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曼蕓眼睛裡滲著淚水,她強忍淚水笑道:“喜歡喜歡,我不止希望這裡是我的家,更希望是你和孩子的家。”她沉浸了片刻,“你是知道的,我很愛誠兒,希望他能夠和我住在一起!”
顧金臣突然間垂下了雙眸,想到母親視這個孫子如珍寶,從小到大都在她身邊,聽剛剛顧榮說她還派人暗地裡調查了許曼蕓,恐怕已經知道了我們顧家的生意是許曼蕓槍去的,勢必對她心生恨意。
現在許曼蕓又想要誠兒跟著她,母親一定會覺得許曼蕓在和她作對,這樣一來,我和許曼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就會動搖了。
許曼蕓見他好像有些猶豫,“金臣,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愛誠兒的,爲了你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手裡的生意,也都可以還給顧家。可是我現在還沒有和杜先生脫離關係,我還不能交到你手裡。”
她撒嬌似的拉著顧金臣的手,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了某個地方的缺陷,心裡不禁一痛,握著他溫暖的雙手。
他爲了我,已經放棄很多了,她低頭看了他的手一眼,心裡已經有數了,準備給他也做一個手指模型。
顧金臣溫柔地將她抱在懷裡,“曼蕓,我等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他鬆開她,雙手放在她的胳膊上,認真地說道:“母親讓我們回去,不管回去她說什麼,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你要知道你永遠都是我顧金臣最愛的女人!”
許曼蕓很感動,他現在已經能夠和她同甘共苦,他有這樣大的改變,也真是不容易。曾經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爺現在卻甘願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了。
她看著莞爾一笑。
許曼蕓跟著顧金臣進客廳的時候,突然感覺整個客廳裡瀰漫著讓人難以呼吸的壓抑,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兩位夫人端坐在沙發上,二姨太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藹。大太太就不同了,感覺蒼老的眼睛裡快噴出灼人的火光來,臉上鬆弛的肌肉也在此刻聚集在了一處,許曼蕓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樣的怒不可歇的樣子。
顧啓龍好像病情又加重了,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著有氣無神,完全沒有六年前那種英姿煞爽,盛氣凌人。從他蒼老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種無奈和世事的蒼涼。
許曼蕓剛踏入大廳中央的那一刻,就聽到了冷而厲的一個詞語“許曼蕓!”
看來顧老太太一切都知道了,早就已經調查了自己的所有。
顧金臣叫了聲媽。
顧老太太沒有理他,笑了笑,“許曼蕓,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你準備要滿我們到什麼時候。原來從你踏上揚州土地的第一天起,你就已經打算好一步步地吃掉我們顧家。”
老太太的話如鍋裡爆炒胡豆一般,噼裡啪啦,讓許曼蕓沒有回答的餘地。
“你先是將碼頭弄到手,又將孫氏兄妹送進大牢,才逼死了孫家父母,又拐走的我的兒子,你真是蛇蠍心腸啊!”
她說著用手使勁兒地捶著胸口,不停地喘著氣。
在她眼裡,許曼蕓什麼時候成爲殺人兇手,什麼時候將她兒子拐走,什麼時候成了蛇蠍心腸的女人了。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孫文惠他們兄妹的錯嗎?與她何干?要不是孫氏兄妹三番幾次地要將她至於死地,她也不會這樣出手,要怪只怪他們算計的人是我許曼蕓,
運氣不好而已!
可是現在面對的是她的婆婆,是她男人的親生母親,難道自己要和她爭吵,和她決裂嗎?想來想去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只有不說話,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別人的片面之說罷了。
“媽,曼蕓不是你說的那樣,她也有她的難處。”
“不想要這樣的女人待在家裡,以前都是我看錯人了,讓她走吧!”
顧金臣頓時心裡咯噔了一下,這是要和他相伴終生的女人,母親怎麼可以讓她一個“走”字了得呢!
顧金臣正要說話,已經同樣的聲音壓了下去,“老四,今天你是要我還是要她,只要你說一句話!”
許曼蕓知道僵持在這裡,不但破壞了他們一家人之間的親情,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其實她現在也沒必要像他們解釋什麼,轉身就出了門去。只聽到身後有人在叫著曼蕓,你等一等!
