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在一旁實在看不過,“不小心”絆了溫茜一下,溫茜一個趔趄,差一點栽倒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
看到這一幕,安暖織會心笑道,“妹妹平身吧,雖然妹妹是側(cè)王妃,以後妹妹也不用行那麼大的禮。”
“你!”溫茜又氣又怒,她不禁對著連翹甩了手絹,周圍的丫環(huán)婆子見狀趕忙把溫茜扶了起來,安暖織沒有理會她,帶著連翹就往裡面走去。
溫茜望著安暖織的背影,不禁冷笑一聲,“裝什麼裝,還真把自己當作嫡王妃啊,不嫌寒磣!”
連翹轉(zhuǎn)過了迴廊聽到了這話,她不由得在一旁氣呼呼地說道,“王妃,沒想到安王真的這麼對您,用素布的轎子接您就罷了,還派來二小姐來羞辱您,我現(xiàn)在回溫府告訴老爺去。”
“回來!”
安暖織攔住了連翹,“我並不覺得受了什麼委屈,何況爹爹爲我做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
安暖織攥攥手下的一隻金鳳碧璽琉璃步搖,這隻步搖是溫家的傳家寶貝,只傳兒子的,但是溫安卻把這隻步搖給了溫嬈,看得出他有多麼地重視她,有了古代爹爹的愛和關(guān)注,安暖織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都是些很表面的東西,只要活著開心自由,其他的她不在乎。
“王妃您真是善良了。這樣善良下去,會二小姐欺負的,在溫府她欺負您,到了安王府,她會變本加厲的!”連翹見溫嬈低調(diào)行事,她不禁長嘆一口氣,說實話,她真的是替安暖織打抱不平,他們王妃這麼好的性子,卻白白託付了,真可憐。
“隨她去吧?!?
安暖織微微一笑,她不把這些放在心裡,對於一個生命只剩下五年光陰的人來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不想被溫茜一個炮灰破壞心情。
到了住處,主僕兩人都大吃一驚。只見一座破破敗敗的茅屋,四面透風,如果不是門上有個鐵環(huán),不仔細看還以爲是王府裡的豬圈呢!
“難道嫡王妃就住在這裡?”連翹捏住引路的一個老婆子的手腕,質(zhì)問道。
“是呀。這是王爺吩咐的?!币慌缘睦掀抛右桓崩硭斎坏拇鬆敇幼?,很令人火大!
“喂,你是什麼說話態(tài)度?知不知道我們長小姐現(xiàn)在的身份是嫡王妃!”連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如果安王不喜歡他們長小姐就不要娶嘛,爲什麼娶了之後這麼對待他們長小姐,招誰惹誰了,憑什麼他們長小姐這麼命苦?
“別難爲她了,她也不過是個做事的?!卑才椥χo了那個老婆子一粒碎銀子,讓連翹放她走了。
“這房子挺好的,起碼比在溫府的時候住的別院要好吧。”安暖織淡淡一笑,邁進了茅屋,四處查看了查看,又走了出來。
“王妃,他們欺人太甚了,哪有王妃會住在茅屋裡面呢?這一定又是二小姐搗的鬼!”連翹氣鼓鼓的說道。
“既然都知道了,那麼生氣也沒用,你不覺得,這個地方空氣很好嗎?”安暖織很容易滿足,她只剩下五年的光陰了,現(xiàn)代買房都買不到這麼好的房址,茅屋就毗鄰一汪清濯濯的湖,水波漣漪,讓人心曠神怡,還有一叢叢的小樹苗,綠油油的大槐樹,放眼望去,置身於花海、綠海,美不勝收,空氣質(zhì)量也非常清新啦。
安暖織的心情突然間變得好好,現(xiàn)代霧霾天氣,沙塵暴,禽流感,傳染病毒之類的,離她很遠很遠,她像是生活在一個天然氧吧裡,與世隔絕,她喜歡這樣的感覺,恬淡,怡人,就像是住在一副水墨畫裡。
“暈!”連翹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他們長小姐,她心想他們長小姐太淡定了,這明明就是連婆子下人都不願意住的地方嘛,位置還這麼偏僻,如果住在這裡的話,安王會不會忘了王府裡還有他們小姐這麼一個大活人呀?
連翹擔心的很有道理,因爲她的擔心馬上就成真了!
入夜,安暖織待在空落落的茅屋裡,和連翹大眼蹬著小眼。
雖然外面就是一片熱鬧非凡,可是她的房間卻安靜的出奇,沒有紅燭,沒有交杯酒,也沒有掀蓋頭的儀式,一天結(jié)束下來,溫嬈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嫁入了安王府,最關(guān)鍵最離譜的是,連新郎都沒有。
沒錯,是沒有新郎!
所以總結(jié)一句話,她,溫府的長小姐,曾經(jīng)溫安最喜歡的女人沈漫雪生出的女兒,溫嬈,就這樣狼狽嫁出去了,沒有得到祝福,沒有得到喝彩和儀式,比被達官貴人買來做小妾的青樓女人都不如。就這樣被嫁掉了。而她的夫君還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房間裡、懷裡醉生夢死。
這樣的王妃大婚,相信是個女人就忍受不了吧,可這些,安暖織都忍了,也認了,她突然很慶幸很慶幸,她生就了一套刀槍不入的心理素質(zhì)。
一旁,容易衝動的連翹卻氣鼓鼓地攥起拳頭,她嘟起小嘴兒,不滿道,“長小姐是嫡王妃,安王不在場面上做足,也應(yīng)該顧及長小姐的面子纔對,圓一圓房總該不難吧!”
