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遲的背脊微微震了震,隨即面上便露出無比慘淡的笑,嘆息道:“你果然是愛上姓謝的了……”
聽到他這句話,鍾可情終於放棄瞭解釋。
要一個無神論者相信鬼的存在,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嘆息了一口氣,鍾可情瞧了一眼時間,無奈道:“光顧著跟你解釋,時間浪費掉了。現在會季家,我恐怕會死得很慘——”
賀遲咬了咬牙,暫且容忍下她方纔的無理取鬧,重新插入車鑰匙,淡然道:“那也未見得?!?
江美琴母女帶著季老太太回到季家大宅,二話不說,直衝著二樓季子墨的房間而去。
季子墨纔多大點年紀,從小又自閉,外頭就沒認識幾個人,現在又鬧出了人命,哪裡跟帶著個瘋女人到處跑?沈惠潔多半是被季子墨帶回了季家,藏進了她的房間!
季子姍嘴角掛著狠辣的笑,搶在江美琴前面,直奔客房。
季老太太走到季子墨房門口的時候,傭人杜鵑正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雙腿不斷打顫,露出一臉驚慌的神色。
江美琴喝斥一聲,問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二小姐呢?!二小姐從小患有自閉癥,不是吩咐了你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她麼?!”
杜鵑一驚,嚇得雙腿一彎,直朝著老太太、江美琴、季子姍三人跪了下去,口齒不清道:“子墨小姐下午的時候鬧著要出門,不讓我跟著。聽,聽門口的阿姨說,她朝著東山的方向去了。小姐前兩天去了趟警察局,好像得知了一些關於縱火案的事情,是氣勢洶洶衝著東山別墅去的……”
“你怎麼不早說?!”季老太太表情嚴肅,面容冷若冰霜。
杜鵑支支吾吾道:“我……我……子墨小姐吩咐了,不讓我亂說話,否則就割掉我的舌頭!”
季老太太連連搖頭,“子墨那孩子平日裡文文弱弱的,怎麼可能對你說出這種狠話?你不要當我眼睛瞎了,好忽悠!我可告訴你,我心裡頭明鏡著呢,季家大大小小一家子,每人心裡頭在盤算著什麼,我不是不清楚,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季子姍趕忙在一旁幫腔道:“奶奶,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流光醫院的陸醫生不也是挺老實一人麼?誰能想到他會做出當面悔婚的事情,害得新娘子顏面丟盡!小墨妹妹去過警察局,想必是查出了些什麼端倪,受了刺激,才說著那樣的話,做出狠毒的事情來!”
季老太太眉心一挑,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說小墨殺了人麼?!”她冷哼一聲,“我可告訴你,季家的人誰都不可能殺人!這件事情要是見了報,我讓你們母女兩個吃不了兜著走!”
江美琴輕笑一聲:“老太太,話可不能說得那麼絕,說不定,這人還真是季子墨殺的!”
季子姍也站出來,目光逼視著杜鵑問道:“這屋裡有人麼?”
杜鵑嚇得趕忙站起來,故意伸出手臂攔在門口,口中卻道:“沒……沒有……”
她越是這麼說,越是讓人覺得屋裡有人。
江美琴遞給老太太一個目光,一腳踹開房間的大門,道:“老太太,季子墨既然去了東山別墅,那一定是她帶走了沈惠潔!帶著沈惠潔這個瘋女人,她哪兒都去不了,這會兒多半把人藏在自己屋裡呢!”
大門敞開,季老太太開了燈,順著江美琴的視線望去,季子墨巨大的席夢思上確實躺著一個人。
那人鑽在被子裡面,被子一顫一顫的,應該是裡面的人緊張發抖所致。
江美琴瞇眼一笑,眸子裡透著幾分狐媚。
“奶奶,這被子底下藏著的,一定就是沈惠潔!”
季子姍一想到馬上就能逮住季子墨的狐貍尾巴,她笑得更歡快,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前頭,一把扯開被褥。
張小蝶那張驚慌失措的面孔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江美琴和季子姍皆是一驚,顫抖著聲音問道:“怎……怎麼會是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季老太太眉頭一蹙,目光一沉,冷聲問道:“小蝶,你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
張小蝶跌跌拌拌從牀上爬下來,跪到季老太太面前,解釋道:“子墨小姐這幾日身體不太好,有些發寒。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她說要睡覺,但是又怕冷,我跟她小時候一起睡慣了,所以她才喊了我來幫她暖身子……”
“那子墨人呢?!”季老太太眉頭一擡,視線又在屋裡掃了一圈,都沒見著季子墨的人影,“說謊沒有關係,一定要懂得如何圓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