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裡不熟,田橙叫個服務(wù)生過來。帶著她們上了六樓預(yù)訂包廂。
“翔宇的老闆神神秘秘的。從棋牌室開張到現(xiàn)在都沒有露過面,也不知道是在那條道上混的。”
“能讓棋牌室在那麼短的時間內(nèi)在陶城站穩(wěn)腳跟。我猜應(yīng)該是陶城某個權(quán)貴,想賺錢,又想裝清高,猜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棋牌室想賺錢,大都會進(jìn)行暗箱操作。上層圈子的人對此鍾手段很是不屑。他們喜歡去棋牌室做個散財童子找樂子,卻沒幾個願意涉足這一行。
“別在這裡瞎嚷嚷了。人來了不就知道了嗎?我叫你們過來是幫忙招待客人的,我們暫時摸不清這位韓老闆的脾氣。你們待會說話的時候都長點心,別在言語上得罪了他。”
包廂的門虛掩著,裡面鬧哄哄一片,看樣子來的人並不是黑八一個。
唐寧阻止欲敲門的服務(wù)生。將他打發(fā)離開。她站在外面將裡面的人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最後面說話的這個就應(yīng)該是黑八了,聽他的話語。應(yīng)該是個做事謹(jǐn)慎的人。
唐寧對田橙輕點下頭,田橙擡手輕叩幾下門。
“來了。先把嘴巴閉緊了,等該說的時候再說。”
黑八起身走在最前面,帶著包廂中的一衆(zhòng)人。打開/房門。
包廂內(nèi)燈光閃爍。光線不是很好,唐寧看著眼前一羣高矮不一,胖搜均有的人,暗歎,這陣仗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反觀自己這邊,只有她和田橙兩個人,讓她生出種,羊入虎口的錯覺。
虧得見慣了大場面,唐寧無論內(nèi)心在想些什麼,面上仍是能短的四平八穩(wěn)。
她粗略的打量下身前的一羣人,對著爲(wèi)首的黑八輕點下頭。
“去把燈打開。”
唐寧背對著光,頭上又帶著帽子,整張臉幾乎都隱在陰影之下。
看身形像個女人,但黑八又有些不確定,只得吩咐手邊的人,打開包廂中間的大燈。
一衆(zhòng)人猜來猜去,都沒猜到翔宇棋牌室的老闆是個女人,黑八試探著問道:“你是韓老闆?”
“是,八哥你好。”
她今天是跟黑八攀交情的,伏低做小纔好套近乎。
一聲八哥叫的黑八心花怒放,笑呵呵的跟唐寧握了握手。
不知道是黑八有意試探,還是太過激動,無意用大了力氣,唐寧只覺的四個手指頭,被他握生疼。
唐寧幾不可見的輕蹙下眉,把手向後抽了抽。黑八眼神表情沒有任何異樣,握著唐寧的手,把她請進(jìn)門之後,方纔鬆開。
“若是知道韓老闆是個女的,我就不讓這幫來湊熱鬧了。如果韓老闆覺得這麼多人在不舒服,我這就把他們打發(fā)了。”
一般人都不喜歡被人盯著看,何況是他們這種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
黑八發(fā)現(xiàn)身後這幾個人一直神色各異的看著唐寧,急忙回身給他們一個警告的眼神。
“黑八你這話就說的太不地道了,什麼叫看著我們不舒服,明明是你的長相別我們寒摻人好嗎?”
站在黑八左肩後年齡稍大,留著絡(luò)腮鬍子的男人的話語剛落下,就引來一陣鬨笑聲。
“李哥說得對,我們這個圈子裡難得出現(xiàn)一個能跟我們平起平坐的妹子,我們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讓她盡興而歸,是不是啊韓妹子。”
譚寧對著說話的人輕點下頭,朝著擺放在一圈沙發(fā)中間的桌子坐了一個請的手勢,“大家坐,希望不要因我的到來而掃了大家的興。”
這些人都是陶城黑暗圈子裡的人,能說出跟黑八平起平坐的話,看樣子混的都還不錯。
她剛回到陶城,要報仇,多一些人脈總是好的。
“韓妹子這話可就見外了。”黑八臉上一直掛著樂呵呵的笑,擔(dān)心唐寧見到包廂中有那麼多的陪酒女而不舒服,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八哥,我都說了,不要因爲(wèi)我而有什麼顧忌,把她們留下吧。”
唐寧的手雖然被黑八攥的紅印還沒有褪去,但對這人的感覺還算好。
“那用不用給韓妹子找個……”
被喚作李哥的人,語氣曖昧,唐寧聽出他話語裡的意思,她笑著豎起左手,露出無名指上的鑽戒。
“哈哈,原來韓妹子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田橙擡頭看了眼唐寧的手,原來姐今天下午讓她出去買戒指是這用途。
知道唐寧結(jié)婚了,這些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了顧忌,沒有人再拿唐寧開刷。
黑八幫著他們簡單的做了個介紹,好傢伙,除了陶城最大暗黑勢力董向楠沒來,剩下的幾乎都到齊了。
唐寧輕挑下眼尾,直覺今天黑八約她並不只是要跟她結(jié)交朋友,那麼簡單。
果然落座後,酒過三巡,就有人先引入今天的正題。
“董向楠那個孫子,簡直是黑心黑肺,太過貪心!明明之前,我們捨出那麼多地盤給他的時候,他說要與我們和平相處。沒想到纔剛過去短短一年多,他就開始反悔,開始縱容手下的人,開始在我們的場子裡打砸,簡直是欺人太甚。”
“對,欺人太甚!”李哥一開口,曾哥也不甘落後,急忙附和道:“上個月董向楠的人,一共去我的場子裡搗了三次亂,搞得我上個月沒有分文入賬。”
“我比你還慘,在械鬥的時候,出了人命,腸子被封了大半個月,別說收入了,連平日正常開銷都不夠!”
