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也不是因爲君玉衡沒有調查，而是因爲他太傷心了，所以纔會沒有任何動靜的。
等他好不容易纔恢復了一些，就有很多朝堂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他也就更加沒有心情來下那個這件事了。
加上他心裡也知道這件事有可能是誰做的。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去查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乾脆就不查了。
想想也覺得很痛苦。在除掉了逍遙王之後，自己手上的力量仍舊不夠。
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更多的麻煩。所以他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不妨礙霄冷霜將雲若染的事情怪在他頭上。口口聲聲說自己最愛的人就是她，但是卻在最重要的時候相信了旁人的挑撥，將她送到了這裡。
其實他說這是對雲若染的保護，霄冷霜也不能多說什麼，但是既然是保護的話，爲什麼就不能好好保護呢？爲什麼就不能讓一個人在她身邊保護她呢？
她的身邊要是那個時候有一個人在，就不會有那樣的意外了不是嗎？說到底還不是因爲他的考慮不周？
“但是你對雲若染很瞭解吧？你覺得她呢？她對皇上是什麼感情？”雲若染一直都相信旁觀者清，自己沒有看到的點，說不定霄冷霜就看到了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瞭解這些有什麼意義，但是她就是想知道霄冷霜的眼中自己對君玉衡究竟是什麼感情。
不知道她會怎麼看怎麼說呢？
“若染一直都是個天真的人，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根本就不願意到這裡來，可是當初她有機會進宮都是因爲皇上。所以我想在她的心裡皇上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吧？至於到了最後她的心裡是不是還有那樣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真的……”
霄冷霜哽咽了。
雲若染都不記得自己竟然和她說過這些細節了。
她連當初自己是因爲君玉衡進宮的事情都和她說過了？
但是這是事實，她自己沒有辦法否認。那個時候她還在懷疑君玉衡就是個太監呢。一點都沒有爲自己的未來考慮。只是一心想著他的臉了。
不過她也想過這麼有氣質的人不會是太監吧。畢竟太監普遍都有些娘。
他還是……挺陽剛的？
“是嗎？不過到了這裡之後，她的心裡多少都會有怨恨的吧？” 雲若染說道，她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不是有表現出任何的怨恨。
畢竟那個時候她的心裡還有一些希望，覺得自己是一定能從這裡出去的，還能重新回到君玉衡的身邊，所以即便是有人在飯菜裡下毒，在她的房間裡放毒蛇，她都覺得無所謂。
她怎麼就能那麼樂觀呢？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居然就還能一臉樂觀地說這些事情不過就是一點挫折而已。她以後說不定會過得更好。
但是她都沒有能等到那個所謂的以後。
“我不知道，我覺得她好像都沒有那樣的觀念。我一直都在想她的心裡究竟都裝
了些什麼，不知道她的心是什麼做的，竟然可以那麼大。”霄冷霜搖頭，她在後宮裡就沒有見過心那麼大的人。
如果不是因爲君玉衡庇護她那麼長的時間，她可能都活不過兩天。這麼想的話……霄冷霜都覺得君玉衡對她的保護已經夠多了。
或許到最後雙方都失望了吧？所以會有那樣的結局纔不能讓人覺得意外的啊。
霄冷霜愣了一下。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用一天竟然會爲君玉衡說話，她的心裡可是一直都在怨恨他的。如果不是因爲他的話，雲若染根本就不會出事，根本就不會讓事情變成最後這個樣子。
但是……想想以前發生的事情，這一切好像又能解釋了。雲若染那樣天真的人根本就不適合留在這樣的地方，只會給她自己還有她身邊的人帶來災難的。
她自己其實到了最後也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出什麼樣的改變而已。她不是沒有努力，只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讓自己擺脫那樣的本性。
她都已經試過不只一次了。
所以自己當初和皇上說她在試著改變自己的時候，會在他的臉上看到那麼多的痛苦。
因爲他也覺得雲若染是個永遠都沒有辦法改變的人吧？更要命的難道不是，她改變了就不是原來的她，就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了嗎？