“什麼面子,什麼嫡王妃,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我並不在乎。”
安暖織一笑,是啊,她的確不在乎,因爲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自己選擇命運就要接受,況且她對圓房這件事情並不看中,如果對方心裡沒有她,圓多少次房也沒有用,女人要拴住男人的心,身體是一個方面,但還有許多其他的因素。
安暖織一羞赧,她在想什麼呢,她竟然想要拴住嵐年安的心,她瘋了麼?她難道對薄情對待她的男人有了好感?
“換下喜服,我出去透透氣?!?
“???”連翹沒想到溫嬈會這樣豁達,好像一入王府就不受寵的人是別人,而不是他們長小姐似得。唉,他們長小姐彪彪的心理素質(zhì)啊……太強悍了!
很快,洗淨了臉上的“假”疤痕,一身素淺鵝黃的長裙取代了豔紅的喜服,銅鏡之中,一個皮膚光滑,傾城絕色的大美女。
“這條面紗,收好?!卑才椢⑽⒁恍?,時間雖然回到了原點,但是她臉上的疤痕沒有回到之前,臉上的皮膚恢復(fù)的平滑細嫩,典型的嬰兒瓷肌,又有彈性又美麗,沒有一點瑕疵,而之前藏在面紗下的那道蜈蚣似的疤痕,依然是安暖織用硃筆加工的,一洗就掉。
安暖織自己不得不承認,溫嬈的確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而這種美還是在傾城絕色美女的身上很難找到的一種氣質(zhì),因爲傾城絕色的美女給人的感覺都是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讓人很難接近,而溫嬈不是,她的美非常的平和,沒有凌厲張揚的氣勢,就像是鄰家一位非常漂亮完美的大姐姐,她的笑容,只要望過去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了。
這也是安暖織爲什麼故意用醜陋疤痕掩飾美貌的原因,美的過分很容易招來禍事,她不要美成爲她的累贅,美是一種氣質(zhì),一種靈魂,她不要十二分美,只要三分美,四分美,就已經(jīng)讓她很滿足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安暖織很慶幸她穿越的這兩個人都這般美貌,倒不是因爲她希望通過美貌獲得什麼,僅僅只是美給自己看,心情也會陡然變得很好,很好。
“走吧,連翹?!卑才椬叱隽诵∶┪?,帶著一張傾城絕色的俊顏,走到了王府前面設(shè)宴的院子。
安暖織剛一出現(xiàn),很多驚豔的視線掃在她的身上,大家都暗自心想,這麼標緻絕色的女子,會是哪家姑娘呢?
安暖織心情大好,倒不是因爲她成爲了萬衆(zhòng)矚目的焦點,而是她想,原來在自己的大婚當天當一個看客是這種心情,很有趣!
雖然她依然是不受寵愛的嫡王妃,但是拋開不受寵之外,她的生活在醜女和美女之間轉(zhuǎn)化著,想要找樂子還是很容易的。
“……”
一旁,連翹望著美的有些不太真實的溫嬈,眼神都癡了,她心想,哇哇哇,天下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呢?其實連翹自小跟在溫嬈身邊,對這種美麗應(yīng)該早就免疫了,可她還是忍不住再看,再看,她想,他們王妃自從傷疤恢復(fù)之後變得更加明豔動人了,天,完全就是仙女下凡!如果有一天安王知道了他怠慢了一位仙女,會不會腸子都悔青了呢?
不過說到美貌了,連翹又忍不住對溫嬈很欣賞,畢竟,他們王妃真實的一面只有她見到過,這說明什麼呢?說明溫嬈很信任她,把她當成了心腹,她自然心底裡,也激發(fā)出要好好保護溫嬈,忠心於溫嬈的心情。
正想著,不遠處一陣嘀嘀咕咕的聲音傳到了主僕二人耳中。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被迎娶的那個嫡王妃很不受寵,一來就被送到了茅屋居住,看得出安王是很不喜歡她的。”說話的人是一位藩王妃。
“那是,誰讓溫嬈是京都第一醜女吧,臉上那條蜈蚣一樣的長長醜醜的疤痕,誰娶了她誰都會倒胃口吧。”另一位藩王妃跟著接話道。
“你纔是醜女,你全身上下都是醜女!”連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走過去反脣相譏,那幾個聊天的人,她們的下巴差不多都掉了下來,眼前這個小丫頭……身後跟著的……那位女子好美好美好美,簡直被出塵的仙子還漂亮,這個女人是……?
連翹見衆(zhòng)人的視線落到了溫嬈身上,她不禁心生一計,她蹲下身體故意當著衆(zhòng)人的面對溫嬈行禮,“奴婢參見嫡王妃。嫡王妃萬福金安。”
“???不是吧。”兩個人萬分疑惑地看著溫嬈,語言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