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面喝茶,但尤閒的心卻真的沒有在茶上面,他主要還是在想華姐的那些話,這不,冰姐聽他說完後,就和玲姐走了,能夠幾句話把冰姐逼成這樣,尤閒不得不服啊。
玻璃門被輕輕敲響了,尤閒擡頭一看,是那個前臺,手裡還拿著一個本子,估計是有什麼事情吧,於是他點點頭,示意這前臺進來。雖然這前臺泄露過一次他的手機號碼,但最近沒有。
人總是難免犯錯的,聖人也有犯錯的時候,所以尤閒不會太苛求別人要一點錯誤都沒有。
“尤醫生,這個茵姐只簽了兩次的卡,我也是才發現,怎麼辦啊?”一進來,這個前臺就有點不安的問道,好吧,依稀的,有點畢瑾的樣子,但畢瑾卻不會怕,畢瑾都敢跟他撒嬌呢。
“沒事,一兩次的誤差,也算不得什麼,以後注意點就行了,對了,茵姐家裡什麼來頭啊?這個你打聽了沒有?”尤閒不以爲然的說道,有了湘英姐那裡的兩個事情,這一兩次卡,他也並不是很在乎了。
“她自己沒有說,但是另外一個顧客帶她來的,那個顧客偷偷告訴我們了,茵姐現在是全職太太,但她的老公新近從下面一個縣上來了,到西區那裡管規劃,據說很當紅,人脈也廣。”聽到尤閒說算了,只要以後注意點,這個前臺就鬆了一口氣:“她在我們店裡不是自己出錢辦的卡,是別人直接打款辦的,用的也是別人的名字,辦的是美容和按摩通用的兩萬基礎卡,這次就是劃的那基礎卡。”
兩萬的卡雖然在店裡不算是特別高的,但尤閒在意的就是別人辦的,還用了別人的名義,這讓尤閒心裡就暗暗的冷笑了,套路啊,果然是生活中套路無處不在,那就不用問了,茵姐的男人,只怕也是手腳不乾淨的。
不過查也不好查,別人名義開的卡,只是茵姐在用而已,真要是有人來查了,只怕店裡也只會說只認卡不認人,嗯,卡上記載的都是別人的身份信息,查個鬼啊?
“行,先讓她用吧,有機會讓她再出別的卡。”尤閒說道,跟著他又衝這個前臺笑了一下:“別緊張,我又不是個老虎,你這麼緊張的,我都覺得有點好笑了。”
“哦,那我以後不緊張了。”臉還微微一紅,這個前臺小妹子就轉身向外面走去,得,還說不緊張,這緊張得都不敢繼續在他跟前待了嘛。
心裡突然就有點惦記畢瑾的感覺,而且還真的是越想就越忍不住,跟著尤閒就點上一根菸,然後他拿出手機,給畢瑾打了過去,這也有好幾天沒有看到那妹子了,有點想啊,就是想親人的感覺(打死也不會承認有別的念想)。
“哥,你這大忙人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爲你這段時間跟蘭姐和秦晴姐快活得已經忘記我這個妹妹了。”手機一接通,畢瑾就甜膩膩的說道:“在幹嘛啊?”
“喝茶,然後突然就被那前臺觸動了一些感慨,還是你在這裡好,沒事還能逗我笑一下。”尤閒慢慢的說道:“嗯,還抽菸了。”
“少抽點啦,最近看了一篇報道,說抽菸會讓肺裡面的絨毛消失,很不好呢。我正在過來的路上,剛剛冰姐發了信息,讓我們都到總店來開會,還要帶上店裡的美容主管一起,哥,待會你就好好的養眼吧,好多好多漂亮美女呢。”畢瑾俏皮的說道:“不要流口水哦,要是讓蘭姐看到了,肯定掐你。”
“你姐啊,早就習慣我的不老實了,她才捨不得掐我。”尤閒嘿嘿一笑,美女如雲又怎麼樣,能有幾個比得上他的秦晴和小蘭啊?
再說了,人嘛,如果美好的事物看多了,也就會眼光越來越挑,現在,只要女人不是使勁撩,他好像也能坦然面對了,這不得不說他也進步很大。
“好吧,我可是記住了,到時候如果你流口水了,我就拍下來,我先掛了啊,正開車呢。”畢瑾說道,坑啊,她在開車啊?
不過讓尤閒高興的是,好像畢瑾已經徹底從她母親的背叛陰影中走了出來,也不知道她母親如今怎麼樣了,是不是能夠老實一點了。
想到這裡,尤閒自己也有點好笑,自己怎麼還操心起這些事情來了,再怎麼說,畢瑾的母親也不可能跟周豔青那樣死不要臉到極點吧?
