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小姐是真的有心要嫁給應家大少爺嗎?”張小蝶面露苦色,半真半假道,“我知道子墨小姐心裡喜歡的人是謝少,嫁入應家是迫不得已的事。”
鍾可情已經對她起疑,但卻不明白她此舉意欲何爲,故而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我確實不想嫁。”
張小蝶微微一震,接著套話:“那子墨小姐爲什麼要答應?而且還答應得這麼幹脆,我以爲小姐爲了謝醫生,至少會鬧上一鬧。”
是指使你的人希望我鬧吧?
“有力氣鬧,還不如認真想想應對的法子。”鍾可情神秘一笑,看上去胸有成竹。
張小蝶詫異地望向她:“什麼法子?難道小姐一早就想好了?”
“想到是想好了,但實際操作起來,並不容易。”鍾可情眉頭微皺,眉宇之間露出幾分爲難。
張小蝶便道:“子墨小姐若是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定要同我說,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鍾可情攪了攪手指,而後壓低了聲音道:“我確實有事需要你幫忙。”
張小蝶怔愣住,“什麼事?”
鍾可情朝她招了招手,湊到她耳邊道:“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患了絕癥,那就算奶奶竭盡全力爲我說親,那應家大少爺也是決計不會願意娶我的。”
“絕癥?!”張小蝶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小姐,你……”
“也不是非要真得患上絕癥,只要癥狀看上去像,就可以了。”鍾可情咬了咬牙,“你幫我到外頭找些藥來,要那種吃完就會流鼻血,卻又對身體沒有太大傷害的藥。”
“小姐是想裝病?”
鍾可情抿緊薄脣,點了點頭。
“小蝶,你可以一定要幫我,除了你,我信不過其他人。”鍾可情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張小蝶看著她那誠懇萬分的眼神,腦海中便回想起鍾夫人去世時的場景,她心裡一慌,趕忙低下頭去,拉住她的手道:“子墨小姐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辦妥。”
望著張小蝶的背影,鍾可情手背在桌面上有意無意地敲打著,眼眸中狠色盡顯:“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妥。”
張小蝶出了醫院,即刻給季子姍打了電話。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去打探過她的真實想法了。”她將從鍾可情那裡聽來的消息轉告給季子姍,“她表面上答應了婚事,其實已經想好用裝病來躲過這一劫。她還讓我幫她找些藥……”
她的聲音漸漸低弱了下去。
季子姍卻突然來了興致:“我就知道那小賤蹄子不簡單,想不到她真的一早就有打算。既然她想要裝病,那我就送她大病一場吧!她想要的藥,明天一早我就準備好,你給她送過去,送她上路!”
“什麼?!”張小蝶的聲音顫抖起來,“我幫你做事的時候,你就答應過我,你不會傷害子墨小姐的……”
“不是爲了傷害她,我爲什麼要找你幫我?真是可笑!”季子姍也不怕坦言,“如今你殺了她的姨母,她若是知道真相的話,你跑不掉的!你跟著你家小姐也不少年了,應該見識過她的手段。應可可只是有嫌疑,就被她關了三天,倘若你蓄意謀殺的事被她知道,你以爲她會放過你麼?!”
“這……這一切都是你指使我的。”張小蝶死死咬著下脣,“我是被逼的。”
“我本來就是她的敵人,我無所謂。但是你不同,你是她的朋友。相較之下,朋友的背叛更讓人心寒!”季子姍銀牙一咬,面上兇光盡顯,“你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和我一起殺掉她,以絕後患!”
張小蝶身子一顫,整個人癱坐下去。
季子姍又在電話裡假模假樣地開導她:“你想想你的父親和母親,只有解決了季子墨,你們一家人才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張小蝶抽泣著應承:“好,我做。”
想要置人於死地的藥並不少見,難就難在季子姍不想漏了自己的底。
下午四點多鐘,科室裡面大多數人都去了會議室聽老教授作報告。季子姍知道應可可懶於學習,肯定不會去,於是她也特意留了下來。
彼時,應可可正在翹著腿,脫了高跟鞋,一邊戴著耳機聽歌,一邊給腳趾甲塗著大紅色的指甲油,妖豔的紅就如同人體裡滴出來的血一樣,叫人看了心底發顫。
季子姍不動聲色地走過去,而後在她的桌面上敲了敲:“賣個消息給你,跟季子墨有關。有沒有興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