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雲若染想了想清風讓她學的那些東西，什麼琴棋書畫舞蹈規矩的，好像有很多都不是一下子就能用到的吧？她之前在皇宮的時候不是就沒有用到嗎？
說不是讓她來當紅顏禍水的她這下都有些不相信了。
“你說的倒是，怎麼說都是一國之君，不能只顧著自己玩樂不管這江山吧？到時候必然會有人說他是……”蕭白芷的話還沒有說完，雲若染把水杯遞到了她的嘴邊，水差點都潑到了她的身上。
“有些話你在心裡想想就行了，沒有必要說出來。”雲若染在她的耳邊小聲提醒。
“我知道了。”蕭白芷也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所以她當然就不會繼續說什麼了。
雲若染知道君玉衡最忌諱的就是昏君兩個字了，現在又有他的眼線在附近，要是蕭白芷真的說了可就有麻煩了。
“我倒是覺得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我都還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因爲什麼喜歡我呢，這莫名其妙的喜歡，總是會有一個原因的吧？說不定我在知道原因之後會覺得失望呢？”
蕭白芷還真的把冷茶喝下去了，然後說道，“對啊，這一點的確讓人覺得奇怪，皇上究竟是爲什麼會喜歡你呢，我想這是現在這些秀女最想要知道的事情吧？不過從之前就有人想要對你下手來看，後宮裡有人早就知道原因了，相信你很快也會知道的。”
“對了，其實我本來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如果不是太后今天和我說什麼，要是我聽到別人說什麼話不要放在心上，我才覺得這背後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總是會覺得皇上在我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她這話當然是說給外面那個人聽的。順便也讓蕭白芷聽聽，等以後有人懷疑她真實身份的時候，她不是正好能幫自己說話嗎？
貴妃那裡肯定是會懷疑的，誰知道當初的火災究竟是死了誰呢？
估計她就是被草草埋了了事，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仵作去檢查吧？其實就算是古代，應該也很容易就知道究竟是死在火災之前還是之後吧？
可惜那個時候開心的人開心，傷心的人傷心，沒有人去管吧。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將你當做了另外一個人？所以纔會對你這麼好的？”蕭白芷一驚，覺得她這個想法有些太不可思議了，皇上要把她當成是什麼人才會對她如此上心呢？
除非——
蕭白芷差點就倒吸一口涼氣，除非是雲若染！
這次皇上原本對選秀女都沒什麼興趣的，但是她的出現卻讓皇上一下子就來了興致，恨不得能追著她跑，恨不得能把她綁在自己身邊。
如果不是因爲她長得像雲若染的話，蕭白芷還真的想不到別的理由。
這麼想的話，太后當初爲什麼回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問她的名字。爲什麼她從進來的時候起就有那麼多的人想要害她，都有答案了。
她的畫像損壞了，不就是有人成心不想讓皇上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嗎？她會錯過第一次見面，不也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故意讓她遲到的嗎？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雲若染看蕭白芷的神情，就知道她應該是想到了什麼。她的確是個聰明人，自己這麼一說，她就想到了吧？
“沒有什麼。”蕭白芷不是不想和她說自己究竟想到
了什麼，只是知道她要是和她說了，只會讓她覺得失望的。
要怎麼說呢，說你的猜想是對的，皇上的確是把你當成了另外一個人。你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而已。
蕭白芷自己都覺得說出那樣的話太殘忍太傷人了。
所以她寧願自己什麼都不說，讓連若雲慢慢發現這一點，或許到了那個時候，她會覺得皇上對她的寵愛不僅僅是因爲雲若染了呢？
到那個時候說不定皇上已經喜歡上她了呢？
當另外一個人影子是件太痛苦的事情了，蕭白芷覺得自己恨不得皇上和太后能夠封鎖的消息，不要讓她知道。
要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她還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真的沒有什麼？我怎麼覺得你是在騙我。你不會覺得我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吧？”雲若染說道。
“當然不是了。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只是在想自己的事情而已，和你沒有關係。你自己剛纔不是也已經說了，反正你遲早是會知道答案的，所以就不要太著急了。”
雲若染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有些愧疚的樣子，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繼續這麼問了。
“好了好了。我不過就是看到你剛纔的樣子覺得好奇而已，既然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當然就不方便多問了。”雲若染說道。
