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地裡做著那樣下三濫的事,當(dāng)著她的面居然還能笑的這般春光燦爛。
能做到跟她一樣兩面三刀的人,裴伊月不得不說上一句佩服。
“張董找我有事?”
裴伊月臉上的表情不冷不熱。
張德祥笑的深邃,走近,“也沒什麼大事,這不是昨天開會的時候說要重新調(diào)配簽字審覈,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很好,想跟你具體商量一下?!?
裴伊月睨了他一眼,沒作聲。
白洛庭不讓她跟張德祥單獨相處,可是裴伊月卻覺得,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接受他的討好。
她倒要看看能把張克全嚇成那個熊樣的張董,到底有什麼能耐。
走進電梯,張德祥也跟著走了進來,他上下打量著裴伊月,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沒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毫不收斂。
“小裴總年紀(jì)輕輕,倒是個做老總的料,以前總是在新聞上聽說裴大小姐,沒想到,真是虎父無犬女?!?
裴伊月微微擡頭,看了一眼電梯的監(jiān)控。
張德祥似乎反應(yīng)到什麼,馬上斂回了色瞇瞇的視線。
從一樓到三十樓,他嘴裡沒停了嘮叨,裴伊月就像聽不見似的,始終沒有說話。
走出電梯,經(jīng)過秘書室,裴伊月腳步一頓。
“秦落,從今天開始秘書長的位子你坐,所有大小事務(wù)必須經(jīng)過你手,可能會比較辛苦,克服一下?!?
秦落聽到裴伊月叫她,從位子上站起,然而聽到後面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秘書室裡的其他人開始竊竊私語,有的不滿,有的驚訝。
張德祥站在裴伊月身後,裴伊月看不見他的表情,可如果張克全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麼她猜想他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不會是笑。
裴伊月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身。
果然,那張臉哪裡還能見到一丁點笑意?
冷沉的面色不過一瞬,張德祥見裴伊月在看他,馬上再次端出一張笑臉。
裴伊月沒有理會,轉(zhuǎn)身走進辦公室。
“秦落,倒茶?!?
秦落愣怔站在原地,秘書室裡的那些女人不善的回頭,嘴裡嘀咕什麼的都有。
辦公室裡,張德祥天花亂墜的說了一堆,裴伊月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直到秦落敲門進來,放下茶杯,裴伊月把她叫到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秦落明白的點了點頭,而後走了。
張德祥似乎很努力去窺探裴伊月都說了些什麼,可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看著走掉的秦落,張德祥端起茶杯笑了笑,“小裴總,這個好像是最近才招進來的秘書吧,你就這麼直接當(dāng)上秘書長,會不會不太好???”
裴伊月敷衍一笑,“沒什麼不好的,新人新氣象嘛,就像我爸覺得廖傑好,我卻覺得他心思太重,可能是我們之間代溝關(guān)係吧,我還是覺得年輕一點的比較能猜透我的心思?!?
“可是外面那些女秘書各個年輕,而且資歷也深,你讓這麼一個新人上位,難道就不怕她會出什麼紕漏嗎?”
“新人有新人的好處,年頭久的,難免會老奸巨猾?!?
聽著裴伊月淡淡的諷刺,張德祥嘴角一僵。
裴伊月假裝沒看見,繼續(xù)說:“張董對採購經(jīng)理張克全有印象嗎?”
“張克全?沒什麼印象,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上層很少跟基層人員接觸?!?
裝的可真好。
裴伊月心裡冷笑。
她垂下視線,眼底蒙上一層寒色,“之前聽我二叔說,我爸出事當(dāng)天他就跑了,原本我還爲(wèi)這事發(fā)愁,誰知道今天他出現(xiàn)了,剛剛我出去就是去見他。”
見張德祥微微變了臉色,裴伊月繼續(xù)說:“張董還不知道吧,這個張克全是個癮君子,所以我就說麼,這公司裡的人也是該大幅度調(diào)整一下了。”
聽到這,張德祥臉色已經(jīng)完全僵了。
上一句他還以爲(wèi)她是在誆他,可是她卻連張克全有毒癮的事都知道。
整個公司除了他和廖傑,可沒人知道這事!
