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瑜忙跑到柳冰青近前,關切地問道:“師姐你沒事吧?”
柳冰青搖頭不語,當即就地而坐,渾身白光盡數收斂。外面又傳來那人的聲音:“我早已說過,就算大羅金仙至此,也不能破壁而出,你非要自討苦吃…”
柳冰青不待他說完,睜眼罵道:“你識相的便將我師傅及衆位師妹放了,待我衝出這鐵殼,定要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那人哈哈大笑:“你現下自身難保,居然還有口氣說大話。我且在這裡等著,看你怎麼個出來法?!?
柳冰青臉寒煞氣,急怒攻心,“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夏小瑜見了心裡驚慌,暗道:“若師姐噴出的是紫黑色淤血,說明傷勢好轉,已無大礙。此刻卻是鮮紅色,師姐先前與楊哥哥苦戰,尚未得片刻休息,再加之現在強催靈力,此刻傷勢想必是嚴重之極。”想到這裡,忙伸手去搭柳冰青右手脈搏,柳冰青阻止不及,一聲:“不可!”出口已然晚了。夏小瑜手指剛觸碰到她脈搏之上,陡然柳冰青體內無數寒氣頓時得了宣泄之所,盡數從她左手脈搏上噴涌出來。
夏小瑜但覺左手手指猶如觸到堅冰,瞬間寒氣順著手臂直往上涌,一條手臂已然盡數麻木了。柳冰青神色焦急,空出的左手飛快向二人交接處斬去,“啪”的一聲,不想左手竟也沾在夏小瑜手指之上。她此刻周身靈力散亂,四處亂涌,本來自己打坐調理一段日子便可恢復。只是此刻夏小瑜突然與她接觸,那靈氣便如同洶涌的洪水遇見了宣泄口一般,盡數撲向夏小瑜身體之內。夏小瑜修爲淺薄,又如何能夠抵禦這等強悍靈力?只一瞬間便慘叫出聲,連同半個身子都已**了,身體表面竟然結出一層薄薄的冰渣.
柳冰青神色焦急,周身卻彷彿被吸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夏小瑜只覺得再過一會兒,全身都要被這寒氣凍得僵硬,只怕自己便要成爲一座冰雕了。陡然體內潛伏許久的暖流上下流動起來,在凍僵的肢體肌肉中穿行,漸漸將寒氣一一消散。夏小瑜心中一喜,暗道:“這股暖氣平日裡不受我控制,此刻卻助我來了?!闭泽犃丝跉?,陡然那寒氣運轉速度快了數倍,迅速凝結成一團一團堅冰狀的靈氣團,追著夏小瑜體內的暖流而去。
那暖流不過是夏小瑜平日聯繫崑崙劍法,以行化氣產生的真氣,數量既少,威力也是十分有限,此刻哪裡敢和柳冰青修煉了十幾年的寒靈力相碰?見寒氣一團一團向自己趕過來,只能飛快地在夏小瑜體內經脈亂竄起來,企圖躲避寒氣團的襲擊。夏小瑜本修煉之日尚淺,許多經脈皆是閉合狀態,此刻經這靈力不要命的一衝,瞬間一層層破將開來,夏小瑜頓時只覺身體四處撕裂一般劇痛,忍不住大叫出身,渾身戰慄抽蓄不止。
寒氣凝結的靈氣團哪裡肯就這麼放過?瞬間大大小小蜂擁而入,直衝入夏小瑜剛被強行打開的經脈之中。那些經脈本來弱小狹窄,被這些龐大的靈氣沖刷過去,頓時根根破裂,陡然間漲大不止。夏小瑜疼的撕心裂肺,在地上翻滾亂嚎。柳冰青急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卻苦於雙手卻不得動彈。
碧波劍嗡的一聲綠光大盛,自行清鳴而起,圍著夏小瑜旋轉起來,那綠光之中包含了巨大的生氣,剎時間開始治療起夏小瑜破損的經脈起來。夏小瑜也不覺得似先前那般疼了,胸腹間一股寒意衝出,卻是練笛子練出的那股靈力,正隨著開拓後的經脈四處奔行。夏小瑜陡然想起前一天柳師姐的寒靈力,正是讓自己的這股奇妙靈氣吸收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希望。果然那靈氣所到之處,將散落在身體四處的寒意吸收殆盡,自身也變得壯大無比。
柳冰青見夏小瑜不再打滾,神色舒緩了許多,忙問道:“你還好麼?”夏小瑜點頭道:“已經好多了。”話剛出口,陡然腹腔一股劇痛傳來,直疼得他再次縮成一團,額上冷汗直貌。原來他自身的靈力團中就不可避免的與柳冰青強大的靈氣戰在一起。柳冰青也是渾身一顫,那股靈力此刻雖不受她控制,但氣之一物收發連心。此刻受了損傷,自然要全數返還到她身上。
兩股靈氣激烈碰撞,夏小瑜腹內猶如翻江倒海,另一股暖流卻緩緩沿著夏小瑜經脈行走,將被寒氣凍得僵硬的經脈皮肉一一舒緩開。過的一會兒,除了腹中劇痛不已,其他地方卻已漸漸恢復了知覺,不似先前那般麻木了。
夏小瑜體內的那股寒靈氣本身就有柳冰青的靈氣參雜其中,此刻兩股氣團碰撞片刻,皆感對方似乎與自己血脈相連,於是不再互相攻擊,反而漸漸有融合的趨勢。
柳冰青喜道:“我體內的靈氣似乎不在狂暴亂跑,能受我控制了?!?
夏小瑜驚訝的感受著體內發生的一切,彷彿能親眼看到一般,兩股龐大的寒氣漸漸融合一體,陡然瞬間貫通天靈足底,在全身歡快流暢,暖流卻退避三舍,被逼在眉心處,壓縮成了一個小點。周身也有了感覺,彷彿身子能受自己控制了。
柳冰青收回雙手端坐,運氣內視一下,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夏小瑜將體內的情況說了。
柳冰青皺眉思索道:“你體質異於常人,此刻吸收了我的靈氣,修爲應是大增纔對,只不過經脈被強行開拓,損傷較大,已經沒有原來的韌性了。”
夏小瑜聽她如此說,心底卻沒有絲毫的失望之意。他方纔幾乎整個身子都要被靈氣衝散,早已沒了生的念頭,此刻正在感嘆活下來已是不易,至於經脈什麼的,根本就不再心思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