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如月冷冷的看著低眉順眼的沐清歡,心裡早已經(jīng)有了算計:祁墨的女人,不能是一個不聽話的人。
她突然朝沐清歡走近,沐清歡卻在她接近的時候,就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西如月臉色一僵:“你叫沐清歡是麼?”
“是。”沐清歡眼觀鼻鼻觀心,面對她突然的接近,淡然處之。
“你想成爲(wèi)祁墨獨一無二的女人麼?”這個問題,太具有誘惑力了。西如月知道,只要是女人,就一定有私心。他自己的兒子有多優(yōu)秀她很清楚,沒有女人能夠抵擋。
沐清歡沒有立即回答。而她的沉默正是西如月所希望的,只要有欲\/望,那麼就一定有利用的地方。
她徐徐說道:“你沒有顯赫的家世,想跟祁墨天長地久,不是那麼容易的。”
沐清歡幾乎已經(jīng)猜到她會說什麼,無非就是想讓她攀上對方這根高枝,尋求一個保障等等。
但是沐清歡沒有興趣。
她擡起眸,直視著面前的西如月,這一刻,她突然對她生出一絲憐憫。一個連自己兒子的愛人都企圖收買,不是可悲又是什麼。
她不卑不亢的道:“只要真心喜歡的,誰不想做對方的獨一無二,但是抱歉,我很清楚自己在什麼位置,需要做什麼,可以做什麼,能夠得到什麼……這些我都清楚。”
“你知道你說這些話出來的同時,意味著什麼嗎?”西如月眼神一閃,不相信這個年輕的女人真的是不爲(wèi)所動。
“意味著我將得不到您的喜愛。”沐清歡道。也許更慘,意味著她很有可能培養(yǎng)另一個‘兒媳’。
西如月突然沉默了下來,她靜靜地望著沐清歡,眼神一點一點變成原本的冷漠。
“敬酒不吃吃罰酒。”
恰在這時,房門打開,兩人同時聽到了祁渡的怒喝:“祁墨!”
祁墨面無表情的走出來,拉起沐清歡的手腕,連看都沒有看西如月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西如月冷冷道:“沐小姐,你成爲(wèi)不了祁墨的獨一無二。”
沐清歡心頭一緊,下意識的想回頭去看西如月的表情,祁墨已經(jīng)拉著她過了一個轉(zhuǎn)角,將一切拋在了身後。
回去的途中,祁墨沉默著,沐清歡也沉默著,祁恆看了看兩人,也沉默不語。
這種古怪的氣氛,一直持續(xù)到第三個十字路口。
祁恆的手機來電打破了這份靜謐。
沐清歡的腦海裡,一直是祁渡跟西如月的話交替盤旋,時而是祁渡那句‘小堯’,時而是西如月那令人心驚肉跳的陳述語。
她很想問祁墨,有關(guān)‘小堯’的事情,可是如果問出來,會不會讓人覺得她太小家子氣?
而且祁墨從來沒對她承諾過什麼,她以什麼立場詢問他?
萬一……萬一那個小堯,真是簡瑜所謂的‘祁墨的心上人’,她該如何自處?
沐清歡腦子裡一團亂,亂麻一樣的思緒直接導(dǎo)致的後果,就是心情差!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車子停在了別墅外。
祁墨轉(zhuǎn)頭盯著身邊這個皺著小臉悶悶不樂的女人,淡淡道:“你打算在車上過夜麼?”
沐清歡乍一擡眼看到別墅,片刻的怔忡過後,急忙要下車,但是卻忘記了解開安全帶,身體被拉回了坐椅上。
祁墨嗤了一聲。
沐清歡本來就差的心情更差了。
她默默地下了車,腳步飛快的向前走,祁墨關(guān)上車門,望著她的背影,卻是一頭霧水。
祁恆道:“少爺,你跟夫人又吵架了?”
“什麼叫‘又’?”祁墨道:“女人就是麻煩。”
祁恆咳了一聲:“可是男人就是愛女人。”
祁墨眼神飄過來,祁恆恭敬的道:“公司有個緊急會議,我先走了。”
“嗯。”
祁恆逃一般離去,祁墨在門口站了幾秒,才提步走進去。
沐清歡倒了兩杯水放在桌子上,卻沒有看祁墨,而是抱著杯子出神。
祁墨直接越過她往樓上走,沐清歡突然擡起頭:“你去哪裡?”
“洗澡。”
這大下午的洗什麼澡?
然而祁墨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裡,留下沐清歡一個人癡癡的坐在客廳,捧著一杯溫水心情像被塗了黑色顏料一般黑暗。
她承認她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她對那個小堯和祁墨心上人這之間的關(guān)係耿耿於懷。
祁墨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如果真的是他所愛的人,那麼她應(yīng)該怎麼自處?祁墨既然有心上人,爲(wèi)什麼還要來招惹她?
如果……如果她跟那個人放在祁墨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別人吧。
她喝了一口水又一口,水都喝見底了,祁墨纔下來。
他換了家居服,隨意的走下來,沐清歡回頭望去,祁墨就像一個神,緩緩走下神壇,那般高貴優(yōu)雅。
“你看什麼?”祁墨的聲音驚醒了她,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祁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她面前,正將水杯送往嘴邊。
沐清歡腦子一抽,一句話沒過腦就脫口而出:“小堯是誰?”
祁墨喝水的動作僵住,然後就再也沒有喝下去,他緩緩彎腰將水杯重新放回桌面,沒有感情的望著她:“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
“剛纔你跟你父親爭吵的時候,我聽到的。”
祁墨坐下來,淡淡道:“以後別再提了。”
“那是你愛的人是嗎?”……問出來了。呼,可是卻沒有一絲輕鬆,她嘴裡漫延開一縷澀然,這一瞬間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懷疑丈夫有了小三的女人一樣疑神疑鬼。
太LOW了。她想。
祁墨沉了臉:“沐清歡,你在發(fā)什麼瘋?”
沐清歡呼吸一窒,嘴角揚起一抹諷意:“沒什麼,我去做飯。”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祁墨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目光深沉難測。
但是接下來的兩天,他明顯的感覺到沐清歡在跟自己賭氣,早起上班,下班做飯,也不會來煩他,他問什麼她答什麼……如果他還不知道她在賭氣的話,那才奇怪。至於爲(wèi)什麼賭氣,他始終不明白。
難道只是因爲(wèi)他沒有告訴她小堯是誰?
那女人也太不可理喻了。
祁墨完全不理解這種生物。索性隨她去,氣總會消的,他不相信沐清歡能堅持一直用這種狀態(tài)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