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過年的，你還幹啥活啊，再說了，過年就是要穿好衣服，以後出門做客什的，穿著去也不丟人啊。”齊秋霜笑嘻嘻地說道，想到自己準備的禮物，準備等晚上守夜的時候分呢。

南方是沒有除夕晚吃餃子的習慣，但是在子時正時祭拜天公，要有一碗甜湯圓和一直雞，不過一般留到第二天吃就是。

晚飯就是分開吃的了，齊大爺齊二爺兩房各自聚著，齊二爺這邊並沒有準備齊斯農一家的份，在屋子裡，聽著外頭一陣鞭炮聲後那若隱若現的談笑聲，坐在屋裡的齊斯農，是有些難受的。

放下碗筷，他雙手背在身後就從側門悄悄出去了，齊秋霜見了，張嘴要喊，卻讓柳氏給拉住了，“你們都別說，讓你們爹靜一靜，他一時也是接受不了。”

想想也是，過去的三十多年，都是在一塊吃年夜飯的，如今他們一家七口被排除在外，那種滋味，的確是有些難受。

齊秋霜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在前世，除了鄉下的一些地方，大部分人過年最多也就四五個人了，還真談不上有多熱鬧。

他們的年夜飯也挺豐盛的，一砂鍋的魚湯，一盆紅燒排骨，加上其他的，絲毫不比大桌上的年夜飯差。

而且是自家人，想吃啥就吃啥，不用看人臉色，這不許吃那不給吃的。

“這是第一次年，爹不習慣也是正常，慢慢的也就沒什麼了。”齊書凡抿了一口酒，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一家人都是很珍惜新衣裳的，吃飯都換上舊的，就怕不小心沾了油脂啥的洗不掉，那可是會心疼死。

“大哥，你今天都喝了好幾杯了。”齊秋霜看了齊書凡一眼，怎麼不知道這個大哥是個酒鬼？說著，將酒壺給拿到自己手邊看著。

“大哥心裡高興啊，纔多喝了兩杯，沒事的，腦子沒迷糊。”齊書凡接過齊秋雨遞給自己的湯碗，一碗熱湯下去，整個人微微出汗。

將飯桌收拾好，每個人又換上了新衣裳，屋內罕見地也點起了三四根蠟燭，將整間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齊斯農出去走了一會，冷風一吹，腦子也清醒了些，這才慢慢走路回來，看著妻兒擔憂的眼神，他心裡不由有些慚愧，“抱歉，是我不對，讓你們擔心了。”

“瞎說什呢，坐吧，我瞧霜兒剛一直往門口看，可是有什事？”柳氏膩了齊斯農一眼，笑著說道。

齊秋霜傻笑了兩聲，從箱子裡拿出自己包好的包裹，一點點打開，將兩個小盒子分別遞到齊斯農和柳氏手中，“爹，娘，打開看看，喜歡不？”

齊斯農和柳氏對視一眼，有些驚訝，打開盒子一看，分別是一個金鐲子和一條木珠手串，“霜兒，這要不少銀子吧，你不會把身上的銀錢都花光了吧？”

“霜兒可有主意呢，爹孃，快戴上看看，霜兒選的東西可不會差到哪去。”齊秋雨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有自己的小金庫，一點都不擔心她會沒銀子。

柳氏的眼眶不由有些溼潤，這半年多來，小女兒一下子變得聰明起來，爲了這個家努力著，最後還掛念著做父母的，心裡不由有點酸。

“好，好，這就戴，這就戴。”柳氏點著頭，微顫著手拿起桌子要往手腕上套。

齊斯農也有點小激動，讓小兒子把手串套到手腕上，右手不短摩挲著，手感很是好，鼻間似似乎能聞到那淡淡的木頭香氣。

齊秋霜不由抿了下脣，又從包裹裡拿出一套文房四寶，遞給一旁的齊書凡，“大哥，這是送你的。”

齊書凡不由驚訝，“也有我的？”低頭看這套文房四寶，卻是比他現在用的要好好幾倍，沒想到妹妹這麼有心。

“當然，我們人人都有份。”齊秋霜笑著說道，低頭又拿了三個銀鐲子出來，“大姐，二姐，我們三一人一個。”

“哎，霜兒，真好看，大姐謝謝你啦。”齊秋雨笑嘻嘻地說道，小心地將銀鐲子套上手腕，對著燭光左右看著。

齊秋雪嘴角帶著笑，拿著銀鐲子在手中仔細打量著，卻沒馬上戴上。

“小弟，這是給你的，雖然你早就知道沒啥驚喜了。”齊秋霜笑著將那九連環遞給齊書揚，看著他傻笑地接過，迫不及待跑到一邊玩了起來。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柳氏沒有想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金鐲子會是女兒給自己買的，意外又感動。

見此，齊斯農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失落很可笑，有這麼乖巧貼心的孩子，他爲什麼還要那麼在意那些不在意他的親人呢。

珍惜眼前纔是最重要的。

齊秋霜也沒有想到，她準備的這一點禮物，讓家人這麼的高興，也讓他們的心更緊緊地結合在一起，再也不怕外來的風吹雨打。

習慣了平時的作息，兄妹幾人卻是待不到午夜的，便早早睡下，等到柳氏分別將他們搖醒後，才揉著眼睛起牀，一道到大廳去，準備祭拜天公。

村裡已經有人家開始放鞭炮了，噼裡啪啦的聲音忽遠忽近的，聽著有些飄渺。

齊太爺拿著三炷香，站在八仙桌前，面朝天井，嘴裡唸唸有詞的，估摸是在說著一些祈求之類的話語，而後拜了三拜，將香插上，又扔了聖盃，一陰一陽，喜得其他人都笑臉盈盈。

而後分別是齊大爺齊二爺，按年齡排序，一一上前點香，等齊家男子都輪完，齊太婆率先，然後一次媳婦兒媳婦，最後是孫女。

拿著香，齊秋霜其實有點迷糊，要說什麼？想來想去，她就念了幾句保平安健康的話，拜了三拜就算結束了。

這時，齊大爺和齊二爺就拿著鞭炮到大門口，還有一個煙花，卻是很少見的，村裡也就幾戶人家能放得起。

齊秋霜沒有買菸花，不過買了一些小爆竹，主要是給齊書凡他們玩的，當然，她們姐妹想要晚上兩把還是可以的，如果膽子夠大的話。等著一些做完，卻是丑時初刻了，齊秋霜感覺又若隱若無的實現落在自己身上，回頭看去，卻不知道是誰，不由皺了下眉頭，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