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跟媽媽打招呼的方式，樂晨一臉不解的看著顧雲琛。
顧雲琛對他輕搖下頭。小傢伙聰慧。雖然不理解也沒有繼續堅持，緩緩放下手。
只聽到顧雲琛短促的兩個字。一直沒有聽到孩子的聲音，唐寧對著電話餵了兩聲。
“我前妻好久沒有打電話過來，樂樂在鬧脾氣。”
顧雲琛手指在脣上輕按了下，示意在用手跟他筆劃樂晨不要急躁。
“你的孩子叫樂樂？”
還真是巧，想到許久沒有見到的樂晨。唐寧心裡酸澀。
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有沒有因爲那天醒來後。見不到她而傷心難過。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對，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這般殘忍。眼角有些難受，唐寧伸手揉了幾下。
“嗯。這孩子脾氣拗，生氣了就不說話，我把手機擱在他的枕邊。打開免提，你直接給他講故事吧。”
“好。”唐寧應下，在開講事前還是沒忍住。對著電話那頭，她不知道樣樣貌身高的“樂樂”說道：“樂樂乖。不生氣，媽媽現在被事情耽擱了，暫時回不去。不過。沒關係。以後我會記得經常給你打電話。等樂樂長大了，媽媽還沒有回去的話，樂樂可以去找媽媽啊。”
回答她的依舊只有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唐寧暗忖，這孩子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大有沉默到底的架勢。
算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天應該是解不開他的心結了。
唐寧遵守跟“佟鼕鼕”的承諾翻開故事書，嗽了嗽嗓子，照著故事書上面開始唸了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中住著……”
這一年多，她習慣了冷言冷語，乍一放柔語氣，聲音僵硬，很不自然。
漸漸地，眼前浮現曾經躺在樂晨的小牀上，單手摟著他在臂彎中，輕聲細語給他講睡前故事的畫面，她的眉眼間逐漸的變得柔和起來。
講述的方式也不似之前的死板生硬，變得繪聲繪色，有時候還會配合著人物改變聲音和語氣。
惹得路過的人都紛紛多看她兩眼。
電話那頭，樂晨聽到唐寧的聲音，興奮過後伏的顧雲琛的身前，嘴角含笑睡去。
顧雲琛樓進樂晨，溫柔寵溺的眼神一直盯著，緩緩流淌出她聲音的手機出神。
若是她有一日她能躺在他們的身邊，給他們講故事那該有多好。
“喂，樂樂還在聽嗎？”
一連講了三個故事，唐寧有些口渴，嗓子開始發癢，她把手機拿離耳邊，捂著嘴巴咳嗽幾聲。
“他睡了，今晚謝謝你。”
顧雲琛輕輕擡起樂晨的頭，小心翼翼的抽出胳膊，拿過手機。
聽到她壓抑的咳嗽聲，他好不容易舒展開的劍眉再次蹙起。
“應該的，要說謝，也是該我謝你。明天還得麻煩你來一趟。”
“那我得加碼。”
顧雲琛起身去了書房翻找出當年那支錄音筆，刻錄著醫院走水時，林玉山車子就在附近不遠處監控資料。
她想報仇，他就由著她，時不時幫上她一把。
但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洗刷她身上的冤屈，讓她可以正大光明生活，工作。
暗黑的生活不適合她。
“你說，但前提是不能獅子大開口！”
雖然第一次與她見面相處的並不是很愉快，但接觸的多了，唐寧感受到他對她並無惡意，在他面前，她好似真的有些放飛自我了。
語氣沒了初見時的冷沉疏離和虛假，倒是多了幾分調皮和活潑。
她這樣的改變，讓顧雲琛由衷感到開心，好似又看到年少時候的她，明明心裡排斥，不待見他，可爲了達到她的目的，又不得不靠近他。
“睡前故事持續到我前妻主動跟我聯繫爲止。”
“這個好說，不過我也有個條件。孟青這邊有事的話，你必須隨叫隨到。”
“我與她不熟，若是你想讓我隨叫隨到，你必須在場。”
孟青……
若不是爲了能經常見到唐寧，他絕對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這份差事。
“我儘量。”
嗓子難受，唐寧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
“病了？”
“沒有，嗓子被我折騰的傷了，說多了話就這樣。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聞言，顧雲琛心狠狠一疼。
如果早知道她的嗓子這樣，他就不該，顧雲琛深深地自責，不敢再讓她說話，叮囑她要多喝水，道了聲晚安就急忙掛斷電話。
