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看不得這樣子,賈女士跟著就站了起來,然後低聲說道:“你們去巷子口那裡,那裡有個山河賓館,我跟我哥在那裡都有長包房的,你們過去後說瘋子的哥們就是,老闆會把房間打開的,在那裡等我們。”
尤閒點點頭,這樣做,其實在他看來反而最好,除了讓瘋子他們出手,尤閒想不到別的法子了。
這年頭,法律好像對於這種事情並不願意管,即便是找來警察抓到了現場又如何,最多也就是調解,更何況畢瑾的母親還就是個戶籍,也算是一個系統的人,多少會有點偏袒。
而如果他動手,第一,他不是很會打架,除非一上手就是猛擊那個混蛋的穴位。可那樣他反而變成了違法了,一旦那個傢伙受了傷,他還得賠錢,搞不好還要判刑。
哪怕是畢瑾的父親趕過來,只要傷到了畢瑾的母親或者那個男人,也是同樣的結果,最後是這對不要臉的男女沒事,而畢瑾和畢瑾的父親不但要承受恥辱,還要受法律的制裁,這就是特麼的法律的現實,這種事情還少了嗎?
法不懲惡卻懲善,這就是天大的笑話,也是目前最可怕的現實。
賈女士往通往歌舞廳裡面的門那裡走去,尤閒則低聲說道:“丫頭,跟我走吧,我們去那裡等,到那裡之後,你再決定,要不要你的爸爸過來。”
有點無助,但更多的是迷茫的,畢瑾摟著她,幾乎可以說是被他半摟半抱的帶了出去,而一出門,她就開始放聲大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也聽得他心裡憋屈,這什麼世道啊?
五分鐘後,也就是賓館的服務生剛剛把一個三樓的房間門打開呢,畢瑾就掙脫了尤閒的懷抱,她衝到了房間裡面,然後毫無形象的趴在了那張席夢思上面開始抱著枕頭放聲大哭起來。
尤閒沒有說話,他就是關上了門,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這個傻丫頭,他也無法開口,也許讓她哭出來會舒服點,其實這個時候,她的家其實就已經毀了。
而且尤閒還有點後悔,他奉行的宗旨吧,就是一句話,看破不說破,可今天,他卻沒有能夠做到,他看破了,但他卻帶著畢瑾來了這裡。
然後讓她看到了她母親最爲醜陋,也最爲噁心的一面,這是他的錯,真的,現在他只能說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但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一切都成了定局。
手機,在這個時候開始震動了,尤閒連忙去拿了出來,可一拿出來,尤閒就有點心虛的感覺了,是小蘭打來的。
看了畢瑾一眼,尤閒輕輕的走到了衛生間裡面,關上了門之後,他才接通了手機低聲說道:“我在南門口這裡,畢瑾家裡出了點麻煩事情,我怕她想不開,她現在哭得很厲害的。”
“知道,剛剛賈女士給我打了電話,把事情都跟我說了。”小蘭聲音也有點發苦的低聲說道:“其實昨天我和玲姐都知道她的媽媽在外面有人了,而且就是上次請我們看電影的那個,我還想抽空提醒她一次的,沒有想到你會帶她去,然後讓她看到。”
原來昨天小蘭和玲姐就知道了,這讓尤閒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說句實話,小蘭和玲姐不告訴畢瑾,尤閒覺得很正常,這畢竟是關係到了畢瑾一家的幸福。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長痛不如短痛啊。
“其實這樣也好,我們做爲女人,有些事情,還真是不好開口。但不開口,事情只怕會越來越可怕,她的媽媽跟那個傢伙好了也有幾個月了,而且玲姐查了之後,發現了一個事情,你或許想不到吧?”小蘭的聲音繼續幽幽的,透著一種難言的苦澀說道。
“什麼事情?”尤閒不由得好奇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才讓小蘭的語氣會這麼怪呢?
“畢瑾是我們店裡的老人,人長得嬌俏,也可愛,大家包括冰姐都很喜歡她,但最近幾次的泄密事件,冰姐一直在懷疑,結果昨天查到她母親的同時,也讓冰姐查到了,有些事情,其實是畢瑾不小心跟她母親說了,然後她母親彙報上去的。”小蘭的聲音越發的苦澀,隱約都帶上了哭腔的說道。
“什麼?”尤閒嚇到了,嘴裡不由得聲音一下就高了幾分,但跟著他就連忙留意了一下,畢瑾還是在外面放聲大哭,他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有點緊張的問道:“那冰姐是不是會對她下手?”
