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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偶遇

種去病走在津門的大街上。

心情,好久沒這麼放鬆過了。津門實在是一個好地方,如果將來老了能到這樣一個地方將養(yǎng),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對小市民來說津門的競爭還是蠻激烈的,但對種去病這種人來說,商販們面紅耳赤的爭吵也是一種令人愜意的觀賞對象。

他忽然想起了楊應(yīng)麒的一句話:“如果你有機會到津門去…………”

七將軍說的沒錯,這裡的氛圍確實很寬鬆,與蕭鐵奴軍中相比簡直是兩個天地。這裡,幾乎有些像汴粱了,或許沒有汴粱那麼淳厚,氣象卻更新,甚至更自由!

“那狗官……”

路過大將軍府時,對面的華表壇上一個民婦正在哭訴。華表壇的書記正記錄著民婦的話,做完好轉(zhuǎn)呈到律法機構(gòu)備案。種去病站在一邊把那民婦的哭訴聽完,那是一件令人泣下的冤情,旁邊許多人都聽得哭了。濟(jì)困會——津門一些善心人自發(fā)組成的一個組織的一個成員把那民婦接了去安置好,一個老人在旁敦促書記要趕緊把這件事情調(diào)查清楚,因爲(wèi)那可能牽涉到流求地方上的一宗大案。種去病從這個老人的言語中聽出他似乎是什麼“華表壇評議組”的成員之一,大概是民間推舉來監(jiān)督華表壇運作的機構(gòu)之一。

期間種去病曾見到楊應(yīng)麒的馬車從華表壇邊經(jīng)過,對於那民婦的哭訴和圍觀著的呼喝半點不理睬,完全沒有停下來“體察民情”的意思,自去辦他的事情但看馬車行走的樣子也不見得有什麼急事。津門民衆(zhòng)對此也不見怪,反正事情有專人負(fù)責(zé),何必七將軍來多管閒事。

種去病看了一會,便轉(zhuǎn)了個路口,問明孤山寺的地點,隨進(jìn)香的人流進(jìn)寺,尋到地蕺閻,爲(wèi)自己死難了的戰(zhàn)友禱告。這時孤山寺的規(guī)模己經(jīng)不小,不但佛堂就有十幾殿,而且左爲(wèi)醫(yī)館,右爲(wèi)義舍,後面臨近藏經(jīng)閣的地方還有一座全津門規(guī)格最大的義學(xué)學(xué)堂。種去病正自遊覽,忽然前廳有人喧鬧,原來是一個了右肩的和尚在大聲邀戰(zhàn),自稱爲(wèi)大宋少林寺武僧,要向名氣甚大的悟明和尚單挑。

“少林寺和尚和孤山寺的和尚單挑?”

種去病看得津津有味,但沒一會便有一個多事的人道:“少林和尚你鬧錯地方了!這裡是孤山寺,是天臺宗的地方。悟明大師的禪武學(xué)堂不在這裡。”

那和尚便問在那裡,有多事的少年道:“跟我來!”

那和尚跟了去,種去病也隨著人流走,不久來到禪武學(xué)堂,卻只是一個前後三進(jìn)的大房子,門面甚是簡樸,看不出這竟然是這幾年轟動?xùn)|海的武學(xué)殿堂!

那和尚在門外大聲出言挑戰(zhàn),不久門內(nèi)走出一個童子來道:“是少林寺的大師麼-”

“當(dāng)然!”

那童子便問法號師承。

“貧僧慧音,座師乃是當(dāng)今少林方丈海寬禪師。”

種去病是中州人士,在中原學(xué)武,與少林寺原也有點淵源,一聽這話便知道這個和尚是冒牌貨。少林雖以武術(shù)馳名天下,但當(dāng)代方丈卻是文僧,不懂武功。

那童子顯然也知道此事,啞然笑道:“海寬禪師也懂得武術(shù)麼?”

那和尚卻以爲(wèi)那童子是在諷刺海寬,怒道:“你敢詆譭先師!”

那童子更是笑得難以止歇道:“先師?海寬禪師還沒圓寂呢,你就叫他先師了!”那和尚大怒,欺上前去,那童子身子一矮,肩頭頂住了他的小腹要把他頂出去,誰知這慧音和尚卻也有幾分本事,那童子年幼力小,沒能頂他一個跟頭,只頂?shù)盟肆藥撞剑荒谴蠛蜕邢巳葆崛嗌砥凵希涯峭颖ё【陀妙~頭撞他的額頭,撞得那童子叫苦不迭。那童子手腳靈便,但畢竟年紀(jì)太小,這和尚又完全仗著自己的身材蠻來,所以吃虧。

旁邊的人都起鬨,斥責(zé)那和尚以大欺小又沒有武風(fēng),那和尚反而振振有辭說:“老子這是鐵頭功!”

