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過,孩子的變化也是一日勝過一日,眨眼就長得白白胖胖的,那胳膊腿兒就跟一截截小蓮藕似的,教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齊秋霜將一個瓔珞套到女兒的身上,手上腳上都帶著銀圈,還有各綴有兩個小小的鈴鐺,不把耳朵貼上去是幾乎聽不到聲音的。
“哎呦,爹的乖女兒,今個兒可是你滿月,可要給面子啊!”樑澈鈺彎腰將女兒給抱起來,姿勢已是非常的標準,在懷中輕輕晃著,時不時地發出點聲音吸引女兒的注意力。
齊秋霜不由搖搖頭,轉頭將東西給歸攏好,收拾好自己,看了看樑澈鈺,又拿了個玉佩在他腰間給掛上。
“走了,別鬧,小心等會她跟你。”齊秋霜說著,拍了樑澈鈺的手一下,怎麼就是喜歡逗女兒呢?
樑澈鈺笑著擡頭:“都好了,那就走罷,爹孃那邊應當等得急了。”
是的,今日是女兒樑清瑤的滿月,而她的名字,也在出生半個月後正式定了下來,瑤一字,可是他們夫妻尋找了好久才定下的。
轉過走廊,就看到齊秋雪帶著兩個兒子過來,朝兩人打了個招呼道:“霜兒,娘說了,你就抱著瑤瑤在室內不要出去,人來的有點多。”
滿月酒是在樑澈鈺這邊的院子辦的,其實有些小,所以,宴席是擺在五味樓的,而能到院內的人,想來身份什麼的也不一般,要不就是有交情的。
樑澈鈺和齊斯農柳氏在外頭招呼客人,齊秋雪就陪著齊秋霜,齊秋雨本來要搭府城程家的順風車的,結果不想兒子突然長出痘,也不敢離開,只能抱憾缺席。
“喲,瞧這水靈靈的模樣,可真是像了你們兩口子,來,這是婆婆給的,平安順利長大喲!”牛氏是最先進屋的,給的是一個銀如意鎖,並不去碰清瑤,只在一邊看著。
齊秋霜接過,笑著道謝:“來,瑤瑤,我們謝謝婆婆哦!”說著,抓著女兒的小手揮了揮。
樑清瑤小朋友是個非常乖巧的,察覺到陌生人也不哭鬧,咧著嘴,不時發出不明意義的叫聲,可愛得讓人的心都要化了。
牛氏沒多停留,過後,陸陸續續有人婦人進來,或帶著丫鬟或帶著閨女或侄女之類的,想來也是另類的相親或交流大會了。
有點人齊秋霜認識的,有的人則不是,應當是當地的鄉紳夫人一類的,而送的東西,大多也是如意鎖一類的,半個時辰下來,她身後那個盒子裡幾乎都要裝滿了。
再沒什麼人進來,齊秋霜不由鬆了口氣,這人來人往的,也真是累人,尤其是現在天又冷,即使燒著火盆,也沒覺得多暖和。
“二姐,你先去吃點熱乎的,我先帶著瑤瑤進屋了,該餵奶了。”齊秋霜起身,小心地將女兒換個位置,女兒的作息非常規律,吃飽後就會睡覺,一直到午後醒來再吃一回,如今差不多到時間了。
齊秋雪點頭,“行,霜兒你先回屋去,等會我拿些吃的給你。”她也得去看看兩個調皮搗蛋的兒子有沒有鬧出什麼事兒來。
辦滿月酒,最忙的就是當家人,樑澈鈺和齊書揚幫忙著招呼,等時間差不多了,就給請到五味樓去。
臨走前,樑澈鈺抽空去看了一眼,“我讓廚房備好吃的了,可不要挑食。”
齊秋霜有些無語地看了樑澈鈺一眼,“還把我當小孩子啦,快去招呼客人,可不要怠慢了。”
滿月酒後,兩人的生活再歸平靜,整日就是圍著孩子打轉,就跟普通人家的夫婦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過這次滿月酒,外祖父程隆並沒有來,老人家年紀不小了,就想著兩人帶著孩子去府城過年並住上一段時間。
對此,齊斯農和柳氏卻是贊成的,再說了,家裡也沒什事可操心的,就是有,也輪不到齊秋霜了操心了,畢竟是外嫁女,於情於理,都不該一直偏向著孃家。
此事,齊秋霜沒提什麼意見,老人相見外孫、曾外孫是很自然的事,雖說路途有些遠,但以樑澈鈺的財力人力,很容易解決的。
這回府城的時間剛定下來,齊斯農和柳氏就忙著準備各種東西,一些特產以及自家做的一些東西,給程家和給大女兒家的要區分開。程家也不是什麼小戶人家,什麼東西沒見過,準備這些不過是出於禮貌罷了。
趁著女兒睡覺,齊秋霜洗了個頭,正靠著火盆烘乾,樑澈鈺進來,見狀,忙把門關好,內室的門簾也給拉下,“我讓人多拿兩個火盆來,這天冷的,頭髮要擦乾點。”
說著拿了乾布巾,仔仔細細地給齊秋霜擦頭,有了女兒後,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少了許多,一直是以女兒爲中心的。
“大爺爺他們的房子拖到現在也算蓋好了,分開後,以後就各自謀生各自過活了。”七月那會,齊二爺就動工蓋起了房子,也沒特別講究,就跟村裡其他人差不多,不過屋頂高了些,亮堂點。
而齊大爺一家卻有些拖拖拉拉的,後來確定齊二爺的主意不改變,也只能跟著蓋一樣格局的,誰讓他們沒銀子呢,東西都是齊二爺準備的,想要建跟城裡宅子一樣的帶花園遊廊的,還是做夢吧。
而實際上,齊大爺一家也早鬧分家,畢竟三個兒子能力各不同,自然有意見,而且劉氏還會賭博,誰心裡不慌呢?
不過齊大爺和劉氏不鬆口,也就窩裡鬧鬧了,該掙錢還是掙錢去,尤其是今年年景看著好了,這市場也就恢復了,腦子靈活的人,也尋思著做生意。
所以大房在不分家的情況下,就尋思著從商了,自然的,主意就打到齊書俊身上,想聯繫魏家,做點小生意。
這些齊秋霜就不管了,只要他們不將主意打到齊斯農和柳氏頭上,其他卻是無所謂的。
“怎的,還不信我的安排?”樑澈鈺放下布巾,抓著她的頭髮慢慢地烘乾著,“現你的心,就該放在我和女兒身上。”
齊秋霜瞅了樑澈鈺一眼,有些好笑,這是吃醋了?“不一直放你們身上?你的安排我當然信得過,不過是感慨聲罷了。”畢竟這麼多年牽扯下來,到現在基本上徹底撇成兩邊,能沒點感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