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命一行還在綠洲之上酣睡,流雲城中,食天已經把林飛虎和米家的聯繫,摸的一清二楚。當初林飛虎不過是流雲城中一個市井無賴,經常幹些欺行霸市的勾當。自從一日遇到米鳳龍在城中強搶女子,被人狠揍了一頓,他半路殺出,仗義出手,解了米少爺的安危, 又挽回了米家的面子。隨即,他被米鳳龍推薦給米立仁,入了米府,當了個總領教頭。二人不單臭味相投,生活習性也是大相徑庭。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除了殺人放火,其它的損德之事,處處幹盡。這林飛虎一向是個平庸之色,本不見得有現在的伸手,不知何故,遇到個山野老頭,教授了幾招像樣的拳腳功夫,加上米家的財力和人面,在流雲城中,也算混的一個名號。
米鳳龍則是一向口碑很臭,城中百姓是望風而躲,見人就藏。此人天生遊手好閒,年至二十出頭, 一事無成。家中大業不能操持,生意往來幫不上什麼忙。米立仁看他實在扶不起,就派了些管運輸的差事,讓他負責江南各地大米流轉。米鳳龍則是喜歡上了這到處奔波的差事,一是不用操心,二是可以到處招風影碟,不至於落太多口實到米立仁耳中。
米立仁在流雲城的威望,說一不二。各大族的商戶,都是傍著他的臉面走。此人行事如同十幾年前,豪氣不減,大度依舊。對於各路有難之人,必然施以援手。只是在二個兒子無故失蹤之後,變得有些淡薄交際,深居簡出,全心經營米家。
米家大院,食天早早的起來,操練一些家丁護院。“十教頭早啊,日夜如此操勞,一刻沒有懈怠,老爺請你,果然是我們的福分。”看著林飛虎賠笑的臉,食天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十教頭不愧是父親親自請來的好手,這半月的教授,本公子都感覺身強體壯許多,這些無用之輩,似乎也大有長進。”“公子客氣了,米老吩咐,十某自是盡心盡力。只是我與米老有約在先,一旦公子小有所成,或是劣性盡除。我也就不再此地多做耽擱,還有其它要事。”米鳳龍一聽,心中暗喜,隨即客套道:“哦?這就可惜了,我還想著十教頭在此留個一年兩載,我等必然能造福流雲城百姓。走的如此倉促,實在可惜啊!”“公子不必遺憾,我看公子一身惰性未除,看似身強體壯,實則內虛氣乏。還有待加強一段時日,十某自是要盡心盡力。還望公子謹遵米老囑託,勿要讓十某爲難。”米鳳龍聞言,臉色一凝,一肚子憋屈,又不好宣泄。
林飛虎看在眼裡,也覺得憋屈。自從食天到此,自己職位降了不說,這幫見風使舵的傢伙,都貼著食天的屁股走。平常自己隨便招呼一聲,就大把的人左右伺候著,如今食天一道,別說招呼,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搭理。米少爺更是禁足半月有餘,一直窩在府中。二人商議許久,硬是想不出個法子解了眼下的困擾。“少爺,老爺叫你去大堂一趟。十教頭也請過去一敘。”米福匆匆的趕到別院,又匆匆的退了出去。米鳳龍看了看林飛虎,使了個眼色,林飛虎自是心領神會,趕緊的追了出去。食天則是自顧朝著正院大堂走
去,待林飛虎一番打探回來,米鳳龍得知是出外押運貨物,樂的差點跳了起來。
米立仁坐在大堂,見食天先行到來,則是起身相迎,食天也是客氣回禮。“委屈掌族了,此番更是有些差事,不得不讓犬子走一趟。老夫坐鎮城中多年,外面的把持,交出去不放心,收回來吧,又怕折了財路。哎!犬子若是有他兩個哥哥一半的品性,我也早就安享晚年了。”食天慢慢坐下,聽著米立仁的說道,並未有太多的觸動。“米老自是身強體壯,大業把持,還需你親自掌舵。贖晚輩直言,米少爺確實不是可託大業之人。半月調教,除了起到點禁足之效,其它的,一概無成。”“哎,能禁足就不錯了。這些天清淨的,估計城中百姓都拍手叫好。”......
