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把資金轉(zhuǎn)到研究所的賬戶上,我回趟老宅。”
五年前。唐寧受到那麼大的傷害。這次回來,肯定只爲復仇。
網(wǎng)上關(guān)於樂晨的事。是從他這個幾乎遠離塵世,很少關(guān)注顧家事情的人口中說出來的。她若是找上門,只能說明,離開一年,她的道行還太淺。回來還是逃脫不了被蹂躪的命運,趕緊打哪來回哪去吧。
這一年來。顧雲(yún)琛爲了照顧樂晨,尋找唐寧付出多少。顧雲(yún)恆是看在眼中的。打擊他的話,顧雲(yún)恆無法說出口。
他拍了拍顧雲(yún)琛的肩膀,拿過大班椅後面的外套搭到胳膊上。
“保持你的電話二十四小時暢通,一有唐寧的消息。立刻通知我。”顧雲(yún)琛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電腦屏幕,突然他指尖一頓,“你回老宅做什麼?”
顧雲(yún)恆性子冷。不喜歡應(yīng)酬,討厭熱鬧喧囂的地方。老宅人多,就算不說話,不斷走動的腳步聲也讓他覺得難以容忍。
加上年齡年復一年的增加。顧家的長輩們都開關(guān)心他的終身大事。每次見面難免都會多問上幾句,聽得顧雲(yún)恆心煩。
這些年,除了老爺子下了死命令,他從不踏足顧家。如今老爺子話都說不利索,想命令也說不出來。
聽到顧雲(yún)恆主動提出回老家,顧雲(yún)琛很是驚訝。
“我去看看老爺子被你們氣死了沒有,沒死的話,我就先守著他,儘儘孝道,省的以後留下什麼遺憾。”
“大哥,謝謝。”
老爺子病情加重,很大原因是有人在老爺子面前多嘴,說出顧雲(yún)琛和唐寧離婚的事。
爲了讓老爺子安心養(yǎng)病,顧雲(yún)琛不顧三房的反對,辭掉了老管家,專門找了衷心護主又有些身手的人服侍老爺子。
但就算是守的再嚴實,也有防不勝防蒼蠅蚊子飛進去。若是婚禮上的不實言論傳到老爺子的耳中,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他就算會萬死也難辭其咎。
“別把我想的那麼偉大,我去照看老爺子又不是爲了你。想想這些年,我總是用顧氏的錢,卻從來沒盡過一天孝心,我心裡過不去。”
辦公室內(nèi)安靜了一會,又響起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
顧雲(yún)琛把剛剛再次被他恢復的帖子最小化,登錄上唐寧以前的郵箱,qq,麗人工作室以前的工作賬號,微博等等查看,都沒有發(fā)現(xiàn)除他之外,在陶城或者是在其他地方登錄記錄。
顧雲(yún)琛不死心的進入向顏和孟青的社交賬號,仔細查看記錄也並未發(fā)現(xiàn)唐寧跟她們聯(lián)繫的蛛絲馬跡。他疲憊揉了揉眉心,唐寧你在哪,我找了你一年,以爲你只要知道你安好就行。
可當你真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是那麼的想見你,想到發(fā)瘋。
但我又不敢大張旗鼓找你,你可知道我此時心裡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嗡嗡嗡……
桌上的手機響起,今天下午是他陪樂晨復健的時間。顧雲(yún)琛嗽了嗽嗓子,按下接聽。
叮叮叮,電話那頭響起三聲敲擊聲,顧雲(yún)琛薄脣輕輕彎了下,顧雲(yún)琛凌厲的眉眼間,柔和幾許。
“爸爸沒忘,十五分鐘後回家接你。”
一年前,顧雲(yún)琛就搬回了伊山水岸,研究室離那裡並不遠。
顧雲(yún)琛回到家時,樂晨正在跟他劉老師視頻。顧雲(yún)琛輕揉了下,他剛剛長出的一兩釐米的頭髮,將他抱進懷中,主動跟劉老師打了聲招呼。
唐寧的離開,確實對樂晨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後來在顧雲(yún)琛悉心的陪伴和劉老師的開解下,逐漸恢復。
“顧少下個星期,電視臺要來我們學校拍攝一部關(guān)於關(guān)愛聾啞兒童的記錄片。我們學校的要求是,學生自願出鏡。而且還會安排學生接受媒體採訪,電視臺還會跟蹤報道孩子們的生活和復健過程。電視臺還有意爲人氣學生開通官方直播,當然這個是後話。請問你願意讓樂晨曝光在鏡頭下嗎?”
如果這事放在以前,顧雲(yún)琛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但現(xiàn)在顧雲(yún)琛沉吟下,“等我考慮好,會通知你。”
“出鏡是不是就可以上電視?”
電梯中,樂晨忽閃著一雙大眼,希冀的看著顧雲(yún)琛。
“嗯,樂晨不想?”