她沒有回頭,直接走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看到兒子和阿嬌站在門口,他靈動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會說話似的,白皙的臉蛋兒和自己一模一樣,楚楚動人。
當許曼蕓向前走了幾步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的令人心痛的聲音,“媽媽,不要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兒子飛奔似的跑過去抱著她的腿不停地哭泣,他的頭緊緊地貼在許曼蕓的腿上,怕自己鬆一下,媽媽就永遠不會回來了。
許曼蕓蹲在兒子面前,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感覺到兒子的心跳,好像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和他深深地牽扯在了一起,“誠兒乖,媽媽不會離開你的。”
許曼蕓心疼地擦著兒子的淚水,自己想哭又哭不出來。
最後許曼蕓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只見他剛剛還愁眉苦展,現在已如燦爛的花朵。
許曼蕓回到了新家裡,在裡面佈置了一切,請了一個老媽子來做家務。她稱她爲文媽,身世也調查過了,沒有什麼背景,是一個很誠實善良的五十歲左右的女人,不識字,在這裡也就幫助打掃衛生,做點飯,洗點衣服什麼的。
這三天她還做了一樣有意義的事情,專門替顧金臣打製了一個金手指,用一個小小的盒子裝起來,放在自己的衣兜裡。
不知道大衛是還住在麗都酒店呢還是已經自己回香港呢!想去麗都酒店看看,這個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決定去碼頭看看。
冬天悄悄地到來,每吹過的一縷微風,都帶著清冷的寒意。南方就是這樣,往往春秋季節都很短,夏冬季節又特別長,秋天還沒有完,冬天已經早早地到來。
一輛車遠遠地駛過來,待碼頭上的人看清楚來人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他們跟前。
許曼蕓對於杜先生這些人來說,她就是像一個迷一樣美麗的女人,做什麼都雷厲風行,什麼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一個經常和許曼蕓接觸的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給她開了車門,兩人密切地交談著。男子又帶許曼蕓去看了倉庫裡的貨,許曼蕓出來的時候,臉上籠罩著一層陰影。
剛剛從那人處得知孫氏兄妹已經被釋放了,他們兄妹罪孽深重,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呢!
許曼蕓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看來事情比自己所想的更要糟糕了。
許曼蕓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想到
孫氏兄妹當初把自己害得那麼悽慘,這麼輕易就被放了出來,心裡很不是滋味。
本來以爲他們這後半生都會在大牢裡渡過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來,看來孫凱還是有很多人脈,不是那麼容易就扳倒的。
許曼蕓一進屋就將身上的長外套脫了下來,正要上樓的時候,卻見文媽走了過來,看著樓上,臉上露出笑容,對許曼蕓說道:“許小姐,顧先生和小少爺來啦!”
許曼蕓在外面一直以許小姐的身份獨居,在外人面前也沒有提起她是顧家的四少奶奶,即使別人知道她的身份,也只是心裡想一想,嘴裡還是稱呼她爲許小姐。
文媽剛剛說完,許曼蕓就咚咚咚地向樓上跑去。
當她跑進去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顧金臣和顧毅誠平躺在牀上嘻哈打笑,看上去十分地親密,兩人翻過來的時候,正看到許曼蕓站在門口,頓時笑聲停了下來。顧毅誠看到母親,從牀上躍起來,一蹦就蹦到了許曼蕓的懷裡。
許曼蕓疼愛地摸著他的頭,帶著他到了長邊,身後不知被什麼東西用力一拽,就被拽到了牀上。她看著顧金臣幽深的眸子裡滿含著愛意,他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臉頰,她沒有動,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很滿足,很幸福。
孩子牀上嬉鬧著,一會兒弄被子,一會兒又調到牀下,嘴裡還直叫“有新家嘍有新家了!”又高興地跑到其他房間去。
顧金臣將手放在許曼蕓的手上,和她十指緊扣,看著她,彎彎淺淺的眉毛,如天上的月亮,常常會勾起人心裡的一抹念想,大大的眼睛裡如泉水般清涼,很讓人賞心悅目,美而挺的鼻子,將整張美麗的臉平分成兩半,硃紅的丹脣微啓,一笑一笑的,甚是美麗。
他將脣輕輕地附在她的丹脣上,想要去試探裡面的神秘,許曼蕓突然那了一個精美的盒子在他眼前,讓他停止住了此刻的溫柔與激情,看著眼前這個神秘的盒子。
“這是什麼呢?”
許曼蕓舉著他的左手,打開盒子,只見裡面是一個金光閃閃的金手指,做工十分地精細,在上面看不出一點的瑕疵。顧金臣一直看著眼前這個金手指,彷彿被它的光芒所震撼了,或者是被這個驚喜嚇住了,傻傻地看著,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金臣,這是我送給你的。”
等她將金手指戴在他斷指的手上時,他才從這個驚喜中回過神來,這個金手指戴在他手上,實在是太完美了。
“曼蕓,謝謝你。”
她用手蓋住了他的脣,“金臣,你不要對我說謝字,這是你爲我犧牲的。”
“爲什麼你的是銀手指,我的是金手指呢!我也想要一個和你一樣的銀手指。”他舉著她的銀手指看了起來,雖然曾經都被對方傷害得體無完膚,傷痕累累,可現在一切恩怨都解開了,都釋對方爲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對於顧老太太對許曼蕓的態度,兩人也都絕口不提。
顧金臣從兜裡拿出照片來,“曼蕓,以後這裡就是我們另外一個家了,這些照片,就放在你這裡吧!”
許曼蕓沒有說話,只是點頭答應。
她將手放在他的腰上,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今晚和孩子留下來好嗎?”
等了那麼久,她終於說出了顧金臣最想聽的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