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一股窒息的感覺隨著冷意傳來。
沐玖晴禁閉的雙眼瞬間睜開。
不知哪裡來的水一下子低落在眼睛裡面,沐玖晴難受極了。
連忙想用手將水給擦掉,卻不料慌亂之中扯到了傷口。
“唔!”隨之一個悶哼。
“醒了吧!”
突然發聲,沐玖晴才注意到房間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
來人一臉不滿,手中還拿著一個空了的玻璃杯。
不出意外,剛剛臉上的水,正是杯子裡面的。
“媽,你怎麼在這?”
待看清來人之後,沐玖晴硬是愣生生的將自己所受的疼痛給壓了下來,整個人顯得十分雲淡風輕。
“來看你死沒死。”
“哈哈,媽,你可是要失望了。怎麼回事,命就是大,竟然還沒死。”
沐玖晴眼中灰色更重,嘴角的笑意更深。
若不近看,任誰都以爲是母女兩人正在看玩笑。
“沐玖晴!”沐夫人一聲怒喝。
剛剛沐玖晴的話,剛好扎進了她的心裡面。
只見沐夫人青筋暴綻,雙眼瞬間變得通紅。
“三年前你已經害死一個人了,難道三年後,你還要將全家人給害死嗎?”
未等沐玖晴開口,沐夫人繼續說道:“都說禍害遺千年,你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禍害,你要死就早點死,別拉著無辜的人給你陪葬。”
想起三年前的事,沐夫人就覺得心疼的厲害。
也就是那一次,她徹底的失去了兒子。
眼中的恨,再一次不加掩飾的出現在沐玖晴的眼前。
“媽,我知道我是禍害,您放心,我若是要死,不會拉著家裡的人陪葬的。”
嘴角依舊掛著笑,語氣很是舒緩,似乎是在安撫沐夫人。
“我告訴你,沐玖晴,現在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別總是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吸了口氣,沐夫人本來是想要動手教訓教訓沐玖晴,但想了想這是醫院,不能夠鬧得太難看。
再加上,今天來也不是隻爲打人,若是鬧僵了,事情沒說完,指不定又會被沐輝雄說。
“你能下牀的話,就自己去葉家老老實實的認錯,祈求人家家主的原諒,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勇氣,敢去摸老虎的屁股。”
沐夫人又惡狠狠的說了很大一堆,沐玖晴只是笑著聽著,期間沒有多說一句。
許久之後,沐夫人似乎說累了。
丟下一句“你自己好自爲之”便轉身要走。
沐玖晴微笑著注視著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來人快要走到門口時,沐玖晴才張嘴。
“媽,你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沐夫人停下,飛快的轉身,不屑的看著沐玖晴,“鬼知道你做了什麼混賬事!”
“媽,葉家家主的槍,抵在我的這兒,”沐玖晴擡手,指了指胸口處,“砰!”
“你總說我沒心,現在,那裡有了一個窟窿,正好!”
“你活該!”沐夫人呸了一聲,“罪有應得。”
“媽,我身上,留著你的血嗎?”
“怎麼,你還想用這個威脅我?”
“不,就問問。”
沐玖晴還在笑,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對什麼問題好奇一般。
“沐玖晴,你應該慶幸你身上是留著我的血,不然的話,我絕對是早就將你給掐死了,真的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煩了,還敢去惹葉家!”
沐夫人臉色一僵,斷然是沒想到沐玖晴會這麼問。
聽到此話,沐玖晴一愣,隨後便笑了。
笑裡面帶著沐夫人所看不懂的失望。
對此,沐夫人丟下一個不屑的眼神便轉身走了。
沐玖晴就這麼看著。
未置一詞。
直到沐夫人走了許久,病房裡面才傳來驚天的咳嗽聲。
“咳,咳咳……”
似乎是要將肺給咳出來一般。
沐玖晴臉漲得通紅,脖子上冒氣大根大根的青筋,眼淚和鼻涕一起留下,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順著嘴角流下,整個人,看上去狼狽至極。
“七號,查房了。”
化著淡妝,拿著醫用托盤,嘴角洋溢著青春的笑,小護士喊了一句。
一走進防病,看見沐玖晴的樣子。
頓時嚇得“哇”的一聲大喊,連手中的托盤都嚇掉了,連忙上前,手忙腳亂的給沐玖晴收拾著。
“沐小姐,你怎麼了?”
聲音裡面帶著哭腔,似乎是沒見過這種場景。
正要從病房門口經過的護士長一聽到病房內的雜亂聲,立馬就衝了進來。
按下牀頭的緊急呼叫,並對著小護士說:“快去請院長來。”
丟下一句,便開始給沐玖晴做緊急處理。
恍惚中,沐玖晴覺得自己看見了好多人,似乎每一個人都在說話,好吵。
她只是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張嘴想要呵斥他們安靜,但卻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意識,漸漸開始渙散。
而此時的秦子浩正在沐輝雄處簡明扼要的總結這一年來的收益和規劃。
得到消息來到醫院時,沐玖晴正在手術室中。
同時趕來的還有沐輝雄。
“子浩,究竟是怎麼回事?”
沐輝雄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沐玖晴得罪了葉陵岫,然後受了槍傷。
“我是她父親,有權知道,你就不用隱瞞我了,一五一十的說吧。”
“……”
沉默。
許久的沉默。
不是秦子浩不說,而是秦子浩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沐玖晴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沐玖晴不說,而是他不聽。
“抱歉,爸,我,不知道從何說起,玖晴做事 我不是很瞭解。”
這句話說出來得到的不但不是解放,而是心裡的石頭壓的更重。
突然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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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我,我不知你。
明明處在同一個空間,然而對方的消息卻是毫不清楚。
有點好笑。
“你,你們!唉,罷了罷了,我也不知道如何說你們爲好!”
沐父很是生氣。
本覺得秦子浩在說假話,相處同一個屋檐下的人,怎麼連對方做什麼事都不知道?
但秦子浩相當於也是他看著長大的,清楚他的爲人都知道這孩子從不說謊。
並且他眉眼間的恍惚也不是作假。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