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琛已聽說林玉山的病情,他現在找唐寧無非就是想拿唐寧的骨髓救命。
別說唐寧的身體不好不允許。就算是唐寧好好的。就憑林玉山的所作所爲,顧雲琛都不會允許她救林玉山的命。
顧雲琛把手機丟給田橙。吩咐完何助理,繼續給唐寧按腳。
“我哪裡都不去,我要在這裡陪著我姐。”
唐寧雪白的腳丫子被顧雲琛握在手中,田橙越看越覺得心裡不舒坦,伸手去推顧雲琛的肩膀。“我姐結婚了,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讓我來。”
不敢去查去問的事情卻被田橙證實。顧雲琛梗在心頭的那根又長又粗的刺被幾記悶錘砸的,又向裡面埋了幾分。
“何助理。”
顧雲琛偏了下肩頭,避開田橙的觸碰。
“你走開,別攔我!”
何助理對著田橙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田橙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會把唐寧一個人丟在這裡。
不管怎樣,她都要去搏一搏,手緩緩摸向腰間的鞭子。
她倒是忠心護主。顧雲琛瞥見田橙手上的動作,湛黑的眸子微微閃了閃。
以他現在的反應確實是緊張在乎的過了頭。難免會讓唐寧的身邊人多想,對他產生防備心裡。
若是知道她會病倒,之前何助理帶她出去看山上夜景的時候。就該囑咐何助理。將她灌醉,省的麻煩。
顧雲琛放下唐寧的腳,拉過被子蓋上,擦乾手,拿掉唐寧額頭上敷著的毛巾,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了些,不似原本那般燙手了。
“十到十五分鐘換一次毛巾,給她擦拭下頸部和腋下,多喝些水。”
顧雲琛囑咐完,沒有再繼續多做停留,轉生離開。
擦拭頸部和腋下,如果剛纔她離開了,他是不是就要親手給擦拭了?!
姐的身子是能隨便給人看的嗎?
田橙心裡燃起憤怒的小火苗,對著顧雲琛的背影豎了下中指。
她趴在牀邊叫了唐寧兩聲,唐寧費力掀了下眼皮,田橙急忙扶起她,給她爲了些水。
“感覺好些了嗎?”
“嗯。”
頭昏昏沉沉,不是很清醒,溫熱的水滑過乾澀的嗓子,她才覺得稍微舒服一些,“我們現在在哪?”
“還在礦場,小邱說,林玉山正四處找姐,都鬧到了棋牌室了。”
“呵……”還以爲她那個任由他搓圓揉扁的唐寧嗎?
唐寧揉著懵懵疼的太陽穴,沙啞的聲音帶著一股狠絕,“讓小邱狠狠地揍,只要留一口氣子就行。”
“好,我一定交代小邱,把那些人揍的哭爹喊娘,跪地求饒。”
“林夕和林玉山骨髓匹配結果出來了沒有?”
林玉山心疼林夕,或許壓根就不捨得讓她做骨髓移植。
一想到這種可能,唐寧的心就被恨意給填的滿滿的,幾乎都要外溢出來。
“這個小邱沒說,我馬上問一下。”
交談間田橙已經撥通小邱的電話,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鬧/事的打發好了嗎?”
“我趕回來的時候,老闆剛好在,人全部都被丟了出去。”
老闆辦事就是乾脆利落,小邱言語間滿是敬佩。
“老闆回來了?”
田橙興奮地擡高分貝,見唐寧被她吵的已經半睜開眼睛,她對唐寧歉意的笑了下,捂著嘴巴進了浴室。
“回來了,帶著一個合作伙伴,來支援我們棋牌室的生意來著。”
“你幫我轉告下老闆,西山礦場的老闆對姐……”
田橙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詞語,形容出她腦中所想,小邱急了,催問道:“他傷了姐?”
小邱爆了聲粗口,“你先照看好姐,我去告訴老闆,帶人過去滅了那個姓佟的。”
將他丟進礦洞裡,讓他這輩子都甭想出來重見天日。
“沒有!”
不但沒傷,還對姐關心備至的。
“你倒是說說他把姐怎麼了?急死個人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啦,你就告訴老闆,他的頭號情敵出現了。”
提醒他這不是在島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姐身上刻著他的專屬標籤。
老闆和姐分開那麼久了,也該適時出現宣佈下所有權了。
“我當是什麼事呢!”小邱明顯鬆了一口,“老闆看上的,誰敢跟他爭,不要命的,儘管朝著姐面前湊。”
辦公室內正在處理文件顧雲琛,翻看文件的動作微微停滯下,擡頭看向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波段。
“話不是那樣說的,老闆一向縱容姐,對她百依百順的,只要姐喜歡的……”呸呸呸,姐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男人呢!