米立仁後話還沒出口,米鳳龍則是喜笑顏開的跑了進來。林飛虎在正院外等候著。米立仁隨即轉了話題,對著米鳳龍招呼道:“叫你過來,是驚鴻堡需要採購一批精良大米。流雲城的幾個庫房,你也較爲熟悉。河道押運,我可是交給你掌管的。此次若是再辦砸了,我定是趕你出這米家,讓你出外給人打死去。”“是是!孩兒謹遵父親教誨,近日十教頭管教,孩兒不是未曾出去惹禍麼。”“如此甚好,你與十教頭一起,帶上些夥計,趕緊的去庫房提貨。此事切莫耽擱。”食天隨即起身,米鳳龍則是一邊抹汗,一邊暗自盤算。食天卻在旁淡淡的說了一句。“公子怕是別再起什麼歹念,不然,這次可真要被家法伺候了。”米鳳龍心頭一驚,覺得自己比食天后入大堂,或許之前老爺子說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自是,自是!一切託十教頭的福。此番走貨,定是勞煩教頭了。”食天不再言語,徑直出了米府大門,米鳳龍則是招呼等候的林飛虎,等二人出了府門,食天早已等候了半盞茶的時間。
雖然不知二人商量著什麼勾當,食天自是不擔心這等小角色。對自己沒什麼威脅,自己這點武功,也足以壓倒性的佔優。跟在米鳳龍左右,慢慢的朝著米家庫房行進。他本不知庫房位置,到了一處大院,米鳳龍和林飛虎把他晾在一旁,說是進去取些東西。他也就沒細想,站在一片空宅之中,靜等二人。不想,過了半個時辰,非但不見二人出來。等他進入房間查探,裡面空空如也。正欲出門回米府探個究竟,誰知一道渾厚掌風襲來。他慌忙閃避,但見身後兩道木門被掌風一掃而飛。“十教頭休走,老夫是恭候多時了。”食天定睛一看,空宅之內的房樑之上,坐著一位黃袍老者。
食天運氣周身,一邊防禦,一邊查探對方虛實。感覺對方內息強勁,吞吐之中,修爲比自己要高出許多。“不知前輩何方高人,何故在此與晚輩爲難。”但聽老者微微咳了兩聲,隨即縱身而下,站在食天對面。“你這後生倒是懂禮,若是拜在我門下,則所有事情都可一筆勾銷。如若不然,今日取你性命,你還是到冥府去深淵吧。”食天聞言微微一笑。“前輩說笑,如此擡舉晚輩。只是晚輩已經拜師學藝,不好再顛倒黑白。前輩若要賜教,晚輩也只有
硬著頭皮接招了。”“好膽識,處變不驚。做個米府教頭,當真是大材小用。我是誠心收你,想來,暗部魂使之名,定要比你從師那人響亮許多。”食天方纔鎮定自若,但聽魂使一詞拖出,心中也難免觸動。站在原地,一言不發,思考如何脫身。
對方見食天不爲所動,也不再多言,擡手爪風橫掃,朝食天命門襲來。食天展開步法閃避,一面等待時機。懸殊之戰,他本就是落敵之後,自是先周旋一番,尋個法子脫身。但見老者不依不撓,攻勢凌厲之餘,爪風變化多端。食天從屋內一直退到屋外,被老者強行壓制,根本無暇脫身。但見他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數道劍氣揮灑,二人對打起來。“好小子,如此俊俏的功夫。”老者似乎越戰越勇,興奮異常。食天劍氣所指,皆被老者輕鬆閃過,反而施以強勁爪風。食族之人,本是精通刀工,食天異於族人,將刀工融匯於劍身。此劍也是天工族所制,名爲‘纏天劍’,輕便易藏,似靈蛇加身,配合勁力,更是虎虎生風。一時之間,食天藉著兵刃優勢,二人打了個不相伯仲。
老者起先就是隨意而戰,此番見食天如此難纏,自是拿出十分力氣。爪風一掃,隨即拳風夾攻,而後掌風推進。一連施壓之下,食天自是有點吃不消了。個人修爲,本就因人而異。並非按著輩分高低排列,食天本就二十七八,一身功力,和這老者對拼,也給耗的差不多了。老者見他招架不住,身形不似剛纔那般靈活,更是卯足盡力,全力功之。但見食天退到牆邊死角,老者掌風隨即劈下,食天頓覺無路可逃,心中一涼,怕是要葬身此地了。
“好功夫,可惜不該在流雲城作孽。”話音落地,院牆之外縱起一個人影,直落兩掌,將老者逼退。只見米立仁走到食天身旁,將他扶了起來。“老夫慚愧,望掌族贖罪。米福回報,說逆子將掌族帶到這廢棄之地來了。我便知道事情蹊蹺,火速趕來。遲個分毫,恐怕老夫成食族罪人了。”食天搖手示意不打緊,一邊打坐調息起來。“咦?米老頭,竟然深藏不露。看來情報有誤,把你這流雲城的第一高手給漏了。”“不敢當,不知閣下爲何糾纏我米家。若是求財,只管登門開口便是。”“求財?哈哈哈!老夫已是風燭殘年,錢財之物皆爲糞土。只是大業所向,你米家必然不可缺失。”“此話何意?”
老者一陣狂笑,不再言語。似乎是感覺米立仁的修爲勝過自己,黃袍老者一個閃身,便消失在空宅院中。米立仁則是扶起食天,往米府回趕。“掌族,我來之前。此人可透露爲何糾纏我米家。”“我也想知其目的,此人深藏不露。只是道出了暗部魂使之名。”“莫非逆子真與魂使勾結,禍害我煉獄子民。”“此事,還是讓令公子告知詳情吧。”
米立仁不再多說什麼,心中一陣蒼涼。幸好米龍與米鳳改名換姓,把持驚鴻堡要道。這逆子,怕是不要也罷。只是自幼疼愛有加,一時之間,難免糾結。食天則是看出他一臉的苦楚,也不好再追問什麼。二人一路往米府大院趕,等著米鳳龍的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