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嬈這些年很少這樣打扮自己, 經常是一身正式的職業裝,頭髮總是整齊的挽在後面。這樣的她幹練優雅,可是此時的她又是另一種美。
她頭髮長, 微卷過的頭髮自然垂下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一襲V領長裙堪堪墜地, 自上而下都能凸顯她苗條修長的身材。而黑色更襯她的氣質, 疏離而明豔。
看到她, 晏修平的疲累感一掃而空。他只是笑,一時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喜歡。
寒嬈緩步走到他眼前,問道:“還不下去嗎, 宴會快開始了。”
“不用急,今天的主題是宴莊的美食, 我們只需要在開始後出去說幾句話。”晏修平站起來, 也走近她, “今天小靜有爲難你嗎?”
寒嬈笑著問:“你知道她可能會爲難我還讓她去接我?”
雖然寒嬈沒有直接回答,但從她的表情晏修平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回說:“我知道她不會再爲難你,她前幾天還在我面前誇過你,她對你改觀了。”
“誇我?”寒嬈不解,又問,“誇我什麼?”
“她說那天看到你在房裡聯繫那桌客人, 好像遇到了難題, 但你很煩人, 發揮記者的嘴皮功夫煩了人家很久, 他們才答應把照片發給你。”晏修平頓了頓, 接著說,“當時那桌客人刁難你了?”
“不算什麼刁難, 只是把我當成了騙子。”寒嬈是真不覺得是什麼刁難,當時聯繫上那桌客人,自己剛說完目的,他們就以爲自己的騙子要掛電話。
她確實費了些脣舌才說服他們相信自己,不過相比自己平時的採訪,這只是小菜一碟。當記者的這些年,不講理的人她也見得多了,早已習慣。
“寒嬈,謝謝你爲宴莊做這些事。”晏修平說著話,牽起寒嬈的左手,緩緩在她無名指上磨了磨,輕聲說道,“上面少了樣東西,今天就戴著吧。”
他靜靜的捧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推進她的無名指中,就像結婚那天。做完這些,他的手還放在那枚戒指上,將她的手指和戒指都握著。
他擡起頭看著她說:“你今天很美。”
這是他們的結婚戒指,寒嬈除了婚禮那天就從沒戴過,晏修平倒是一直戴著。此時此刻,寒嬈真不知道要說,她只覺得自己不再那麼抗拒戴上這枚婚戒了,她微微點頭,說:“好。”
“好了,我們下去吧。”晏修平牽著寒嬈進了電梯,又跟她說宴會的事,“我們去九樓,那裡要召開一個新聞發佈會,對之前的事集中做一次說明。你的事情也要澄清,寒記者從未徇私。”
寒嬈並不覺得自己的事有多重要,直說:“我的事沒有多少人會在意的,除了業內認識的一些人,沒有多少人會關心一個記者。專注宴莊的事就行了,不用提我了。”
“可是我在意。”晏修平一句話把寒嬈想說的話擋回去了。
別的樓層像是在辦美食節一樣,只有一個主題,就是吃。大家隨意在會場裡拿自己想吃的東西,熱鬧非凡。
九樓主要是召開記者會,比較安靜,在場是記者,還有宴莊的客戶、合作伙伴,還有一些飲食業的同行。會場裡準備的是酒水點心,大家都端著紅酒三五個人一起,聊著正事或者閒話。
寒嬈挽著晏修平的手一進入會場就吸引了所有記者的注意力,相機開始對著他們這邊拍。之前寒嬈的和晏修平的關係爆出來,連之前的美食專欄都被挖出來成爲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今天大家都期待著晏修平把自己的另一半帶來,畢竟之前寒嬈從未陪晏修平參加過活動。
看到寒嬈和晏修平站在一起,記者們都爭先恐今後的拍照,搶著發第一手新聞。寒嬈還看到了自己的同事,臺裡的攝影記者也在拍他們。大多數同事都在,晏修平把他們全都請來了。
晏修平帶著寒嬈和一些重要客戶都打了招呼,最後停在李清和臺長面前,說:“寒嬈的事希望臺裡也能做一個澄清,我相信你們比我更瞭解,我太太是怎樣的一個記者。”
“一定一定。”臺長笑瞇瞇的點頭哈腰,一口答應。
寒嬈是李清一手帶出來的,看到晏修平這樣爲她著想,她也高興,說道:“晏總放心,我們臺裡不會任由別人污衊一個人。”
