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旁邊的柱子上,不時撥打一下手機,看任酮那邊有沒有恢復正常。
樑倩媚突然出聲,問我:“任酮呢?”
我擡頭看了她一眼,繼續低頭看著手機。
“問你話呢,任酮呢?”
我沒吭聲,裝聾作啞。
樑倩媚冷哼一聲,“你以爲你現在還是科裡的寶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玩什麼都有人護著。現在和以往可不一樣了,寧彩。你現在什麼也不是。”
“我是人。”我看著她,“起碼我是個人。”
“你什麼意思?你罵我不是人?”樑倩媚猙獰著臉,就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垂下頭,懶得和她這個瘋婆子折騰。
樑倩媚走到我面前,手指甲快要戳到我臉上,“你說明白點兒,你什麼意思?”
“你和我這麼吵架,有意思麼?”我皺眉,“你愛的又不是我,這麼引我注意幹什麼?”
“你讓人覺得噁心。”樑倩媚咬牙啓齒的評價我。
我一愣,這詞兒用來形容我倒是新鮮。
朝左側開一步,我朝前溜達,不想和樑倩媚在樓下吵架。
這邊有監控器,要是哪個保安覺得有趣兒,把我們吵架場面傳到網絡上,那我們可就出明瞭,醜名遠揚。
現在流行大房鬥小三,到時候觀衆們肯定會把我們兩個的關係朝那上面臆想。甭管是被臆想成大房還是小三,我都不願意,不想給觀衆們的八卦人生增加小菜。
樑倩媚猶如瘋狗附身,咬住我不放。我朝前走,她就在後面踩著高跟鞋跟著,邊跟邊指責我。
那架勢,像是恨不能用嘴把我給說死了。
繞著樓轉了一圈兒,我回到原地,等著路峰他們下來。
樑倩媚站到我面前,怒氣衝衝的瞅著我,“你別得意,寧彩。你也別想裝聾作啞,以爲這樣就可以逃避一切。”
她這話說的,都哪兒跟哪兒啊,我完全不明白。
裝聾作啞,是因爲我不想和她吵架,因爲沒什麼值得我吵的。任酮是我男朋友,不久後是我老公,這事兒鐵板上釘釘的。樑倩媚沒勾引上任酮,任酮很厭煩樑倩媚,所以樑倩媚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沒威脅的人,我沒必要吵,不值當,浪費口水。
逃避一切,這詞兒用的不恰當,我沒逃避,也沒必要逃避。
我這活生生的站她面前,哪兒逃避了。要是逃避,我就應該躲到天涯海角纔對,更不會讓歐博士把薛霞這事兒告訴她。
“有點兒數吧。”我截斷她的話,“薛霞這案子是我查出來的,現在你帶人來了,功勞和錢這兩樣,都是你得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當我稀罕這個?”樑倩媚擺出倨傲高潔樣兒,對功勞和錢不屑一顧。
“那感情好。等你領了獎金,打到我卡里,我稀罕,特別稀罕。”
樑倩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或者被錢這個字眼兒點醒了哪根神經,突然勾起嘴角,呵呵呵笑了起來。
她邊笑邊看向我,一副想讓我問她笑什麼的模樣。
我就是不問。
樑倩媚是個耐不住的,見我不問,就主動開了口,“我都忘了,你現在沒錢,差錢的厲害。”
“嘖嘖,我聽說你們現在租了間廁所大小的小房子,因爲沒錢吃飯,還在集市上靠給人算命賺錢。嘖嘖嘖。”
“要我說啊,你就是個掃帚星,誰和你湊一塊兒,都得倒黴。”
“我勸你還是離開任酮,別自私的纏著任酮了。”樑倩媚儼然愛情專家附體,“你這不是愛他,你這是害他。”
我用三白眼瞅著樑倩媚,“我們兩個一個願意害,一個願意被害,你管得著嗎。”
“我是管不著,但我是真心爲任酮好。”
“你繼續保持這種思想,真心爲任酮好這個。”我衷心懇求她,“以後可千萬別變了,別又折騰成害他了。你剛纔那想法就很好,真的很好,繼續保持。”
“你!”樑倩媚氣的眼珠子噴火。
我別彆嘴角,低頭擺弄手機。
樑倩媚打不過我也說不過我,氣的在樓前跺腳走路。那架勢,像是恨不能在地上戳一堆窟窿眼兒出來。
路峰他們在樓上處理了很長時間,但下來的時候,並沒有把薛霞帶下來。
乾屍他們也沒帶,而是聯繫了這邊警察局,和這邊警局說明了情況,讓警局派人來處理乾屍。
“薛霞呢?”我好奇的朝樓上瞅,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沒把主角給帶下來。
路峰打了個寒顫,用力拍拍胳膊,“你可別提她了,我可真是被她嚇到了。你看過她身上沒有?”
“沒。我昨晚潛進去,光看見乾屍了。”
路峰點點胸口,“她從鎖骨往下,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疙瘩,簡直和葡萄似的。裡面一個個全是蟲子,比瘤尾芽還瘮的慌。”
“你們把她關上面去了?”我疑惑。要是路峰他們不帶走處理了薛霞,這邊警局的人,根本處理不了。
路峰指指歐博士,“歐博士給她安樂死了,一把硫磺撒上去,然後朝著她腦袋上,啪!”路峰比了個開槍的姿勢。
歐博士擠過來,一臉遺憾,“我很想將她帶回去,可我估計她連大腦裡都被寄生了蟲子,所以只能忍痛放棄了她。”
“不過,我留了一隻成蟲,帶回去做研究。”歐博士獻寶似的,從挎著的小黑箱子裡,掏出一個密封的玻璃管子。
我和路峰同時朝後跳,躲開玻璃管子。
“膽小鬼。”歐博士責怪我們反應過激。
他將玻璃管子,小心翼翼的放進黑箱子裡頭,固定住,“這可是好東西。”
我問路峰,“有沒有問出是誰資助她?還有,劉小玉爲什麼會被傳染上?”
路峰說:“來之前,我查過,劉小玉年輕時候曾經給人當過二奶。而那個人,就是薛霞父親。”
“你意思是,是薛霞故意將蟲子弄到劉小玉身上?”
“不一定。”路峰搖頭,“也許是劉小玉來找薛霞要錢,無意中感染上的。劉小玉感染之前,來找過薛霞,爲的是向薛霞要錢。”
說完,路峰遺憾的搖頭,“如果薛霞不那麼偏激,執意要撲向我們,將我們都傳染上蟲子,我們也不會殺她。這事兒,也就能問的清楚一些。這會兒好了,她死了,而我們得多浪費很多時間和精力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