“原來是個心很大的人。這麼說的話，她的確是做了不少蠢事和傻事，會被人說傻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了。”
“她的確是傻。有的時候她自己都會承認這一點。”霄冷霜說道，“但是我覺得她不過就是不想改變太多，所以纔會那樣的而已。她沒有她表現出的那麼傻。在經歷了那麼多的困難之後她也是有改變的。只是……”
只是那樣的改變仍舊不能讓她好好在後宮生存下去。
不能讓她得到任何的好處。
除非她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完全拋棄以前的自己。但是做到那一點又談何容易。這麼多年她都是這樣的人，除非有個很厲害的人逼著她去做，不然很難看到她有一點點的改變。
這後宮裡可是有很多人都見不得她變好的。所以到了最後還是會一事無成。
“只是她的改變根本就不夠。”雲若染知道她要說什麼。當初她自己也明白這一點。她是想要做出改變，但是她自己卻沒有足夠的勇氣和動力。
如果不是遇見清風，她如今都還會是那樣的一個人吧？沒有辦法做出更多的轉變了。
哪怕是學這宮裡的規矩他都會覺得厭煩，更不用說別的事情了。
如今她也算是個多少都會一點的人了。這和清風對她的威脅是分不開的。
那段痛苦的日子她可是還記在自己的心裡的。
永遠都不會忘記了，比變形計可是慘烈多了。
但是至少結果她自己是滿意的，她喜歡這樣的結果。
“是啊，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自己。我想她或許就是那樣的人了吧。”霄冷霜嘆了口氣。
雲若染卻笑了。不過她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笑容，她不想讓自己面前的人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要是她知道自己就是雲若染，一定會覺得很驚訝吧？說不定都會懷疑很久不願意相信。
而且後宮裡到現在都沒有人懷疑她就是雲若染。
沒有任何人懷疑。
她還以爲至少會有那麼一兩個人懷疑自己的，結果到了現在都沒有任何人發現這一點。她只能說是自己以前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所以大家看待如今的她就覺得和以前的她是兩個人，根本就不會多想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覺得心塞還是高興了。
“那你覺得，我能變成那樣的人嗎？”雲若染的話才說完，就看到了霄冷霜臉上的驚訝，她應該沒有想到自己會說這麼一句吧？
“你說什麼？你要變成她那樣的人？爲什麼？”霄冷霜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傻了。她會這麼說難道不是因爲她如今已經知道不能離開這裡，所以想要活得好好的嗎？
但是她如今不就已經在後宮活得夠好了嗎？ 爲什麼一定要變成雲若染的樣子？
“我當然不是要變成和她一樣的人，不過是在想，我如果想要留住皇上，只用這張臉肯定是不夠的。”雲若染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了。
她都不知道已經和自己說過多少次了，無論如何她都是不願意回到以前的那個自己的。居然還在霄冷霜面前說這樣的話。
看霄冷霜嫌棄的眼神，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嫌棄自己還是在嫌棄雲若染。
“其實你可以讓皇上喜歡你的。”霄冷霜緩緩開口，“或者說皇上已經喜歡你了，不過你還沒有發現而已。他對你那麼維護，肯定不只是因爲你這張臉吧。”
雲若染一愣，她想到了之前君玉衡對她說的話，說他已經喜歡上自己了。只是說了現在她也不會相信的。
可是他真的會喜歡自己嗎？不是因爲雲若染，而是因爲現在的她？她怎麼都不相信呢？
怎麼說都還有以前的自己的功勞吧？
“你是這麼想的？”但是她知道霄冷霜一向都能將事情看得很通透，而且從她對君玉衡的態度來看，她根本就不會幫他說話。所以這麼一番話說不定就是發自內心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的直覺是不是對，但是你的身上怎麼說都有他能喜歡的點吧？何必要讓自己真的成爲雲若染呢？難道你之前不是聽到這個名字就會覺得不舒服的嗎？怎麼現在突然就不一樣了？”
“我……”雲若染想要給自己找個合理的解釋，但是她想了很久都沒有能想到。
而且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從霄冷霜這裡得到的會是這樣的答案，會是聽到她說君玉衡喜歡她。
但是仔細想想，自己現在的性格的確應該是更讓人喜歡的吧？還有她偶爾會透露出的自己原本的性格，對於君玉衡來說都是一種吸引吧？
如果他真的喜歡自己，也不能說是意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