“我去準備一下,你在這邊陪他們,我等一下來找你。”發佈會準備開始,晏修平還要去準備,和寒嬈交代了一句。
“嗯,你去吧。”寒嬈輕輕點頭回答他,目光隨著他走出一段距離。
李清看得出來寒嬈的變化,但又不確定她變化的原因,便問她:“寒嬈,看的出來,現在你和晏修平很好。那麼多年了,那件事你也應該放下了。”
“不是放下。”寒嬈笑著說道,往晏修平那邊看了一眼才說,“李姐,這件事還有一些事要確定,我以後再跟你說。”
李清很驚訝,又問:“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寒嬈回答:“是發現了一些事情,但我還不確定。”
寒嬈雖然嘴上說不確定,但心裡卻已經認定了那就是真的。她只是在等,在等時安跟她說明一切。
宴莊事件之前就已經水落實出,這次發佈會也很順利,晏修平做了一段承諾,會把安全問題放在第一位。
末了他還強調:“關於我夫人寒嬈此前發佈的新聞,絕對沒有半點偏私。當時我還告訴她可能是某人從中作梗,但是她說不發沒有證據的猜測去引導輿論,只發了有據可查的內容。我可以拿我的信譽做保證,寒嬈,是一位公正的好記者。”
發佈會結束,晏修平又忙了一陣,和崔飛一起把賓客們送出去。李清他們先回去了,寒嬈坐在那等,一晃眼好像在人羣裡看到了苗文彬。他怎麼會在這?而且崔飛就在他身邊,兩人一邊往外走一邊交談。
寒嬈沒有多想,立刻向他們走過去。可是現在人都往外走,她走得並不順利,等她穿越人羣,就只見到崔飛一人了。
她也不避諱直接問他:“崔叔,你認識苗文彬?”
“認識,一個老朋友了。”崔飛回答得很坦然。
這樣的回答讓寒嬈驚訝,她也不遮掩的說:“之前我一直在找苗文彬,想不到竟然是崔副總的朋友。”
“是嗎,你找他什麼事?”崔飛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又問,“事情解決了嗎?需要我幫你聯繫他嗎?”
寒嬈笑了笑:“不用了,我只是驚訝原來世界那麼小。”
“這世界確實很小。”崔飛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他們還站在那說話,晏修平就找了過來,一走近就問:“寒嬈,你怎麼沒在那邊等我?”
寒嬈回答他:“沒事,就是看到一個熟人,想過來打聲招呼。”
晏修平微微點頭沒有問下去,只看了眼崔飛,說:“崔叔,剩下的事交給你了。”
這邊人差不多都散了,其他宴會廳熱鬧還在繼續,可晏修平把寒嬈帶離宴莊,開車前往江邊。
“爲什麼要來這裡?”寒嬈一路都沒問,原以爲是回家,停車時才覺得奇怪。
晏修平笑了笑,說:“就是想和你走走,把這個披上。”
晏修平拿出一條披肩,溫柔的替寒嬈披上才下了車。寒嬈仍挽著晏修平的手臂,兩人慢慢的走在江邊。兩岸的燈光夜景設計得很溫暖,兩邊的樹上像掛著明月,腳下像踩著星辰,讓這寒夜有了溫暖的保護。
很長一段時間裡兩人都沒說話,走了好一陣寒嬈才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我們好像沒有這樣散過步。”晏修平沒有直接回答,還是慢慢走著,“我想記住這種感覺。”
走了一陣,晏修平突然問她:“寒嬈,你現在開心嗎?”
“你怎麼了?”寒嬈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越發覺得奇怪,換了個方法問,“你之前說宴莊的事情解決後就幫我找時安,你是不是……”
寒嬈話音未落,晏修平就停了下來,突然攬著她親吻,沒能讓她問完。
他低身把她緊緊擁在懷中,在她耳畔說話:“寒嬈,我希望你永遠開心。”
他多麼希望時間就在現在暫停,寒嬈永遠這樣不抗拒他的親密,也在吻他。他有個問題想問,可是不敢問,只能默默在心裡期盼時間能過得慢點。
明天過後,這樣對他的寒嬈就不會再有了。
寒嬈被晏修平的吻弄得暈乎乎的,好多事情都變得模糊了,只記得那晚他們逛到很晚纔回家。
他們相擁著入睡,她睡得很熟,可是一醒來卻不見他了。她起牀沒多久,就接到了苗文彬的電話。
他怎麼會突然打給她?
她帶著疑問接了電話,電話那頭,苗文彬說:“寒記者你有空嗎,關於你想知道的事我想當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