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文媽就敲開了她臥室的門,“許小姐,那位先生來了。”
“你先去招呼他吧!我一會兒就下來。”
羅昱夫在客廳裡坐了好久,期間文媽給他端上了茶來。心想,要見一次許曼蕓還真是不容易啊!不過這一次終於可以見到她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小小的呷了一口,一擡頭,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從樓梯上一步步地走了下來。
女人裡面穿著見白色的圓領的毛衣,外面披著見黑色的長衣,雙手插在褲兜裡。盤著好看的捲髮,化著精緻的妝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地高貴冷豔,有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感覺有些流口水,這樣的女人,只有在書裡才見過的,沒想到今天能夠一睹她的芳容。心想,顧家人還真是男人長得俊,女人長得美。
而這個外來的女人,比顧家的那些男男女女要美上幾倍,要妖豔幾倍。
女人走了過來,親切地和他打著招呼,坐在他的對面。讓羅昱夫注意到的是,許曼蕓的左手一直放在衣兜裡。
最開始羅昱夫有些緊張,但看到許曼蕓這樣平易近人,已經不再是剛剛給人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他喝了一口茶,“許小姐,我知道你是金麗的四嫂,看到你們之間關係不一般,所以纔來找你的。我知道許小姐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那天一定一眼就能夠看出我和金麗的關係。”
許曼蕓一直看著他,對著他笑,認真地聽著他講話,偶爾會喝一口茶。
“我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讓金麗一直不接受我。我喜歡她,我愛她,我想要去照顧她,去了解她,去和她面對任何的事情。可是我一直找不出原因,她爲什麼不接受我,就是因爲她是我的先生,我們就不能在一起嗎?”他沉默了會兒,又一次擡頭說道:“所以我想在許小姐這裡找一找答案。”
許曼蕓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停留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她又一次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笑了笑,“我明白你對金麗的一顆真心,但是你瞭解她的過去嗎?願意去接受她的過去嗎?”
羅昱夫突然站了起來,脹紅著臉,堅定地說,“我願意,許小姐,不管她曾經有什麼樣的經歷,我都願意接受她,都想要去照顧她,愛她一輩子。”
“金麗是我在揚州最愛的一個人,我希望她得到幸福,而不是欺騙,我想我說的這些,你都明白。”
羅昱夫含著感動的淚水,感激地說道,“許小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之後就向許曼蕓告辭了。
許曼蕓看著羅昱夫離去的背影,眼睛裡含著淚水,金麗是她所愛的人,不管她曾經經歷過什麼,都希望她能夠獲得幸福。
心裡默默地爲她祈禱,爲她祝福!
不久後金麗親自和羅昱夫上門來拜訪她,來給她道謝。
金麗要不是有她的開導,可能會一輩子活在自我的世界裡,永遠不會打開心扉去接受另一段感情。
或許沒有許曼蕓,她會一輩子都生活在過去的束縛中,一輩子想著曾經的痛苦,而從來不會注意到身邊溜走的幸福。
許曼蕓還特意留了他們兩人在家裡吃飯,以表示對他們的愛意。
許曼蕓自從上次被綁架了之後,孫氏兄妹也在那一次綁架中銷聲匿跡,讓她日子過得舒坦了許多。可是好日子總是那麼短暫,稍縱即逝。
一天,許曼
蕓正要出去的時候,電話鈴響了,是文媽接的電話。
文媽告訴她,電話是香港那邊打來的,這個電話如雷一般,打破了她美好的一個夢。
自從搬到這裡之後,她就沒有再和杜先生聯繫過了,這次杜先生親自打電話過來,讓她心裡有些難受。
她接起了電話,叫了聲杜先生,只聽電話那頭一個粗壯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道:“曼蕓,你好像忘記了你的初衷了吧!我想舒服的日子也過得差不多了,現在也該回香港了,那裡的一切事物就教給我的人吧!我希望這次你和大衛一起回來。”
許曼蕓的心猶如跌落到了谷底,她流著淚水,懇求道,“杜先生,我想留在揚州,你就讓我留在這裡吧!”
