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再等等吧。”陸屹楠擺了擺手。
凌晨一點的時候,鍾可情口渴難耐,下牀去茶水間倒白開水。
她才跨開兩步,便覺得背後陰森森的,好像有人跟蹤似的。於是,她加快了步伐,飛快地閃進了樓梯間,就在後面那個人影閃過來的瞬間,她利索地擡腳,對著那人毫不客氣地踹了一腳!
“啊嗚——”
整個空蕩蕩地過道里都充斥著那聲慘叫。
“你什麼人?幹嘛跟蹤我?”鍾可情走出來。
那人一手捂著下-體,一手緩緩摘下口罩,一張清俊的容顏便對上了她的視線。
“是我?!?
“是你?!怎麼是你?!”鍾可情難以置信地望著對方,盯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道,“你沒事跟蹤我做什麼?”
卓然擡起頭來,白了她一眼,“季大小姐,這走廊又不是你們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你憑什麼說我跟蹤你?”
“那你……”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
“我是這家醫(yī)院的實習醫(yī)生,今天第一天值夜班,差點兒沒被你嚇出心臟病來?!弊咳煌吹妹碱^扭成一團,一手不停順著胸口。
鍾可情看到他身前的掛牌,這才意識到他是值班醫(yī)生,滿臉黑線,朝著他道歉道:“對……對不起啊?!?
卓然朝著她擺了擺手,一臉無奈,“罷了罷了,幸好子孫根還在,不然我娶不到老婆泡不了妞兒,你負責麼?!”
鍾可情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沒想到這個人說話居然這麼直白。
“對了,你叫?”鍾可情跟卓然也就一面之緣,冤家路窄,在電梯裡碰上的,甚至沒時間問他的名字。
“賀……”卓然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但他終歸是忍住了,伸手過去道:“我姓卓,卓爾不羣的卓,名然,偶然的然?!?
“你好,季子墨?!辨R可情同他握了握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卓然卻快步走到她面前,將她攔住。
“嗯?”鍾可情不解地望著他,“卓先生,你還有什麼問題嗎?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我困了。”
卓然瞇起眼眸打量著她,良久才輕笑出聲道:“季小姐,你似乎忘記了什麼?!?
“嗯?”鍾可情一臉茫然。
卓然咬了咬脣,無奈地撇了撇嘴,“你欠我半瓶拉菲,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我的銀行卡賬號,我早就報給你了,可是你遲遲沒有給我匯款?!?
他還好意思說!
鍾可情氣得不輕,他給她的銀行卡賬號故意少了一位數(shù)。她倒是想給他轉(zhuǎn)賬,可少一位怎麼轉(zhuǎn)?。?
鍾可情擺了擺手:“卓先生,你給我的銀行卡賬號有問題。”
“有問題?有什麼問題?”
鍾可情將手機掏出來,將先前記錄的銀行卡賬號放到他面前,“你自己查查看吧?!?
卓然瞪了好久,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沒問題啊,就是這個啊。季小姐,你是不是想故意賴賬呀?”
鍾可情見他是有意刁難,眉頭一擰:“卓先生,你是不是故意玩我呀?先前我打碎了你的紅酒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要是想讓我賠一整瓶也行,反正我也不差那幾個錢。現(xiàn)在,勞煩你讓一讓,我真的很困了?!?
卓然不再逗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掌。
鍾可情身子一僵,料不到他會做出這樣無禮的舉動,於是卯足了勁兒往回抽手掌。
卓然的力氣大得驚人,一手固定著她的手掌,另一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來,用牙齒咬掉鋼筆蓋,在她手掌心飛速地寫下一串數(shù)字。
“丫頭,交個朋友吧,這是我電話號碼,有需要隨時call我?!?
鍾可情討厭這種交朋友的方式,還沒來得及反駁,對方已經(jīng)補充道:“生活需要和生理需要都行。”
“我呸!”鍾可情朝著他狠狠唾了一口。
卓然則無比淡然地撿起地上的筆記本,抖了抖白大褂,將筆記本夾在腰間,而後靜靜朝著走廊另一側(cè)走去。
他始終沒有回頭,因爲他用腳趾頭都能想象那丫頭滿臉怒氣的樣子。下一次重逢,下下次的重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沒必要急於回頭。
鍾可情實在想不通爲什麼會遇到這樣的怪胎,呆立在原地一會兒,隨即便回了病房。
第二天一早,陸屹楠來接鍾可情出院的時候,被沈讓直接拽進了家屬等候室。
“幹什麼?”陸屹楠滿臉茫然地望著他。
沈讓瞪著一雙桀驁的黑瞳望著他:“你不能帶她回去。她是我沈讓的病人,我有權(quán)對她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