種去病看得眉頭大皺,走過去用鐵鉤鉤住那和尚後頸之肉提起,那和尚痛叫一聲,手自然而然就放開了那童子,同時腳也撐了起來,以便緩解頸肉被鐵鉤刺入的痛楚。種去病趁他膝蓋拉直,一腳把他踢得跪下了,這才放開了鐵鉤。

那和尚大怒,手一撐,撲上來和種去病拼命,種去病一讓讓開了去,腳一絆又摔了他一跤。旁邊圍觀的人多有識貨的,見到種去病這一招無不喝彩。那和尚掙扎起來又撲上來,種去病還是一讓、一絆,偏偏那個和尚就是躲不開這招。如此來來去去三四回,那和尚摔得鼻青臉腫,知道今日遇上了辣手,不敢再鬧,懨懨去了。

種去病搖了搖頭,就要離開,忽然門內(nèi)有人呼佛號道:“高明,高明!不知這位壯士如何稱呼?”

種去病回過頭來,見是個和尚,舉手道:“不敢,姓種。”

那和尚道:“原來是種壯士。聽壯士口音不似本地人,是要來參加下一屆東海擂臺的麼?”

種去病笑笑道:叫、可這兩下功夫,可不敢上去獻(xiàn)醜!”

那和尚正色道:“種壯士此言差矣。我看種壯士身手法度,當(dāng)是有武術(shù)師承的。若是無師自遁之輩,如此謙遜也無妨;但若出自名門,便不該把師承之學(xué)說輕了。”

種去病聞言忙斂容道:“受教了。”

那和尚又問:“種壯士師承,不知能告知一二否。”

種去病笑著搖了搖頭。那和尚看看周圍人羣,說道:“是和尚糊塗了。種壯士,舍內(nèi)頗有茶水,可肯屈尊入內(nèi)歇一歇腳麼?”

種去病心道:“這禪武學(xué)堂內(nèi)部究竟是什麼樣子,進(jìn)去看看倒也無妨。”便告謝了,由那和尚引入堂內(nèi)。

進(jìn)了大門,卻是一個大院子,院子中排列了十八般武器以及各種打熬力氣的器械,再進(jìn)一重門,卻是些雅潔的廊屋。那和尚引種去病進(jìn)其中一間小屋,茗茶相待。

種去病問:“大師可就是津門大名鼎鼎的悟明禪師麼?”

那和尚笑道:“種壯士認(rèn)謬了,悟明師弟哪有我這般衰老?其實我在這裡也是過客,得悟明師弟以禮相待,暫時留在此處與他門下弟子切磋幾天武功罷了。”

種去病哦了一聲道:“原來大師也是外來,卻不知寶剎何處,寶號如何稱呼。”

那和尚道:“少林海遁。”

種去病心中一凜,隨即笑道:“這麼說來,剛纔那個假少林和尚,卻是孔子跟前賣學(xué)問,魯班門口弄大斧了。小可也唐突了,早知有少林武僧高手在此,便不當(dāng)貿(mào)貿(mào)然出手,阻了和尚大顯神通。”海遁笑了笑道:“種壯士代少林打了這假貨乃是大快人心之事,我輩只當(dāng)感謝,豈會見怪?”又問:“種壯士的武功師承,可也與少林有些淵源?”

對方若是外行,種去病或者便直言告知,但海遁乃是少林寺當(dāng)代有名的武僧,與中州各武術(shù)家多有來往,若種去病將師承直接告知,怕對方馬上便窺破了自己來歷,歉然道:“事有不便,師承不敢輕表,還請見諒。”

海遁和尚倒也不見怪,笑了一笑只是勸茶。過了一會道:“海遁年交五十,嗜武卻如少年。今日見了種壯士這般武藝,心癢難搔,不知種壯士可肯下場印證印證否?”

種去病連稱不敢,海遁再邀,種去病仍辭,海遁三邀,種去病心頭傲起,忖道:“你是要通過武藝來洞察我的師承來歷麼?哼!我便不用少林僧教的武功,也可與你一戰(zhàn)!”便道:“難得大師如此雅興,去病卻之不恭!”

海遁大喜,便命童子準(zhǔn)備更衣。海通道:“後院有一處地方甚是寧靜,不如便在那裡一決勝負(fù),如何?”

種去病道:“甚好。”

兩人換了短袖衣褲,海遁領(lǐng)到後院,但見一座假山邊鋪著一片好大的沙地,跨過欄桿,腳底觸處但覺軟硬適中,正合動手。

種去病取了一塊布把鐵鉤尖銳處包了起來,海通道:“你少了一隻手,正當(dāng)用它來補足,何必包裹!”