“我想。”小傢伙重重的點點頭我,“上電視的話就有很多人能看到樂晨,興許媽媽也會看到。我會在節(jié)目中跟她說,樂晨真的好想好想她。只要她回來,樂晨一定乖乖聽話,努力學說話,好好吃飯,再也不讓自己生病了。”
“是爸爸的錯,樂晨一直很乖。”
稚嫩的聲音狠狠戳在顧雲(yún)琛的心上,他只覺的眼眶酸澀的難受,心疼的將樂晨緊緊扣在胸前。
“我知道啊,爸爸跟樂晨說過,媽媽是因爲爸爸做錯事,纔出去旅遊散心的。可現(xiàn)在都過了那麼長時間,媽媽的氣也該消了。或許就像韓姨說的,需要個臺階。如果爸爸抹不開臉皮,那樂晨就來做這個臺階好了。”
小傢伙從顧雲(yún)琛的懷中掙出來,挺了挺小胸脯,一副小大人勇於承擔責任的模樣。
“爸爸做錯的事情,怎麼能讓樂晨來負責?只要她願意回來,讓我做什麼都行。”
哪怕是親手遞給她一把刀,握著她的手,狠狠戳進他的心窩子,他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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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爸爸要說話算數(shù),見到媽媽不能耍賴皮哦。”
***
夜幕降臨,唐寧起牀洗漱完,吃了點田橙帶回來的東西。
她換了身黑色勁裝,簡單化了個淡妝,露出刻意曬出的小麥膚色和右臉頰上那道長約五六公分的疤痕,帶著田橙出門。
市中心,那條集會所、娛樂城、棋牌室於一起的譚中路上,唐寧把車子停在翔宇棋牌室門前。
車子剛停下,一直在門前等待小邱就迎了上來,恭敬地叫了聲鎖姐。
唐寧朝他點了下頭,仰頭看著棋牌室閃耀著七彩霓虹燈的廣告牌。
這裡是除了三十六號碼頭,她在這裡的第二處產(chǎn)業(yè)。一直有董向楠的庇佑,加上精通此道的房行盡心打理,從一開始這裡生意就相當火爆,且從開業(yè)到至今,只有幾個不長眼的砸過場子。
唐寧以前只關(guān)心棋牌室的賬面上有多少盈利到賬,今天是第一次踏進這裡。
房行在局子,只能由小邱領(lǐng)兩人進去。
“這是鎖姐要的東西,最近陶城查的嚴,你一定要收好了。”
“這還用你交代!”
田橙把那包東西接過來,朝著小邱揚了揚她英氣的雙眉,直接塞到了她的內(nèi)衣裡。
小邱並不是什麼純情少年,臉色沒什麼變化看了眼田橙的胸口,“搜身的有可能是女警,身上的任何地方都不會放過。你就算是把它吞到肚子裡也不一定就安全。”
切,當她是嚇大的嗎?田橙白了他一眼,進入已經(jīng)被小邱推開的門。
“風聲緊的話,就先不要做了。”
唐寧並未被仇恨泯滅所有的良知,她參與島嶼的經(jīng)營管理,知曉買家線路,但她很少去跟進這些線路,擴寬銷路。只在董向楠分不開身時,出島去幫他處理一些棘手的突發(fā)事件。
董向楠的事從不會有意瞞她,唐寧知道他積累的財富數(shù)不勝數(shù),她曾經(jīng)勸過他,毀了小島上那片罌粟花,建造一個適於人類居住生活旅遊的小島,那樣也是一條生財?shù)穆贰?
記得當時董向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那雙手,沉默了許久後,他才緩聲道:“這雙手一生下來就接觸了那片罌粟地,它們已被浸染的太透,洗不乾淨了。但你不同,想抽身,隨時跟我說。”
那時董向楠的背影落寞而蕭條,唐寧第一次想主動去牽他的手,卻被他輕輕躲開。
從那個時候唐寧就知道,他對那片罌粟花的感情有多深厚。但那片東西可以養(yǎng)人也可以害人,唐寧總覺得有一天那座島,會給董向楠帶來滅頂之災(zāi)。
聽到小邱的話,唐寧心中不由得隱隱有些不安。
“不礙事,只要謹慎些就行。”小邱並不把這當做一回事,“鎖姐不用緊張,嚴查幾乎是每隔一兩年都會有的事情,等過了這陣子就行了。”
小邱比她有經(jīng)驗,唐寧輕點下頭,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樓上是普通的棋牌室,唐寧並未上去,而是跟著小邱一道下了地下室。
地下室中才是棋牌室盈利的地方,下負一樓的,都是下大籌碼的,進來前就必須報身價,身價不過關(guān)的止步。
煙味重,唐寧嗓子微微有些發(fā)癢,她止住抽菸的念頭,簡單看了下幾個賭桌的情況去了位於負一樓東面的賭石場。
“最近買不到好的原石,沒開出幾個值錢貨,搞得賭石場都有些萎靡了。”
確實如小邱所說的,往昔熱鬧的都市場沒有幾個人在,人少的可憐。
“以前的原石供應(yīng)商呢?”
“被黑八搶去了。而且據(jù)我們所知,最好的原石是西山礦產(chǎn)出來的,但礦主應(yīng)該跟黑八關(guān)係要好,他們產(chǎn)出的原石,只提供給黑八。據(jù)說價格比我們買的這些破爛/貨,還要便宜很多。”
“幫我找到份礦主的詳細資料,我找時間會會他。”
唐寧聽完小邱講完賭場經(jīng)營上的一些問題後,提出一些意見,沒有多做停留,驅(qū)車去位於二環(huán)外的一處有些年歲的老舊小區(qū)。
她沒把車子駛進去,而是問田橙要了拿包東西,隨手拿了頂棒球帽下車,吩咐田橙把車開遠點。
她步行進去後,隱在三號樓的陰暗裡,倚靠在牆上,拿出一根菸把玩著,目光卻一直盯著亮著昏黃光亮的小區(qū)門口。
約摸十分多分鐘過後,一個略微有些矮胖的身影進入視線,唐寧待他一步步走近,叫了聲:“姜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