這裡有她的丈夫,有她的孩子,有很多愛她的人,她不想離開他們,不想去香港。
杜先生在電話裡咳嗽了一聲,“曼蕓啊!我想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用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話說就是天上不會掉下免費的餡餅,我當初救你,送你去英國,你回來後給你的一切,我想你是知道我的意思的。”
許曼蕓知道,他們是英國人,他們就想通過他們卑鄙的方法,慢慢毒害中國人的身體,消磨中國人的意志,再宰割中國,將其收爲他們的囊中之物。現在香港已經被他們佔領,沿海的一些地方他們都是虎視眈眈,所以現在是將手爪伸向更遠的大陸來。
許曼蕓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杜先生的要求。
不久後,杜先生就告訴她,半個月後有一批香港到揚州的貨,是買給一個叫獨眼龍的,讓她做好準備。
這半個月還是很快就過去了。
聽杜先生說這次的貨至關重要,一定要看好,親手將它交到獨眼龍的手裡她的任務纔算完成,爲了安全起見,順利完成任務,她要求大衛和她一起。
而她所做的一切,只能揹著顧金臣,顧金臣從小生活在光明下,沒有經歷過黑暗,也不知道什麼是黑暗。要是他知道了這些陰謀,一定會奮起反抗,到時候將事情鬧大,對大家都不好。
而這一天,顧金臣又一直纏著她不放,之前就對她說過,讓她不要再和杜先生來往,許曼蕓也答應了。可這一次,她爲了留在揚州,留在他和孩子身邊,不得不現在這件重要的事情。
她嬌滴滴地對他說道:“金臣,待會兒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她說完兩隻水靈靈的眼睛一直盯著他,想要徵得他的允許,把他順利地支走,也只有這麼個方法了。
他笑了笑,一直手叉在褲兜裡,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任然是穿著灰色的西裝,一流的裁剪將他較好的身材凸顯出來。看上去風度偏偏,英俊瀟灑。
想想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六年的時間過去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還是一點都沒有老,還是像當年在揚州時見面那樣年輕,那樣討人喜歡(除了當時的自己。)。
“可是晚上很冷,這大冬天的,你幹嘛要出去呢!待在家裡多暖和,你出去要是生病了怎麼辦?”兩隻眼睛一直注視著她美麗的臉,他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脣,“我知道很多時候你都希望有你單獨的空間。”
他轉了下眼珠子,“好吧!那待會兒你要早點回來。”
許曼蕓心想,讓她早點回來,意思是他今晚都會待在這裡了?
不妥,不能讓他待在這裡。
“你早點回去看看我們的孩子好嗎?我都好久沒有見到我們的孩子了,你明天把他帶過來吧!”
聽到許曼蕓說起他們
的孩子,他的心立刻就軟了下來,“好啦!他的母親是一個特別的女人,所以我要好好照顧他,彌補他母親給不了的愛。”
許曼蕓撇了撇嘴。
晚上天氣很冷,冷得讓人發抖。比起來中國的冬天好像要比英國的冬天難過許多。中國的南方因緯度比較低,空氣溼度大,在冬天時,空氣中往往凝聚著許多水汽,致使人感到很寒冷,穿多少都感覺手腳是冰冷的。而在英國,雖然冬天那裡常常降雪,空氣中的溼度沒有中國南方這麼大,也就沒有這麼寒冷。
許曼蕓搓了搓手,看了眼時間,應該快到了。上樓穿了件裡面全是毛的皮衣,這樣去碼頭上就能夠堵住寒風了。戴上了手套,去了大衛那裡。
冬天的碼頭顯得比較沉寂,死氣沉沉的,不知道是許曼蕓的心理作用還是天氣灰暗的原因,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大衛和她從車上下來,走到了點著火把的一邊。
許曼蕓向一個經常和他來往的小哥問道,“船什麼時候來,下貨的人都到齊了嗎?”
只聽那人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事情早就已經替她安排好了,讓她放心。
她站在一邊等著,不時地看看手錶,顯得有些不耐煩。
大衛這時才注意到今天的許曼蕓看上去又有一種不一樣的風格,一直都覺得她是一個美麗的東方女人。現在的她,在不明不暗的光下,顯得越發動人。
她好看嬌好的身形穿上這一身皮衣,看上去十分地威武霸氣。看她雙手叉在衣兜裡,心想,她要是個男人,一定會是數不完的少女們的追求者。
“曼蕓,你今天看上去很漂亮!”
在寒冷中等待的許曼蕓突然聽到這句話,轉過頭看著大衛,笑了笑。
“哪裡哪裡!”
這實在是中國人在謙虛的時候最愛說的一句話,常常讓外國人誤解。
大衛聳了聳肩,說道,“你的頭髮很美,穿的衣服很美,總之你就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許曼蕓感到有些臉紅,雖然外國人一直都是這樣直白,心裡有什麼,會直接說出來,不像中國人那樣轉彎抹角。可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對於大衛而言,她永遠都是虧欠他的。
“大衛,你真會開玩笑,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好。你們西方有那麼多好看的女子,她們豪放,自由,大方。”
“不,曼蕓,你知道的,在我心裡,只有東方女人才是最美的。”
許曼蕓當然知道大衛所說的是什麼,都已經這麼久了,大衛還是對她不死心,只是最近她身邊一直都有顧金臣,所以大衛也都很少來。不過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覺得他對自己的眼神有些曖昧,或者是充滿憐惜。大衛爲她做了太多,犧牲了太多,她雖然虧欠他,但不能強求自己拋棄丈夫,拋棄孩子去愛他,去接受他。
許曼蕓故意轉移了一個話題,不耐煩地說道:“不是說好九點鐘到嗎?這船怎麼現在都還沒到。還有那個獨眼龍,現在也還沒來,到時候交貨的時候怎麼辦?”
大衛拍了拍她的肩膀,疼愛地說,“曼蕓,這裡太冷了,要不你先回去,這裡有我在,你放心。”
“沒關係,杜先生交代的事情,我不敢有半點馬虎。”
兩人相視一笑,都是在杜先生手下做事,早已經知道了杜先生的性格,做什麼都要盡最大的力量去做好。況且今天的貨杜先生早已經交代清楚,一定要她親手交到一個叫獨眼龍的人手裡。價格一切的東西都好商量,只要將貨交出去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