“我兩次。”
“我四次。”
……
等他們一個個報完董向楠的惡行後,紛紛看向唐寧,唐寧才曉得這是批鬥大會,批鬥的對象就是對她呵護備至的董向楠。
而現(xiàn)在該她報遭受董向楠禍害的次數(shù)了,唐寧面色略有些尷尬說道:“各位可能不知,這個棋牌室我也是剛盤下來不久,我一直在國外,都是讓之前老闆的人幫忙打理的,平時我只管賬面上多了多少錢,基本上不過問棋牌室的事情。我覺得你們的說的那個董向楠可能是覺得我只有一家棋牌室,根本不把我的場子放在眼中吧。”
“韓妹子這是在自我貶低了,你一個棋牌室都能抵上我們好幾個場子。不過話說回來,能把一個如此大的棋牌室交給前任老闆的人打理,你的心真不是一般的大。”
“呵呵,主要是以前我不缺錢。”唐寧說到這裡,不再繼續(xù)往下說,面色憂鬱的端起杯子把裡面的紅酒,倒進(jìn)了口中。
“聽韓妹子這話,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了吧。”黑八坐在唐寧的右手邊,把唐寧臉上的表情看的真切。
“一點小事,沒什……”
“家都要沒了,怎麼能……”
田橙急忙打斷唐寧的話,表情語氣裡滿是擔(dān)憂。
“閉嘴,這是我的事情,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圖個痛快,你別多……”
“韓妹子這事就是你做的不對了,跟我們說說,看我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嗎?”
黑八拍了下唐寧的肩膀,唐寧只覺得肩膀一震,人差點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她在心裡吐槽這人下手,還真沒個輕重。
“就是……其實也沒什麼啦,八哥不用爲(wèi)我的事費心的。”
“韓妹子這是看不起我是不?”
啪……
黑八一巴掌拍打桌上,震得桌子上杯子碟子果盤都晃了三晃。
果真,黑八跟外界傳的那般講義氣。
唐寧暗暗慶幸這一巴掌不是打在她的頭上,不然她非得腦震盪不可。
她知再繼續(xù)遮遮掩掩下去,說不準(zhǔn)會真的惹惱黑八,唐寧見時機成熟,暗暗醞釀下感情後,她輕抽下鼻子。
“實不相瞞,我丈夫投資失利破產(chǎn),家裡所有財產(chǎn)都被拿去抵押,只剩下這個以我朋友的名義買下的棋牌室。我本想賣了棋牌室給我丈夫還債,但他說,這棋牌室是我們以後安身立命的根本,賣了我們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他的話很在理,爲(wèi)了能讓棋牌室有更好的發(fā)展,我親自來到陶城打理,誰知道……哎,誰知道棋牌室也不景氣,開始再走下坡路。回國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寢食難安,親自聯(lián)繫了好幾家原石提供商,不是價格太高,就是院士質(zhì)量太差,我……”
唐寧低下頭,雙手捂在臉上,肩膀微微聳動著。
坐在她旁邊的田橙急忙給她遞上紙巾,輕撫著她的背,“別哭,別哭,這裡不是有那麼多人願意幫我們嗎,人多心眼多,總會想到辦法的。”
“唉,黑八,我們這些人中就是原石質(zhì)量好,你就給韓妹子指個路。”
“這個忙不是我不想幫,實在是西山礦廠的老闆說了,他只給我提供原石,就算是我朋友他都不給,勸我不要厚著臉皮跟他開這個口。”
“八哥這個口不用你開,你只用帶我去見他一面。到時候我軟磨硬泡,實在不行,我求他。我就不信他心腸會那麼硬,一點兒人情都不近。”
“這個……”
“黑子你就別這個那個的啦,我們還等著韓妹子的棋牌室起死回生了,好跟我們一起對抗董向楠呢!”
“就是啊,黑子。韓妹子也不容易,你就帶她去見見那個礦主,至於成不成,就不關(guān)你的事情了。”
……
在衆(zhòng)人一致勸說下,黑八終於點頭,“我跟他先說一下這個事情,探探他的口風(fēng),至於他願不願意見你,我……”
“八哥可以直接給我地址,我上門找他。”
“這個恐怕不行,我會盡量說服他的。”
得到黑八承諾,唐寧暗鬆了口氣,與一衆(zhòng)人一直待到了凌晨一點多,才離開伊人水色。
爲(wèi)了黑八幫她這事,唐寧準(zhǔn)備回去給董向楠打電話,讓他暫時放黑八一馬。
酒會喝的有些多,田橙半路憋不住了,停下車去找公廁,唐寧坐在車上等她。
“啊……”
五六分鐘後,一聲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這是田橙的聲音。
唐寧心中一緊,急忙摸出匕首,藏進(jìn)袖子中,推開車門下車,飛快的跑向路邊不遠(yuǎn)處,燈光忽明忽暗的公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