“哎呀,反正說了你也不懂。姐現在感冒發燒,需要休息,你記得明天一早,讓老闆過來接姐。”
“屁大點丫頭,連戀愛都沒談過,還敢說我不懂!”
小邱在那邊笑罵了聲,田橙與他懟了兩句。
“行行行,我會記得跟老闆說。不過老闆最近很忙,不知道能不能抽得出時間。”
老闆這次忙的不同尋常,搞得他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姐的事情,老闆一向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只要你的話傳到了,他肯定回來。”
田橙語氣篤定,詢問小邱林夕的事情。
“聽說是做了,但結果好像還沒有出來。”
“太好了!”
田橙把唐寧在得知林玉山生病時候做下的打算原原本本跟小邱複述一遍。
“這樣會不會直接把人給氣死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哪裡有活著遭受病痛的折磨和隨時都可能出現死亡的恐懼,來的大快人心。
“你放心,百分之百死不了!”
姐說過,他若是真的那麼容易死了,就不叫林玉山了。
***
翌日一早,睡了一夜的唐寧倍感輕鬆,她動了動還有些發疼的腳,不似昨天那般刺痛,走路應該不成問題。
她起牀時發現牀頭整齊的放著一套休閒樣式的女裝,牀下面擺著一雙白色平底板鞋。
“衣服和鞋子是我讓七哥去買的,姐試試合不合適。”
聽到臥室的動靜,正在洗漱的田橙從浴室中探出頭,見唐寧看著鞋子出神,她緩下刷牙的動作,目光輕閃下。
“我說呢!”
這陳七就不能給她挑身成熟顯氣質一點的?
要知道她現在還在合作商這裡呢!穿的這般年輕活力,會在他的強壓下硬生生的矮上一截的。
而且她臉上還花著大濃妝,跟這套衣服搭起來,很詭異,有木有!
從唐寧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嫌棄,田橙輕吐下舌頭,早知道這樣,剛纔她就實話實說了。
叨擾了一夜,唐寧不方便再在這裡久留,收拾妥當後出門。
“老闆有事處理,已經離開礦場了。他交代廚房,給你們準備了早餐,用完後,你們請自便。他說有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韓老闆海涵。”
“沒什麼不周的地方,是我們給他添麻煩了。”
憶起昨晚,他揹她下山的事,唐寧覺得他挺紳士,連準備早餐這種小事都能想到男人,肯定是個心細如髮,在生活中對他前妻體貼入微的男人。
她真心希望他能和他的前妻重歸舊好。
如果唐寧知道,她口中這個體貼入微的男人是顧雲琛,她嘔出一口老血不算完,肯定還得一把火燒了他的礦場才解氣。
唐寧感冒剛好,沒什麼胃口,本來是不打算留下來吃飯的,田橙的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唐寧那句“我們不餓”的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中。
辦公室內,顧雲琛的面前擺放著跟唐寧同樣的食物,看著屏幕上那個人安靜的吃著,他卻一直不曾動口。
人生有時還真是諷刺,她在的時候,他不屑一顧,等他在乎了,想珍惜了,卻連一個與她一起吃早餐的機會都是奢侈。
吃過早飯,何助理一直將兩人送到了礦場外,在董向楠下車迎過來時,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遞給唐寧。
“禮尚往來,這是老闆讓我轉交給你的。”
人家已經說禮尚往來了,唐寧不好拒絕,出於禮貌,拿過來打開看了下,笑著道謝。
“不用謝,這只是老闆的一點小小的心意。”何助理言談舉止,一板一眼,不過於疏離客套,伸手朝著董向楠的方向示意下,“請問這位是?”
“我是盛世的老闆董向楠。”
不等唐寧回答,董向楠率先開口,與何助理輕握下手,“今天來的匆忙,等改日再來拜訪佟老闆。”
兩人簡單客套了兩句,董向楠擁著唐寧坐進車中,透過半敞的車窗看向辦公樓的頂層窗口。
頂樓窗前,顧雲琛負手而立,在董向楠的胳膊搭上唐寧肩頭的那一刻,他身後緊握的雙手,咯咯直響。
“董向楠並未說,他是韓老闆的丈夫。”
何助理並不知道顧雲琛的真正身份,只是覺得一向性子寡淡的老闆,對這個叫韓鎖的很特別。
顧雲琛抿脣沒有說話。
“老闆……”
顧雲琛的身子微微輕晃下,他急忙扶住窗臺穩住身子,手撫向發疼的腦袋。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自從被唐寧掄了一棍子後,他的腦袋就會隔三差五的疼一下,醫生說應該是腦震盪的後遺癥。
顧雲琛從從口袋中掏出藥,丟進口中。
“老闆你剛纔爲什麼不乾脆跟那個何助理說,你是姐的丈夫?”
對於這件事,田橙耿耿於懷,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