“我和玲姐正在想盡辦法的保她,但結果如何,還不知道。冰姐這回真的是很生氣,只怕會有所動作,尤閒,如果冰姐找你談這個事情,你也幫幫她,畢瑾她還年輕,而且她又不是有意的,你一定要幫忙,別讓冰姐把氣全部撒在她身上,她其實也不是有意要泄露的。好了,我先進去開會,你一定要幫她,聽到沒有,開完會,我們就會過去,你把地址給我發過來。”小蘭有點不安的叮囑道,在他答應了之後,她才掛了電話。
一邊發地址過去,尤閒一邊開始苦笑。他的確想要幫畢瑾躲過一劫,讓冰姐不去計較,但他做得到嗎,那個鬼一樣的女人,會願意聽他的嗎?就算是願意聽,他該怎麼說啊?
冰姐,那個鬼一樣的女人,可以說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而且越是邪惡的事情,冰姐就做得越起勁。小蘭雖然沒有告訴他畢瑾走漏了什麼消息,但他知道,這事只怕還不小,他有那能耐,讓那個鬼一樣的女人改變主意嗎?
有點心煩的,尤閒打開水龍頭,他現在的心情變得更加的複雜和不安了,剛剛他還在爲畢瑾家裡要散這個事情擔憂,現在可好,又得擔心起她的個人安危了。
也就是尤閒剛剛把冷水撩到自己的臉上,讓自己勉強冷靜了一點的時候,外面的哭聲突然開始變小,而他擱在洗臉池上面的手機則開始再次震動,這次,是冰姐的,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冰姐,我在。”接通手機,尤閒嘴裡就儘量的保持平靜的說道:“您有什麼吩咐?”
“既然小蘭都已經告訴你了,而且她和聶玲都在努力的保畢瑾……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我倒是想知道,你這個傢伙能不能改變我的主意。”冰姐那沙啞的,聽起來怪怪的,但又有點讓人喜歡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意的從手機裡面傳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得,小蘭這也是慌了神了,估計忘記了他的手機隨時都可能被冰姐她們監聽了吧?
不過這個時候,尤閒也只能開口了,他苦澀的說道:“冰姐,我知道您肯定很生氣,雖然我不清楚那個傻丫頭到底把一些什麼事情給漏了風,但冰姐,有兩個小問題,我希望您能夠考慮一下。”
這樣說的時候,尤閒是有點拖延時間的,他現在腦子裡面已經在全力以赴的思考,他正在想各種理由,各種能夠說得過去,也能保住畢瑾的理由,他只能全力以赴,不然,他就只能看著外面的畢瑾死,這個他無法接受。
“還有兩個小問題啊,說吧,我聽著。”冰姐冷冰冰的,但明顯也是有點感興趣的回答道。
有點感覺不對頭,真的,尤閒聽出點味道了,好像冰姐也有點捨不得下手啊,莫非是冰姐也要保畢瑾,但缺少一些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去應付身後更加來頭大的人嗎?
這麼大個攤子,冰姐再是攪屎棍,如果背後沒有更大來頭的人支持,只怕也是撐不起來的,這年頭,背後沒有人,那很難保存的,那些個虎視眈眈的,看到有利益就要搶的頭頭們會願意看別人撈錢,他們就只能看著?
“第一個嘛,既然是畢瑾走漏的消息,那麼肯定別人也知道她的存在,如果這個時候,她出了什麼事情,我覺得反而會引來更大的麻煩。看來有人已經盯上我們了,這個時候,如果畢瑾出了事情,反而會讓人起疑心。”尤閒輕輕的說道,這個應該說得過去吧?
“這麼說也有那麼幾分道理……不過如果我們留著她,只怕更多的秘密又會給泄露出去吧?”冰姐反問道,但明顯她有點點接受了。
“那這就扯到了第二個小問題上面去了,冰姐,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我們讓畢瑾出了事,只會讓準備搞我們鬼的人起疑心,引來麻煩。而前面她泄露出去的,也絕對讓那些人嚐到了甜頭,對她提供的消息也不會懷疑,我們何不將計就計,那樣不是對我們更加有利嗎?”尤閒輕輕的問道。
“虧你想得出來,怎麼對我們有利了?”冰姐突然輕輕的笑了:“有個內鬼一直在泄露消息,你覺得有利?”
“如果我們只讓她泄露對我們有利,能夠坑到我們競爭對手的呢?前面的,就當是釣魚打的窩,後面的可就是帶鉤子的魚餌。”尤閒眼睛開始發亮,他嘴裡堅定的說道:“吃了那麼多,而且都準,是時候坑別人一下回本了。”
手機裡面,突然就沉默起來了,但冰姐的那急促的呼吸聲,很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