種去病笑道:“你年己將老,小可正該讓你一手。”

海遁眉摶怒發(fā),驀地欺身攻他下盤,種去病見他攻得急了,一閒躲開,腿一掃反掃中對方脛骨,海遁吃痛,幾乎就要摔倒,一個貓伏滾開數(shù)尺,這才站起來道:“好功夫。”

種去病笑道:“是大和尚不該動怒!”

海遁走上一步說:“再來,再來。”

種去病心中讚歎:“常人吃了我這一腳,沒有三天爬不起來,這海遁和尚果然了得,練得一身好筋骨!”腳下亂走,想要尋他破綻,但海遁既定下心來,種去病便沒得手的地方,兩人相持漸久,種去病心中略見煩躁,被海遁看破,欺身而近,兩人手腕相交,種去病但覺斷手一酸,己被制住,跟著腰間被撐住,整個人被摔了出去,這第二回合卻是輸了。

海遁笑道:“和尚還沒老,倒是種壯士少了一手,終究是吃虧。”

種去病打起了性,眼中殺氣陡生,便如一頭狼露出了獠牙,兩人本是比武,但種去病此時的眼神卻如要殺人一般。海遁見狀吃了一驚,眼見他欺近,包住斷手的布條忽然裂開,白晃晃的鐵鉤便向自己脖子劃來。

海遁大駭,若雙方都性命相搏,種去病未必便能贏他。但這時一個忘情拼命,一個自覺剋制,海遁便落了下風(fēng)。

眼見一場好好的比武就要見血,忽然一隻手把從後邊伸出,硬生生把種去病的肩頭給按住了。

種去病陡覺肩膀受制,自然而然地便一個矮身,坐倒在地出腳反踢,同時鐵鉤揮出向?qū)Ψ揭澣ァ_@是他在戰(zhàn)場上養(yǎng)成的拼命習(xí)性,手腳動得比腦子還快。

但對方反應(yīng)卻也不慢,一被種去病掙脫馬上逗開,種去病三腳一鉤沒踢著劃中對方,馬上跳起凝神待敵。

那人喝道:“你幹什麼!比武還是拼命!”

種去病被這一喝喝得心神一定,冷靜下來,滿臉慚愧,忙向逗在一旁的海遁和尚道:“大師見諒,小可失態(tài)了。”

海遁合十道:“無妨。少年人易於激動,也是人之常情。”又道:“種壯士是從戰(zhàn)場上歸來的吧?”

種去病昂然道:“不錯。”

海遁嘆道:“怪不得能有如此殺氣。戰(zhàn)場上驍勇善戰(zhàn)自是好的,但殺氣太重,恐有傷天和。種壯士下得戰(zhàn)場後,須多讀佛經(jīng)消解戾氣纔好。”

種去病還未說話,剛纔按住種去病那人哈哈笑道:“和尚迂腐了。比武場上存得慈悲心,戰(zhàn)場上可存不得。沒一點殺氣,如何勝敵!須得令敵人破膽,勝敵而後方能止殺!”

海遁微微一笑,卻也不辯。

種去病剛纔沉浸於戰(zhàn)鬥當(dāng)中,這時才發(fā)現(xiàn)除了剛剛出現(xiàn)在場中這個人之外,欄桿那邊還有一個和尚,一個青年,看樣子也都是練家子,心想:“他們都是禪武學(xué)堂的人麼?這海通稱那悟明和尚爲(wèi)師弟,可見他在禪武學(xué)堂中地位不低。但眼前這人看樣子不過三十上下,竟敢直斥他迂腐,這人又是誰來?”平眼望去,對方也正望過來,看了看種去病的斷手,問道:“你姓種?”

種去病點頭道:“不錯。方纔多得這位大哥出手制止小弟暴亂。不知這位大哥如何稱呼?”

那人卻沒回答,又問了一句:“你是蕭字旗下、從陰山那邊來的吧?”

種去病心中一凜,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那人道:“你的事情我聽老七說過,反倒是六奴兒從來沒跟我提起。”

種去病聽了這話大吃一驚,問道:“請恕去病眼拙,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那人笑了笑道:“六奴兒叫我大哥。”指著欄桿外那個青年道:“叫他二哥。”又指著那和尚道:“這個是禪武學(xué)堂的主兒,悟明和尚。”

種去病聽得驚疑交加,忽然想起一事,向那青年看去,果見他脖子上有塊胎記,正是曹廣弼的標(biāo)誌之一蕭鐵奴和他提起過的,趕緊單膝跪下道:“末將種去病,見過大將軍、二將軍。”

種去病面前這個人正是折彥衝,他見種去病如此,微笑道:“這裡是武場,但論武藝,不論身份。起來起來。”

種去病才站了起來,便聽旁邊曹廣弼道:“看你這身手,有在大宋軍中歷練過吧?”