“對了，就像是太后說的那樣，你要是聽到有什麼人說閒話，不要放在心上就行了，沒有那個必要和那些人計較太多。”蕭白芷最後還是補充了這麼一句。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說不定她就會想要追根究底呢？知道真相對於她來說絕對沒有好處，所以蕭白芷覺得她還是越晚知道越好。
“我知道了。我都不覺得我現在有什麼力氣去和別人計較什麼。”雲若染回答，“我覺得我現在應該想想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躲過這一劫。”
蕭白芷憐憫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難道到現在你都還沒有看出來嗎？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了。”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雲若染看著她的背影，自己心裡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她真的不是一個喜歡說謊的人。對著那些人說謊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可是讓她對著一個信任自己的人說謊，她實在是會覺得自己的良心不安。
但是良心不安也沒有辦法，她現在不能冒險，哪怕是到了最後，她或許都不能和蕭白芷說出真相。
慚愧就慚愧吧。
“小姐晚上想吃什麼？奴婢這會兒就能到御膳房去讓人給小姐做。”阿影說道。
“我都已經有這樣的特權了？”雲若染沒有想到她一步小心就又生活在特權之中了。她自己也不想的啊。
“能吃點好的，喜歡的東西，也算不得什麼特權。”阿影說道，“所以小姐就儘管說吧，想吃什麼。”
“我啊，還是比較想吃家裡的東西。”當然她說的話不是相府，也不是連府。而是那個別院。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爲每天都很累都很辛苦吧，所以纔會覺得別院裡的東西很好吃。
現在突然就吃不到了她還覺得很傷心。
“家裡……”阿影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她說的家裡指的是什麼地方，“奴婢知道小姐想家，但是現在不是
沒有辦法嗎？小姐就算是想要回去都還要費不少的時間呢，而且宮中的御膳房做的東西難道還沒有家裡的好吃嗎？”
“當然了，那是一種情懷，你懂嗎？不一定就要是好吃的，但是一定要是合胃口的，一定要是自己喜歡的。”雲若染說道，其實她一直都覺得，御膳房的東西，只有開始她到這裡來的那一天，她和君玉衡一起進去“偷吃”的時候是最好吃的。
後來她就再也沒有吃過那樣的美味了。
很多事情味道真的沒有那麼重要，自己心裡的感覺纔是最重要的。
不過她最後還是給阿影說了幾個菜，都是她在別院的時候喜歡吃的菜。她還想著，萬一這裡的真的更好吃呢？
阿影離開房間以後，雲若染就走到角落的書桌旁隨意寫了幾個字。雖然不過才兩天沒有練習而已，她覺得都已經有些生疏了。清風應該不會想要看到他辛苦才收到的成效就這麼消失了吧？
不過她寫完就揉成一團了。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寫的東西。
阿影回來的時候，她正將自己寫的東西扔進炭火盆裡。
“小姐這是在做什麼？”阿影看到她的舉動覺得很奇怪。
“沒有什麼，不過就是寫了幾個字覺得不是很滿意，所以就燒掉了而已，我以爲你還過一會兒纔會回來呢，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雲若染拍了拍手站起來。
“不過就是過去說幾句話而已，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如果不是不太方便的話，我早就已經回來了。”阿影說道。
雲若染也知道。她在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辦法施展輕功，所以就只能委屈她用平常人的速度走回來了。
“怎麼，這會兒警報解除了嗎？你說話都這麼大膽了？”雲若染問道。
“除非那個人的武功比我更好。”阿影說道，她的確感覺不到周圍有人盯著了，而且她根本就不信心這裡會有人的武功比她的還好，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了。
“那就好，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盯著了。我覺得我以前肯定有很多時候都是被人盯著的，只是自己沒有察覺而已，我要是有你這樣厲害，根本就什麼都不用怕了。”雲若染說道。
“是嗎？可是奴婢寧願自己活得和小姐你一樣簡單。”阿影說道，“其實小姐自己不是都說過嗎？很多時候我們都沒有選擇，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同樣也是因爲自己沒有選擇，如果我真的有選擇的話，絕對不會走這條路的。”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雲若染她有的時候還是會將一些事情想得很簡單。
“因爲只有在我們看著別人的時候纔會覺得自己的生活不好呀。”雲若染笑道，不過她知道自己要是走阿影這條路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死了。
她哪裡有那麼大的毅力讓自己撐到最後成爲一個殺手？
“的確，我們看到的永遠都是別人好的一面，而在看自己的時候，看到的永遠都是不好的那一面。”阿影說道，“但是這個觀念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改變的，除非有一天你對自己的生活滿意了。”
“但是你不要忘記人永遠都說是貪心的。”雲若染說道，“永遠都想要更多更好的東西。人的本性好像就是如此，有很多的貪念，就像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