豬也叫道。
劉伯沒有理他們，而是突然停下。就當他們以爲劉伯的腦袋會扭過一百八十度，就像是電視中演的一樣的時候。
劉伯的腦袋卻只扭了個九十度的角，停下，喊道：“好了！不用再燒了。回來吧！”
江小豬他們趕緊扭頭，向左側山上看了一眼，只見遠處的一座墓碑前隱隱的有火光在閃動，一個人影正蹲在墓碑前。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什麼。看清那人影，江小豬不由的低聲罵了句髒話，心說這是哪裡來的神經病，怎麼大半夜的跑來上墳。這要是膽子小的看到了估計當場就能嚇尿。
江小豬對陶藝說：“不用害怕，是人來的。你看，那墓碑前有火光，這就證明那人影並不是鬼，畢竟鬼不會點火燒紙。那肯定是一個人。”
這次被嚇，江小豬卻沒有像他表現的那麼生氣，相反，他還很開心。因爲陶藝竟然怕的抱住了他。
唯一可惜的是，江小豬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他的身體太肥了，還是因爲身體被嚇的麻木了。
那些小說中描寫的肌膚相接的觸感，他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不過，這依然是開心的事，不是嗎？
劉伯喊了一嗓子後，山上火光漸漸熄了下來。
不大會兒功夫。一個人從山上下來。
藉著燈光，可以看清來人的臉。看上去有三四十歲的樣子，留著短短的平頭，雖然頭髮白了不少，可是看上去很精神，尤其是他的眼睛，居然帶著一道精光。
“這是我的搭子，他也在這工作。”劉伯這時候才介紹說。
看到真的是人，江小豬又氣又無奈道：“我說大哥，大晚上你燒什麼紙……”
“哇！好臭！”
一開始。江小豬沒有聞到什麼，可是一陣風吹過，江小豬聞到了一股烤肉味，而且還是帶著惡臭的烤肉味。
劉伯也聞到了。只見他一把拉過他的搭子說：“你看你這身上的臭味，薰死人了，還不趕緊去洗一洗。”
那人很聽話的去了。
江小豬與陶藝全都遠遠躲開他，唯恐沾上他身上的臭味。特別是看到他手上滴下莫名的液體，江小豬更是噁心壞了地說：“他不會一個人躲山上燒烤去了吧？”
“什麼？”劉伯面色一緊，把手悄悄背向背後。
江小豬說：“他身上有烤肉味。又這麼臭。他不會烤的是臭豆腐吧！我是聽說這臭豆腐好吃，卻很臭，卻沒想到竟然會這麼臭。”
聽江小豬這樣說，劉伯把手又收了回來。
江小豬繼續說：“再者說，這大晚上，燒什麼烤啊！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的。”
劉伯笑道：“他可不是燒烤，他是在起墳。”
“起墳？大晚上？”江小豬驚訝道。
“是啊！公墓也是有限的，到了期，沒有續，也就只能給他們搬家了。”
劉伯笑著說，但是他的笑，卻是那樣的冷。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話題，無論是沒有續費的家屬，還是起墳的人。
“那你們爲什麼不白天起？”陶藝問道，也是她的建議。
“白天？”劉伯又笑了，笑的有點兒無奈，他說，“領導說我們是在做生意，顧客就是上帝。白天起墳，會影響我們的生意。其他顧客見我們這麼對待到期的上帝，影響不好。”
這個理由還真是強大，曰了狗的強大。
一時間，江小豬也好，陶藝也好，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們沒有問題，劉伯也不再出聲。
三個人靜靜地走向值班室。
只是人還沒有進值班室的門，先回來的劉伯的搭檔便突然衝出來，向著江小豬他們大吼道：“滾！”
他大吼著張開的嘴，撲面而來的臭氣，能把人薰昏過去。
江小豬與陶藝趕緊捂住口鼻，避免這已經是生化武器的口氣。
劉伯大概是與他搭檔久了，已經習慣了他的口臭，不僅沒有捂住口鼻，竟然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他吼了一嗓子，目光從江小豬他們身上，投到山上，又轉移回來，然後對江小豬說：“不好意思！剛纔有個女人跟著你們。”