種去病心頭微震,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曹廣弼又問:“世衡將軍傳下的西北種家,與你可有關(guān)係?”種去病低頭道:“我這等人,何敢高攀,莫的侮了世衡將軍。”

曹廣弼冷笑道:“在我漢部爲(wèi)將,不足爲(wèi)榮,反以爲(wèi)辱麼?”

種去病心中吃驚,知道說錯了話,惶恐道:“去病該死,請二將軍降罪。”

折彥衝揮手道:“好了好了,都說這裡只論武藝,說軍中之事作甚?來,種兄弟,我們比一場。”

種去病沉吟道:“不敢跟大將軍動手。”

折彥衝笑著問道:“爲(wèi)何?”

種去病道:“若盡情,恐出手沒分寸傷了大將軍貴體;若不竭盡全力,又是對大將軍不敬。”

曹廣弼皺眉道:叫Ⅵ卜年紀(jì),哪來這麼多的顧慮!這般不夷快!“

種去病尷尬地笑了笑,卻仍不敢動手。

折彥衝也有些失望,說道:“那便算了吧。”對曹廣弼道:“二弟,我們來一場。”

曹廣弼二話不說便跳下場來,種去病和海遁忙都退到欄桿以外。折、曹二人行過武者之禮,便即動手。但見場內(nèi)沙塵紛飛,拳如電,腳如風(fēng),種去病看得呆了,心道:“大將軍與二將軍都是光明正大的身手!”摸了摸自己的斷手:“我卻是不行了,這輩子,只能殺人!

忽聽場內(nèi)啪一聲響,折彥衝被摔翻在地,曹廣弼笑道:“大哥,你身手可慢了啊,腳下也飄了,是被人奉承多了吧?”

折彥衝一聲冷笑,翻起來反攻,拳拳兇狠,曹廣弼一個遮掩不住,頰上吃了一拳,登時腫了起來。

折彥衝笑道:“老二,你不夠穩(wěn)纔是真的。手都軟了!以後朱衣巷少去,讓阿虎給你介紹戶好人家正經(jīng)。”

種去病心道:“朱衣巷,那不是煙花之地麼?二將軍會去那種地方?”

曹廣弼哼了一聲道:“你少在軍中後輩面前壞我的名頭。”

折彥衝笑道:“去幾趟朱衣巷,壞什麼名頭!軍中宿將,亂世名妓,佳話啊!”

曹廣弼被折彥衝說的有些尷尬,訥訥道:“舊相識罷了。”

折彥衝道:“既然如此,何不贖出來?”

曹廣弼皺眉道:“今天比武,盡說這些幹什麼!”揉身上來與折彥衝摔跤。兩人糾纏在一起,一直翻滾到都沒力氣,這才一起仰面躺著一起喘息、大笑。

種去病看得羨幕,心道:“若彥崧在此,我們也能這般”忽又摸了摸那鋒銳的鐵鉤,心中顫抖:“但要是像剛纔那般殺起了性子,豈不傷了他?”正自出神,忽然有人扯了自己一下,卻是悟明和尚。

海遁與悟明和尚領(lǐng)頭走出院子,種去病會意,也跟了出來。三人守在門外,隨口論些武技。良久,曹廣弼才走出來,對種去病道:“大哥要見你。”與海遁、悟明點頭道別便徑自離去了。種去病心懷惴惴,入內(nèi)見折彥衝,走近前來,只見折彥衝端坐在剛纔躺著的位置上,滿是汗水的衣服都幹了,顯然是長久未動所致。

折彥衝指著欄桿上披著的乾淨(jìng)衣服道:“幫我拿過來。”一邊站起身來,隨手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從種去病手中接過乾淨(jìng)衣物穿上。

種去病見折彥衝眉頭緊皺,脫口問道:“大將軍,出什麼事了?”

折彥衝隨口答道:“廣弼說要回大宋”

種去病吃了一驚:“什麼!”

“我本來想挽留的,但終究勸不住他,”折彥衝嘆了一口氣道:“這事或還有轉(zhuǎn)機,你莫要向外人提起。”

種去病想了想問道:“若是六將軍問起,去病當(dāng)如何回答?”

折彥衝道:“廣弼要去大宋的事,現(xiàn)在也就我和應(yīng)麒知道。不過六奴兒自然不算外人,他若問起,你照實說便是。”這時他己經(jīng)穿好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個地方不錯,以後若有空不妨常來玩玩。年紀(jì)輕輕的,別老陰沉著臉。今天我還有事,這便先走了。”頓了頓道:“在軍中好好幹。”

種去病應(yīng)了聲是,目送折彥衝出門,自己又在這院子中站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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