張德祥強裝出一臉驚訝,“不會吧,公司怎麼會這麼招這樣的人進來?”
裴伊月端了端肩,輕身向後一靠,“誰知道呢,以前我還以爲(wèi)我爸把公司管理的多好,可是我來了才知道,公司居然存在這麼多的漏洞,先是廖傑,再是張克全,張董,您說,還會不會有些人藏在暗處,自以爲(wèi)沒被發(fā)現(xiàn)而偷偷得意呢?”
有那麼一瞬間,張德祥的目光是凌厲的,但僅僅只是那麼一瞬,甚至連裴伊月都來不及發(fā)現(xiàn)。
如果張德祥是在裴伊月去見張克全之前來順意討好,說不定她真的會被他這張?zhí)搩^的笑臉給騙了,可是現(xiàn)在,他的虛與委蛇看在裴伊月眼裡,只能讓她覺得噁心。
送走了張德祥,裴伊月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
人人都覺得裴氏是什麼大集團,北城三大名家之一,可是隻有親身體驗過之後才知道,這裡根本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一不小心就被席捲,甚至溺斃。
叩叩!
“裴總?!?
裴伊月轉(zhuǎn)過身。
秦落推開門,探了個頭進來。
“進來吧!”
秦落走進,兩隻手握在身前,看起來有些不自在,“裴總,您要的資料我都已經(jīng)拷貝好發(fā)您郵箱了?!?
“嗯。”裴伊月輕輕點了點頭。
秦落低著頭,吞吞吐吐的說:“那個,裴總,您今天說,要我做秘書長的位子,我覺得……”
“你怕辛苦?”
裴伊月聽的出來她想拒絕,她也知道平地而升是一件即考驗實力又考驗?zāi)懥康氖隆?
實力,她相信只要磨鍊一下都會有,至於膽量……慢慢來吧。
“不是,我不怕辛苦,可是秘書室裡數(shù)我資歷最淺,我怕我要是做錯什麼讓您失望的話……”
她自信心不足,在裴伊月眼裡這是她唯一的缺點,然而看著這樣的她,又讓她想起了那個曾經(jīng)跟她一樣膽小的傢伙。
裴伊月彎起嘴角笑了笑,“失望是需要過程的,我沒那麼輕易對一個人失望,我相信你。”
——
葉彥傑處理好張克全的事來到酒店,剛一進門就被一陣嗡嗡聲擾的皺了下眉。
白洛庭坐在單人沙發(fā)上,弓著身子看著電腦。
桌上多了一臺打印機,嘈雜的聲音就是從這發(fā)出來的。
葉彥傑走過去,拿起一張打印好的紙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驚的他一抖,趕緊扔了回去。
“我說,你這是打算娶了媳婦之後順便接手了裴家是不是?”
白洛庭沒看他,手裡拿著一支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著什麼。
“那個人怎麼樣了?”
葉彥傑把自己往沙發(fā)裡一丟,翹起腳,“什麼怎麼樣,就那樣唄。”
白洛庭停下動作看了他一眼,“警察怎麼說?”
“人送到警察局的時候都神志不清了,你覺得警察會跟我說什麼?”
果然,跟他猜的一樣。
找到一個張克全,對這整件事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葉彥傑朝著桌上那一摞摞紙揚了揚下巴,“誒,你還真打算替你老丈人翻案啊?”
白洛庭放下手裡的筆,揉了揉眼角,拿出一支菸點燃,抽了一口,“我也不知道,只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葉彥傑點了點頭,表示讚賞他這個絕世未婚夫。
“誒對了,你還記得上次被你送去西街場子那女的嗎?”
白洛庭想了一下,點頭。
“嗯,怎麼了?”
葉彥傑正了正身子,神秘兮兮的問:“你知道她是誰嗎?”
“誰?”
“她叫何文慧,父親是何朝康,也就是稅務(wù)局局長,查你未來老丈人的那個。”
白洛庭擰起眉,“你確定?”
“我當(dāng)然確定,昨天我約了幾個哥們吃飯,無意間聽他們說起這個人,我就多嘴問了一句,他們說何文慧在西街場子被玩的挺慘的,出來之後好像瘋了?!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