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沐清歡笑得狡黠的臉,祁墨心裡一動,不由自主的撫了上去,沐清歡一怔,下一刻,他順的就按住她的臉把她給按到了地上。
“等著!”
沐清歡坐在地板上半晌纔回過神來,看著祁墨壯士斷腕般大步走向雪地,她頓時噴笑!
其實她真的是開個玩笑而已??!
她趕緊趴到窗戶邊,笑看著祁墨站在雪裡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始的無措,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祁墨看了過來。
“先推個雪球!”沐清歡喊了一聲,祁墨顯然聽不見,臉色越來越黑。
沐清歡靈光一閃,撥通了他的電話。
“說!”
沐清歡乾乾一笑:“你會堆雪人嗎?”
“……”
“先捏個小雪球,然後在地上滾,越滾越大,滾兩個,一個大的一個小的……”
“你讓我在地上滾?”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那麼沐清歡絲毫不懷疑,自己已經(jīng)死過很多次了。
“嘿嘿……不是讓你在地上滾,是你拿著雪球在雪地滾。”
隔著飛雪與玻璃,祁墨望著鼻尖通紅滿眼笑意的沐清歡,暗暗捏緊了手機。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雪越來越大,祁墨終於不再跟沐清歡對峙下去,他將手機扔兜裡,彎下了修長的身影。
他戴著她的紅圍巾,修長的身形幾乎被飛雪覆蓋,變成了漫天雪花裡的一抹剪影。
沐清歡微歪著頭,笑意濃然的看著。
祁墨的臉,因爲運動慢慢變得紅潤起來,連動作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僵硬,把一個小雪球推到了直徑半米的球,然後徑直推到玻璃窗外,沐清歡的面前。
隨即又去推第二個……
很快他就堆出了一個大概,眼看他就要取下圍巾繫上去,沐清歡拍拍琉璃,指了指雪人的頭,又指指自己的鼻眼,立刻就看到祁墨的臉色垮了!
沐清歡雙手合十拜託,一臉的討好的笑。祁墨臉色又沉了幾分,隨便扯下旁國邊的兩片葉子,咄地按了進去,成了一對綠葉眼。
沐清歡忍著笑,還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正在這時,飛雪裡隱約走來一道人影,在屋子裡的沐清歡還沒看清是誰,外面的祁墨已經(jīng)聽到了聲音、
“祁先生,好巧?!?
祁墨的動作陡然停下,揚眸望去,楓蕘穿著一件大衣,雙手揣兜裡,正踏雪而來。
一步一步,優(yōu)雅而從容,溫和而友善。
可是祁墨無端的討厭這個人。
他收回視線,對楓蕘視若無睹。
“祁先生這是,”楓蕘望著他面前看不出形態(tài)的東西,嘴角微揚:“在堆雪人?”
祁墨剛纔一直黑沉的臉色倏然變成平常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從地上推起一顆碎石按在雪人的鼻子處,一擡眼,琉璃窗後的沐清歡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身後晌起她的聲音:“老師?”
“啊,是清歡,你也在呢?!彼囊暰€在兩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笑了笑:“正好我有事找你?!?
桌上茶香嫋嫋,熱氣氤氳。外面銀妝素裹,屋裡暖氣充足。
沐清歡泡著茶,給祁墨倒了一杯,又給楓蕘倒了杯,問道:“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這家店的老闆是我朋友,他說請我來體驗一下,反正我也沒事,孤家寡人一個,就來了。倒是沒想到,你們也會在。”楓蕘喝了口茶,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本來我還想去你家裡找你的,現(xiàn)在倒也省事了?!?
沐清歡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一年之前你寫的那篇論文,有關催眠的,你還記得麼,因爲涉及到的東西太令人不可思議,所以你沒發(fā)的那篇?!?
“哦!那篇啊。”
“是啊,想起來了?”楓蕘喝了口茶,挑眉讚道:“嗯,有進步。”
沐清歡謙虛一笑,見祁墨一直沒說話,便解釋道:“我之前寫過一篇關於催眠能不能對干涉自我意識這一方面的文章,老師說的就是那個?!?
祁墨點了點頭。
楓蕘的視線透過杯沿望了一眼,隨即道:“我在國外認識了一個在這方面有過深刻研究的心理醫(yī)生,我把你的文章給他看過之後,他很欣賞你,想跟你見一面,探討一下有關這方面的問題?!蹦┝怂麊枺骸澳阌袝r間嗎?”
“有!當然有!”沐清歡連忙道:“那他人在哪裡?他什麼時候有空?”
“不急。本來打算今晚給你打電話告訴你的,不過這麼巧在這裡遇見了,不如這樣,明天一早,我們直接從這裡出發(fā)?”
“沒問題呃……”沐清歡轉(zhuǎn)向祁墨,後者握著茶杯,正若有所思的輕輕的搖晃著,也不像是對這茶好奇的樣子。她戳了他一下:“祁墨,明天你一個人回去沒事吧?”
祁墨還沒說話,楓蕘失笑:“怎麼,你還怕祁先生一個人走丟麼?你以爲人人都像你?”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了!我不就是不認識路嗎!”沐清歡紅著臉反駁,底氣明顯不足。
楓蕘不禁大笑。像是無意間掃過玻璃窗那雪人:“不過真沒想到,祁先生這樣的人,居然也是童心未泯?!?
沐清歡尷尬的道:“是被我騙去的。”
“祁先生有這麼好騙?”楓蕘望著祁墨:“如果祁先生不是心甘情願,誰有本事把他騙去堆雪人?”
祁墨猛地擡眼:“你有意見?”
“沒有?!睏魇伒溃骸鞍≌?,我還沒吃飯,你們吃了嗎?沒有的話一起吧?!?
“好?。 ?
“沒興趣。”
祁墨和沐清歡同時開口,說完祁墨瞪了沐清歡一眼,楓蕘從沐清歡面前接過泡茶的杯子:“看來祁先生確實不太歡迎我?!?
“是不歡迎?!?
“不過我對祁先生挺感興趣的?!睏魇佉贿厡⑴莺玫牟璧钩鰜?,一邊笑:“比如,祁先生小時候的事情。”
“太好奇未必是好事?!?
“我也只是對祁先生一個人好奇而已。”楓蕘倒三人的茶杯倒?jié)M,擡起杯子道:“相信每個心理醫(yī)生都會對病人好奇吧,你說呢清歡?”
“呃,是啊?!便迩鍤g正仔細觀察著楓蕘,冷不丁的與他視線撞上,她急忙道:“楓蕘,明天我們幾點出發(fā)?”
“九點吧?!睏魇伷鹕?,理了理衣服:“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不吃飯我可就要餓死了?!?
“我送你!”沐清歡正要起身,手腕被抓住,迫不得已又坐了回去,她不解的看著祁墨:“幹什麼?”
楓蕘露出瞭然的笑意:“不用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他揉了揉她的頭髮,神色寵溺:“明天不要忘記哦?!?
看著在沐清歡頭頂上爲所欲爲的手,祁墨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雖然很快淹沒,但還仍然被楓蕘捕捉到。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隨即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