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沙罵著小香是兔崽子，小香伸出舌頭做鬼臉，我們三個越發成爲了好朋友，這樣的感覺真好，我和小香不是神仙，汝沙不是妖怪，這樣一想，有覺得天上地下又有什麼不同，大家都有一樣的形狀，一樣的心境，若拋開所有的思想，生長在天上人間的，又有什麼差別？
我不想去皇宮，小香便奇怪了，抓著我的袖子問：“姐姐，爲什麼不念著去了？”
傷了我的心，我還去那裡做什麼？
汝沙瞥眼：“哎喲，你這小心臟承受不了多大的傷心事啊。”在我肩上一拍：“走，我帶你喝酒去！”汝沙是個直性子的人，我想起了此月和笑顏。
笑顏對我好，此月也對我好，其實汝沙對我，也蠻好的！
看著她妖精的笑容，瞇眼道：“嗯，走。”
兩個女人去了阿三酒館，冬日裡酒館裡放了兩個火爐，熱騰騰的，窗子開著，一些冷空氣鑽了進來，臉蛋熱乎乎的，看著汝沙給我倒酒，我一向喝酒不行，可今天想來兩口，忘記掉所有不開心的事情。
桌邊都是些大老爺們，汝沙長得好看，許多男人覬覦她的美貌，我看著汝沙，她臉色紅紅的，飲了幾口，又坐到我的身邊，在我肩上拍了一下：“你說，男人有什麼好？”
我笑了起來，沒什麼好。
搖搖頭：“你說呢？”
她大喝一口，用纖細的食指指了指我的鼻尖，笑道：“你說，我們爲什麼愛男人？”
今天怎麼忽然說起了這個？她那天在馬車上說過一次，後來就沒說過。借酒消愁！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笑了笑：“我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讓我以後……不要去找他了。”
汝沙看著我，那雙好看的眼睛眨巴兩下，吐了一口氣：“你說，男人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
不知道，真是不知道。搖了搖頭：“不明白。”桌上的酒瓶很多，小二乾脆又端來了酒罈，我抱了一罈，汝沙抱了一罈，絮絮叨叨地說著對方的感情。
“我都是你男人害的，如果不是你男人，我肯定現在幸福死了。”她坐在我身邊，纖瘦的身子靠在我的身上，笑了笑：“你要怎麼替你男人補償我？”
“你如果幸福死了，我們現在哪裡會在這裡喝酒？”打了個酒嗝，睜不開眼睛了，真困，我都想睡覺了！
汝沙愣了愣，又點了點頭：“嗯，說的也是。”
我說的怎麼會不對呢？
酒館裡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小二已經熄了屋子裡的火爐，我和汝沙酒喝得多，所以感覺不到有多冷。
小二不好意思地上前彎腰：“二位姑娘，酒館已經打烊了……若不盡興，明晚可以再來。”
汝沙不高興了，站起身來便用纖細的食指指著那小兒，劈頭蓋臉地罵道：“我們兩個只喝一晚，明晚誰還來？拿著。”她從胸口處拿出幾大錠金子，擱在桌上：“你們睡覺去吧，把酒放好，我和這仙女喝夠了就走，你們，不用管我們。”她無力地跌坐在我身邊，臉頰靠在我的肩上，我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拿著酒壺。
我其實醉了。
好像又沒有醉！
我眼前全是妖孽的模樣，他那麼冷漠，又忽然變得溫暖，抓著我的手喊我明珠，又喊我桃花。回頭看著汝沙的時候又覺得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了。
我們之間究竟能怎麼樣呢？他還是擔心我的身份，其他的，我還暫時猜不到他的想法。
汝沙拍拍我的肩：“你不知道，我和那個男人，就差一個月就成親了！”
回頭看著她，那小二早已經拿著金子過去，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汝沙眼角的淚水滑落，我伸手給她擦，她又灌了自己兩口酒，聲音很小，道：“我就是喜歡他，我到現在也沒能忘掉他，我覺得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他了！”
我也忘記不了諸庭啊！
既然喜歡，又爲什麼要忘記呢？
笑了笑，輕聲道：“不要忘啊！”指指自己的胸口：“我愛妖孽，我不會忘記他的！我要永遠記得他。”
汝沙笑，伸出手和我擊掌：“行，那就記得。”她哈哈大笑三聲，在我肩上一拍：“我們這麼愛他們的女人，他們會不會忘記我們？”
不會，絕對不會。
搖了搖頭：“我相信他，他不會忘了我的。”
在酒館裡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我吐了幾次，汝沙吐了幾次，我們兩個人在黑夜裡去爬山，皇都有座特別著名的山，叫隨緣山，據說爬上山頂的人可以得到幸福。
我和汝沙都信，兩個醉醺醺的人往山頂上攀爬，路並不是難走，只是山實在太高，兩個喝得醉醺醺的人實在難成大器，汝沙整個人癱在我的肩上，不時還喜歡踩我的腳，困惑地看著她，瞇眼：“你別欺負人。”
她搖頭：“我哪裡有欺負你？”
就有！哼了一聲，但依舊沒志氣地攙著她上了山！我腰痠背痛，爬到山頂上已是日出，沒有多明亮，反而灰濛濛的，和我的心情一樣。
這幾日不會去見妖孽的！我要去十八層山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站在山頂上，汝沙扶著大樹，跺了跺腳，酒已經清醒不少，她雙手叉腰：“我真是愛死這個地方了。”
往下一看，竟能將整個皇都都收在眼裡，我也學著他雙手叉腰，汝沙雙手放在脣邊，大喊：“我是汝沙，我是白汝沙，我愛徐子慕，我不要忘記他，我不要忘記他！”
她喊得撕心裂肺，我在一邊聽著也是心疼，看看她，也學著雙手放在脣邊，我想大喊，可是總覺得喊不出來，眼角熱乎乎的，涼風吹來，哆嗦地抱著自己的身子，哽咽起來。
汝沙一把摟過我的肩膀，在我耳邊道：“你羞澀什麼，喊！”
喊！
回頭看了看汝沙，笑了笑，用盡所有的力氣：“我愛諸庭，我愛妖孽，我不要忘記你，我會永遠記得你。”最後的話語哽咽在心口，我無法忽視所有的委屈和不安，汝沙跟我一起坐在山頂上，頭暈暈的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汝沙溫柔，給我撫著頭髮，不如從前的挑剔，在我耳邊輕聲道：“我以前真的很想殺了他，可你們是愛人，暫且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動他了。”她拍拍我的肩：“不過，以後你們在一起的話，還是要給我報仇，我脖子被他咬的痛死了。”她指指自己的脖子，神情很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