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麼?”南筱不解。
她在南家是出了名的臭棋簍子,南瑾卻是棋局上面的箇中好手,是故南瑾一般都不會在下棋的時候喊她。
“會五子棋嗎?”南瑾沒擡頭,致力於正暗藏玄機的圍棋棋面。
“切,這東西誰不會啊。”
“那好,等我一下。”
話落,南瑾就將下的好好的棋面,全部都給毀掉。
根本就沒有一點心疼的樣子。
要是被那些嗜愛棋子如命的人看見南瑾如此糟蹋一個局面,指不定會指著南瑾的鼻子說南瑾朽木不可雕也。
只見他雲(yún)淡風氣的將黑白棋子分類,帶一切規(guī)整好之後,南瑾便擡頭對著南筱。
南瑾半響沒說話。
看得直教人心裡發(fā)毛。
“咕嘟。”南筱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小叔叔,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你就儘快說吧。還是說你不會下五子棋呀?”
不應(yīng)該吧,像他們這種圍棋高手雖然不喜歡五子棋這樣過於簡單的棋局,但還是耳熟能詳吧。
“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已經(jīng)將局面給收拾好了。”
一語雙關(guān)。
此局面究竟是什麼意思,這還要看南筱究竟怎麼理解。
這人啊,就像下棋一樣。
不怕你下錯,就怕你把自己給逼進一個死衚衕。
下錯一步還沒什麼,只要後期能夠挽回,局面怎麼都不會很難看,怕就怕一步輸,步步輸。
不過南筱的心思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亂了,又怎麼可能聽得懂南瑾話裡面其他的意思。
“落坐吧。”
南瑾聲音一落下,南筱便坐在對面,也不問南瑾,執(zhí)起手邊棋子,朝著光滑的局面便是格外有力的落下棋子。
棋子和棋面相撞,發(fā)出較爲清脆的聲音。
南瑾未置一詞,淡然的拿著棋子便是緊跟其後。
瞬間,棋盤上就已經(jīng)被擺滿了棋子。儘管在這期間,南筱不止一次的悔棋。
南瑾嘴角一直帶著笑,南筱就算是爲了贏,不斷的悔棋,南瑾都沒有生過一點氣。
“誒誒誒,你快點把這顆棋子拿起來呀,我走錯了一步。”
說完,還不等南瑾有何舉動,自己就將自己給挪了一步,並將南瑾的棋子給拿起來,讓南瑾重新走。
可惜。
一開始就註定要輸?shù)木置妫瑹o論怎麼悔棋,怎麼改變路線,都不可能在最後的時候取得勝利。
“要悔棋嗎?”南瑾手執(zhí)一枚棋子,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變化,但是眼睛裡面的戲謔卻明顯。
南筱擡頭看了一眼南瑾,便垂著頭,輕咬著嘴脣。
她現(xiàn)在算是看出來了,棋局的棋面對她一點也不好。
就算是悔棋,但也是難以改變局面。
“不玩了不玩了,你是下棋的高手,跟你玩沒意思。”
算得上是相當賴皮的一句話,南筱說完便將棋盤弄亂。
對此,南瑾一副瞭然。不過,緊緊只是那麼一瞬,片刻便收起臉上不一樣的神采,轉(zhuǎn)變成難言的嚴肅。
“南筱。”
頗爲低沉的喊了一聲,隨即便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看著南筱。
熟悉而又沉重的視線不出意外的再一次讓南筱感到不自在。
或許是因爲自己心虛,所以纔會格外的覺得南瑾的視線別有深意。
“哎呀,我錯了還不行麼,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你只錯在這裡嗎?”
“不然還有什麼地方?”
南筱不解,不知爲何,沐玖晴也說她錯了,現(xiàn)在連南瑾也如此,她,真的做錯了嗎?
不!
一定沒有。
她是爲了南瑾,爲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散了的南家。
他們都不理解!
可,真的是不理解嗎?
南瑾的視線沉了沉,南筱的一言一行,他全部看在眼中,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必須要將南筱點醒,不然,她恐怕就要孤獨終老了。
“南筱,你錯了,錯得很徹底,方方面面。
自大,自私,自傲,就以面前的這盤棋子來說,你以爲自己了不起,可是結(jié)局卻是難堪不以。
你輸?shù)脑虿皇且驙懳业钠逅嚫叱悄愕男乃继罅耍恢酪晃兜厮阌嫞揪筒蛔駨淖约旱膬?nèi)心。
你敢說,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這一切,不正是因爲你的算計來的嗎?!”
他的眉宇間偶爾流露出來的苦澀與痛苦讓南筱一怔,她……
“我說過,我的計劃不想牽扯到無辜的人,正是因爲我的計劃本就有悖倫常,你將沐玖晴拉扯進來,本就不是一件良善的事情,你真以爲沐玖晴是一個傻子嗎?
你錯了,大錯特錯,沐玖晴早就知曉,甚至比你知道的還要早。很可惜,她是真的把你當朋友,所以願意被你玩的團團轉(zhuǎn)。
你也真是好樣的,爲了讓南家重新崛起,不惜去犧牲一個真心待你的人,你這樣,又跟南家其餘人有何區(qū)別?
南筱,我站出來,是因爲想要南家和平,而不是,再一次血雨腥風。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爲,你僅僅只是心裡面的不平衡,卻沒想到,你連最基本的自知,良善都沒了。”
重重的怕打在棋面上,落下的幾顆棋子在棋面上一起一落,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南筱被南瑾的一席話說得一陣青一陣白。
“小叔叔!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但我不會拿著人家的心血,給自己打下江山。”
沐玖晴在設(shè)計方面絕對算得上一個少有的天才,當初剛接觸沐玖晴的時候,她卻是一個被設(shè)計行業(yè)喊打喊罵的人。
南瑾知道,這是南筱的手筆。
但沐玖晴在被萬人嘲諷的時候,卻是果斷的來請教他,重新?lián)Q設(shè)計風格,僅僅一年,再次揚名。
南筱不該,不該爲自己的事,隨隨便便就毀了另外一個人。
“你口口聲聲說我拿著人家的心血爲自己打江山,你是沐玖晴嗎?你真正瞭解她嗎?我對她不好嗎?揚名揚的是她沐玖晴,我開公司爲的是她沐玖晴,我搞臭她的名聲,是爲了讓她能夠再次浴火重生。
如果說沐玖晴是千里馬,那我是她的伯樂。小叔叔,你僅憑一面之詞,就給我定罪,究竟誰纔不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