門口這時又有人出現了,而尤閒一下就愣住,從城北分店升的那個周美女啊,就那老公是城北最大地產商,然後卻被老公逼著跟許多頭頭那啥的大美女啊,現在,一臉的冷清站在了門口看著他,似乎在等他允許呢。
“好久不見啊,最近怎麼樣啊?”尤閒連忙去拉開了門,記得前段時間好像是說過她要找他的,但後面卻沒有來,而現在她這樣子,還有她的境遇,尤閒還是有點心疼。她其實也過得不容易,而且算是沒有選擇的。
“不是太好,謝姐給我做了按摩後,人是稍微舒服了一點點,但最近總是做一些夢,感覺有點點不太好,而且越來越怕冷了,所以想請你看看。”聲音冷冷清清的,她一邊說一邊走了進來,然後就坐在了那單人沙發上面,嗯,腦袋直接就低下去了。
看來還真是怕冷,其實這過了端午,古城的氣溫那就是一個離譜,雖然天氣預報裡面打死也不會報超過四十度(四十度可是要停工停產,當頭頭的可不會願意看到,就玩數字遊戲來糊弄人呢),可她卻是穿的長袖襯衣,下面也是長褲,尤其鞋子裡面露出來的襪子,好像還是棉襪。
“怕冷的事情待會再看,說說看,你最近做了一些什麼夢啊,看你這憔悴的樣子,好像清減了不少的,應該睡得也不是很好吧?”尤閒問道,心裡卻有點擔心了,怕冷,又是在這麼熱的天,這隻能說明她陽氣受損很嚴重,還多夢,多夢在中醫裡面,要不是心的問題,心神不安,要不就是肝膽出了毛病,尤其是膽如果出了毛病,會做一些離譜得狠的怪病呢。
“就是經常夢到一個人在一個小土丘上面來回的爬上爬下,好像是要找什麼,但自己又不知道,那山丘,我也知道,就是我老家,就在城北那裡的郊外,夢裡面好像有好多人在那裡住著,都是很漂亮的房子,但實際上那裡不可能有房子,那就是我們鎮上埋墳的山,平時很少有人去的,更不可能有人會在那裡建房子。所以醒來之後,我就覺得很害怕,但這個夢,最近越做越多了。”她低聲說道,還是沒有看他。
可尤閒心裡卻猛的一沉啊,這夢可不是什麼好夢,說得輕點,叫肝魂不守,如果連續夢到這樣的情況,其實在他奶奶和那個老神棍那裡,就只有四個字:“夢遊墟墓。”
當然,正統的醫書上面不會有這個,如今的醫書,那都是要經過嚴格的審查的,一些被上面認爲是糟粕的,封建殘餘的,那統統都給刪除掉,看都不準人看,嗯,美其名曰相信科學,封建糟粕的,那都不要去學。
也就是學校裡面保留的一些古代文獻上面,還能看到一點點。比如黃帝內經裡面,就有五氣護身的說法,就是說古代的中醫到了疫病區,爲了避免在治療得了疫病的人同時,醫生自己也會傳染,就得釋放出自己身體裡面的五臟的精氣來保護自己。
結果這個方法,也被視爲糟粕了,刪除了,或者有些書上還有記載,但不予解釋,一般人看得雲裡霧裡的,不知所云。好吧,結果現在流行病一來,結果中醫有時候也中招,就像學校裡面,有次好多人得了感冒,還是重感冒,就只有兩個老師活蹦亂跳的一點事情都沒有,其餘的,都倒了黴,尤閒就看到了那兩個老師好像用了五氣護身。
當然,尤閒自己那次算是走運,他也沒有事,他也用了,就是照那本書上說的做的,雖然有可能是巧合,但總覺得有點怪不是,爲什麼就三個沒事?
發現自己思想有點跑偏,尤閒於是又抽了一口煙,然後他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嗯,醫書上面,對這樣的夢,說的是魂遊墟墓,這隻有生氣即將消耗殆盡,人的壽命不是很長的人,纔會連續的做這樣的夢,難得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命不久矣?
想到這裡,尤閒還是保持著微笑的說道:“來,擡頭,讓我看看你臉上的氣色。”
不能就這麼直接的告訴她,醫生雖然有告知病人病情的責任,但涉及到死亡,尤閒覺得有時候也要裝糊塗,有時候很多人可不是病死的,而是嚇死的,不說穿,或許還能轉機。
可是當她把頭擡起的時候,尤閒的心就就直接沉到了谷底,雖然她也跟那茵姐一樣,臉色很蒼白,但茵姐多少時間還有點點血色,而她沒有血色也就罷了,晦暗得一點光澤都沒有,簡直可以說就像是臉上被厚厚的灰給矇住了一樣。
死氣沉沉,這就是將死之人的氣色,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前段時間不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