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妖孽在我的屋子裡沐浴,穿著睡袍,一頭的黑髮披在肩上,滴答滴答的水珠。抱著腿坐在牀邊,沒好氣地罵道:“誰讓你來了我屋子,我要一個人睡覺。”
他笑,站在牀邊,輕輕一撫肩頭的髮絲,一滴水落在我臉上,吞了口水,這妖孽的洗髮水還真香啊。
妖孽擺手,坐到我身邊,吐了一口氣:“這是孤的地盤,孤想要做什麼,便做什麼?!闭f著,那起那乾淨的棉布往頭髮上一擦,又別臉看了我一眼,輕輕一笑:“你爲什麼喜歡他?”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問我,這是,我爲什麼喜歡他呢?
咧著嘴,呲著牙,裝無知:“你說誰?”
他覺得無趣,再不理我。
這一覺,睡的極其不安逸,他的手不安分,一會在腰上,一會在胸前,這麼深的夜,我不敢大叫出聲,怕把自己嚇了,也怕把門外的人嚇了。只好扭扭捏捏!
第二日一早,妖孽睡的香,見他快睜眼我便趕緊把眼睛閉上,他身子動了動,呼吸打在我臉上,慢慢將手從我身上放開,起了身。
他起身我也就輕鬆了,呼了一口氣,轉身在牀榻上呼呼大睡。
一夜未眠,我實在沒剩下什麼力氣。
“一起去給母后請安?!毖醯穆曇粲挠膫鱽?,門被推開,暮秋和綺月端著衣裳走了進來。
瞪大眼睛,連忙坐起身子來,去給那太后請安不是沒有,只是今日一起去請安,倒有些異常。努嘴:“我一會,自己會去?!?
他回頭看我一眼,暮秋和綺月已在給他更衣,一件一件,他站的筆直,後背這麼好看,繼續傳來幽幽的聲音:“由不得你。”
綺月看了妖孽一眼,連忙過來,衝著我笑,笑容極其好看,伸手將我從牀上拉起,看我衣著整齊綺月大吃一驚:“娘娘……”
瞪她一眼,看看妖孽的背影,輕輕咳嗽一聲,和這妖孽睡覺,豈能脫衣,若他獸性大發,我可怎麼辦?慢慢走到屏風後面:“嗯,來這裡給我換吧?!?
綺月愣了愣,端著衣裳跟著我到了屏風後面。
這鳳袍,哪裡有輕紗好穿,這麼厚重,肩膀都痛了,揉揉肩,衝著綺月道:“一會回來我要沐浴哦!”礙於昨晚妖孽在,我也沒敢沐浴,只看他一副清明地走了出去,神色得意著呢!
“孤等你。”他站在外面,隔著屏風我看他整理了袖口,再洗過了臉,漱過了口,梳理了發,負手站在門口。
洗漱打扮過後,走出屋子,妖孽回頭看我一眼,他身邊的奴才和丫頭跟上,我和暮煙綺月跟上。
這一幕,曾是我看過夜和他許多妃子的畫面,我是極其不喜歡的,可又不得不見著。我不知道,這宮裡,會不會有我一樣的女子,有這般的嫉妒呢?
若是妖孽,我是絕不會的。
慈寧宮很快便到,踏進去便見著太后坐在椅子上,今日看著氣色好,臉上帶著笑意,見到我和妖孽,點了點頭:“快些用膳?!彼龜[手,由著老嬤嬤扶著往長桌走去。
她今日這麼隨和?
搖搖頭,還未行禮呢。妖孽點點頭,拂袖往太后身邊走,替她拉了椅子,扶她坐下,自個又坐到太后的右邊,我乖乖走過去坐到太后的左邊。
以前也常常和儀容太后這麼坐著的,只是當時夜在,我想怎麼放肆就怎麼放肆,如今在別人的地盤上,也不敢放肆,把肚子填報已是好的。
舀了一勺燕窩下肚,太后扭臉看了我一眼,道:“身爲皇后,要時刻謹記爲皇帝綿延子嗣!”
嗆住,咳嗽兩聲,乖乖點頭:“明珠謹遵。”
得罪她不會好過的,這道理我深知。
太后和妖孽聊了一陣,妖孽突的開口:“兒子已給諸宵選好了福晉,九日後便大婚。”
太后手裡的勺子微微顫了一下,又看著妖孽:“哀家記得,諸宵曾說並不想這時候大婚。”
妖孽嘴角一牽,自然道:“遇見了喜歡的人,諸宵還會嗎?”看看我,又看著太后道:“這也是諸宵同意的!”
太后看了看我,嘴角跟著輕輕一扯,道:“是哪位女子?”
妖孽笑:“母后認得,是皇后的婢女,笑顏!”
太后蹙起眉頭,緊緊盯著手裡的勺子,再看了我一眼,將勺子放下,低聲道:“諸宵乃月隱國王爺,如何能娶一個婢女?”她語氣不善,把婢女加重,白眼一翻:“哀家絕不會答應的?!?
妖孽站起了身子,看看太后,又看看我,陰森森道:“母后莫急!先問了諸宵也不錯!諸宵願一生只娶笑顏一人,母后可不能棒打鴛鴦?!辈坏忍笳f話,妖孽便大步離開,他碗裡的燕窩還剩許多,颯爽的英姿消失不見,太后推了面前的碗和盤子,站起身來,回頭看著那老嬤嬤。
老嬤嬤會意地點頭,退後幾步,出了慈寧宮。
屋子裡只剩下我和太后,暮秋和綺月不知道去了哪裡,太后坐在軟塌上沉沉看著我:“皇后?!?
打了一個哆嗦,她這個樣子,比儀容太后更可怕。
“母后。”輕輕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
昨夜沒有睡好,今日又只吃了一點,真是難受極了。
太后對著我招招手,我連忙走過去幾步,太后伸手一把握住我的右手,捏在手心裡,嚇了一跳,驚聲道:“太……太后?!?
她笑,將我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開口:“諸宵和諸庭,是哀家的兒子?!?
原來妖孽叫諸庭。
一個雲霄,一個天庭,倒是和我這小仙有點關係,看看太后,果真是會取名字呢,都想帶著去天上呢!
“哀家聽聞,諸宵和皇后在路途中有些情義,眼看剛纔皇上的眼色,自然是不喜歡的!哀家不管你和諸宵如何,和皇上如何,只是,哀家的諸宵,你不能傷害?!彼笾业氖中?,手心裡傳來一陣陣的冷汗,我吃痛看著她。
太后輕笑一聲:“你既已是皇上的人,就該知曉本分,若是讓哀家知道你對諸宵糾纏不清,哀家定不會讓皇后好過?!睂⑽业氖炙﹂_,她臉色一變,哼了一聲。
無辜看著她,這樣的結果,可是我能想到的?
我只是喜歡上了諸宵,以爲諸宵是我將來的夫君,我又有了何錯?
“諸宵是哀家的心頭肉,你這樣不乾淨的身子,是萬萬配不起諸宵的。”她有些激動,恨恨瞪了我幾眼:“你身邊的賤婢,怎麼能配得上哀家的諸宵?”她又站起身來,伸手指著我的鼻尖:“你這妖女,以後不可再見哀家的諸宵?!?
她這樣護著她的諸宵,爲什麼一點也不顧忌她的諸庭呢?
明明兩個都是她的兒子呢!
這是一個警告嗎?
這麼刺耳的警告,真是讓人傷心不已。
搖搖頭:“我不會放棄。”站起身來,看著太后,盯著她的眼睛看:“我喜歡諸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