“阿寧，你怎麼還沒睡？”
“吵醒你了？”
病房中，藉著外面的燈光，唐寧並未開燈，剛倒好水，還未來得及喝，孟青就醒了過來。
“沒有，是我自己醒的。”
“離天亮還早，再睡會，咳咳……”
突然說不出話，唐寧用力嗽了下嗓子。
“阿寧……”
“我沒事，明天就好了。”
嗓子沙啞的厲害，唐寧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在另一張病牀上躺下。
“剛纔我起牀起洗手間，沒見到你在病房，出去找了你一圈。見到你在窗口打電話，你是給樂晨講故事嗎？”
唐寧輕搖下頭，忍著嗓子的疼痛說道：“先休息，這事明天我再跟你說。”
夜半，顧雲琛擔心她，趕到醫院後，一直在病房門前徘徊，沒聽到病房內有咳嗽聲，他的心稍安。
擔心她們會突然出門，撞見他不好解釋，顧雲琛又在門前待了幾分鐘後才離開。
電梯中，他與白卓撞個正著。
“你是來見阿寧的？”
顧雲琛沒有僞裝，長身而立的白卓掃了他一眼，率先出聲。
“與你無關！”
白卓是唐寧初戀這一點，他無法去改變，只能深深地嫉妒。
顧雲琛覺得自己計較的很無謂，但只要是關於唐寧的，他根本控制不住內心的想法。
“你曾經傷害她那麼深，就算是現在爲她付出再多，也是枉然！”
“那你呢！他現在回了了，你還會像之前那樣，爲了娶她，護她周全而義無反顧的放棄一切嗎？”
“不會！”
因爲他深知甭管自己是什麼身份，只有實權在握才能與她相守，其他一切莽撞的行爲都是不可取的。我
白卓語氣乾脆利落。
顧雲琛嗤笑聲，沒有說話，無形的較量在狹仄電梯中展開。
“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電梯門打開，白卓緩緩開口。
“說。”
“若是阿寧日後答應跟我在一起，你滾出陶城，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反之……”
“你註定是滾出陶城的那一個。”
顧雲琛語氣篤定，語落頭也沒回的離開。
張狂！
白卓真心不知道顧雲琛已經趕出顧氏，他哪來底氣和資本來跟他這個桐光的準繼承人斗的。
可笑之極！
地庫車中，顧雲琛並未醫院離開，白卓的話不斷的在他耳邊響起，顧雲琛按下壓生疼的眉心，放下車座位，閉上眼睛。
翌日，唐寧的嗓子還未見好，田橙著急的不行，倒是唐寧異常淡定。
爲了讓孟青和田橙安心，她答應兩人去看醫生。
一出門她就碰到一大早就出現在病房前的“佟鼕鼕。”
她略微有些驚訝，“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反正都是要來的。”他還是昨天一副裝扮，他把手中的藥遞給唐寧，“昨天聽到你說嗓子不舒服我吸菸厲害，嗓子不舒服的時候就會吃這些，你試試應該有用。”
“謝謝。”
唐寧的嗓子粗嘎難聽，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脖子，引著顧雲琛進入病房。
“若是知道你的嗓子……”
“沒事，只是最近兩天應該不能幫你孩子講睡前故事了。”
“原來阿寧是爲佟先生的孩子講故事啊，爲了表達對佟先生的謝意，這事我代替阿寧做。”
原來他已經結婚了，還有個孩子。
孟青心裡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他讓唐寧給他的孩子講故事，他應該是離婚了。
她的心裡重新燃起希望。
“孟青的聲音很好聽的，樂樂一定會喜歡。”
顧雲琛剛欲開口拒絕，卻被唐寧打斷，他微微抿了下脣，“一天換一個聲音，這不好跟他解釋。”
“孟青說話的時候，我會待在旁邊。就跟樂樂說，我嗓子不舒服，讓我一個好姐妹給他講故事，這應該能講通吧。”
顧雲琛沒有反駁的理由，沒說話，起身幫唐寧倒了杯水，示意她把藥吃上。
孟青的目光又在兩人之間逡巡了一圈，握著牀單的手不禁微微收緊。
“姐，重磅新聞，網上有人曝出顧雲川手中的遺囑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的，理應作廢。”
“佟鼕鼕”來了，田橙爲了眼不見爲淨，悶頭在那裡刷新聞。
見到這個新聞，立刻興奮地從沙發上蹦起來到唐寧身邊，把手機遞了過去。
“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必須有確切的證據才行。”
不然的話，這樣的新聞只能是曇花一現，根本就攪不起多大的風浪。
就在這時顧雲琛的手機響起，是田拓。
唐寧認得田拓的聲音，顧雲琛去了病房外的洗手間才接聽。
“顧少，不是我想要打擾你，真的是重要大事。”
“別囉嗦，說正事。”
“鄧莎要見你，她說她手上有三少僞造遺囑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