他在道歉，然而他的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他的感情早已死去，他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麼感情，他的所說所做，都只不過是按照人的行爲去說去做罷了。
這一回，他靠近不少，江小豬甚至都看到他牙齒上沾的不知名的肉末子。江小豬心說：還說不是燒烤。那他牙齒上的肉，哪來的？
不過他的嘴太臭了，臭的江小豬都張不開嘴。他轉身四處看了看，躲開他的嘴巴，纔開口說：“哪兒有女人？你是說陶姐嗎？”
“不！是另一個女孩。剛纔就在你身邊。”
江小豬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還以爲自己身邊真的有人呢，趕緊左右看了一眼，除了身後的兩塊墓碑，哪裡有半個人影！
江小豬轉過身，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一轉身，那個臭。
這時候，那個人向著江小豬左邊指了指。雖然這兒不只他一個人，可是他的冷汗還是不由得流了下來，他慢慢的轉過身子，自己左邊除了那塊墓碑，什麼東西也沒有。
江小豬看到墓碑上有一個年輕女孩的照片，她好像也在望著我一般，嘴角上翹，輕輕的笑著。
江小豬覺得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趕緊離那塊墓碑遠了點，由於緊張，他連那墓主人的名字都沒有看清楚。
雖然這兒有這麼多人，可是江小豬還是覺得渾身有些發涼，他生氣道：“我身邊明明沒有人，爲什麼你要說我旁邊有個漂亮的女孩，難不成這是你們的什麼惡作劇嗎？”
沒有人喜歡被人耍，江小豬也一樣。
劉伯說：“這就是我爲什麼不讓人晚上來的原因。這兒的上帝太多，沒有人，他們就會出來溜達溜達。”
“你怎麼知道？你看見了？”江小豬問。
“我看不到。他卻可以，因爲他的眼睛是特別的。”劉伯說。
“特別？難道是陰陽眼？”
江小豬強忍著臭氣，認真地觀察他的雙眼。
他的雙眼很正常，但是當他眨眼的時候，他的眼睛卻是瞬間非常恐怖的樣子。
“不要去看！那是鬼眼！看久了，會吸取你的靈魂的。”劉伯捂住江小豬的眼睛，沒有讓他看下去。
咕咚--
不過，江小豬看到的已經足夠了，已經嚇的他夠嗆。
“不可能，不可能真的有什麼鬼。”江小豬喃喃自語道。
“呵！看來他嚇的不輕。”劉伯對陶藝說。
陶藝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帶江小豬來，是不是選錯了人。陶藝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膽小，似乎比自己都還要害怕的樣子。
“不！我是說真的。按照組織檔案，我國簽署了一國兩制方案。”江小豬大聲道，努力想證明自己。
只不過這樣的證明，一國兩制？
只會讓人認爲他嚇糊塗了。
“你們要不要先進屋休息一下？”劉伯建議道。
“也好。麻煩你了。”
陶藝看了看江小豬，覺得自己真的是帶錯人了。
他們進入值班室休息，值班室雖然簡陋，只有一張牀與一張桌子。不過桌子上卻擺滿了鮮花。
鮮花的香味沖淡了臭氣，也讓這小屋子溫馨起來。
“劉伯，想不到你還是個愛花的人。”
看到鮮花，陶藝跑過去，充分地嗅著，中和一下鼻子遭的罪。
劉伯沒有出聲，有些吞吞吐吐。
突然他打開值班室的一扇門，從外間透入的光，可以看到裡面堆滿了各種水果。
“來，吃水果。我想你們一定愛吃這火龍果。”說著他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個大的火龍果，從身上取出一個西瓜刀，直接切了分給陶藝他們。
“劉伯，這怎麼好意思。找您幫忙，應該我們帶水果來給您……”
陶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