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早就習慣她的言論了,這傢伙人畜無害都是表象,內裡那叫一個殺伐果斷。只不過都被她掩藏在起來。
她灑脫不羈,不拘小節,任性妄爲,隨心所欲。但是說實話,沐清歡卻能感覺到,容七是真正的對自己好。
你問她爲什麼對她好?
容七說,順眼。
看,多隨意。
容七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喂,別裝傻,反正今天你不讓我去我也要去!”
“誰說不讓你去?你容七小姐屈尊降貴給我慶生,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讓你去呢……”沐清歡攬住她的手,發現她手特別冰涼,想起了以前不知道在哪裡聽過的老人家說的話。
有一種人,天生手足冰涼,這種人特別專一重情,一旦動情,哪怕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她將圍巾摘下來給容七戴上,沒有察覺到她盯著圍巾看時的異樣,挽著她有胳膊往外走:“吶,咱們先約法三章,不許喝醉,不許打架,不許偷東西。”
容七摸了摸尚帶著她餘溫的圍巾,笑得格外豔麗,這還是她這輩子冬天裡收到的惟一一條圍巾呢。
心裡頭被暖融融的感覺包圍,她卻嘟起紅脣故作不滿道:“你從我業界第一神偷,會看上普通的東西?哼,至於打架麼,你放心,你的生日,就算是顧以南親自過來,我保證都跟他和平相處,絕不動他一根手指頭。”
沐清歡頓時大笑,見她嘟著嘴滿臉不開心,她第一次覺得,原來二十多歲的女人賣起萌來,實在是讓人無法抵擋。
兩人坐車去往坐車的地點,經過某個紅綠燈的時候,容七咦了一聲,沐清歡來不及發問,她就已經打開車門拋下一句‘你先去我把上就來’的話,迅速的消失在視線裡。
沐清歡和司機同時傻眼,司機是個年青人,佩服道:“你朋友速度真快。”
……那肯定的,畢竟神偷之名可不是蓋的。
沐清歡默默地想著,這話卻是不敢說出來的,要麼把人嚇死要麼把人笑死,就讓容七安安靜靜做個神偷好了。
她道:“不用管她,走吧。”
司機笑道:“想管也管不了啊,這可是十字路口呢,也不知道剛纔她下車被拍照沒有……”
車子前行,沐清歡坐到剛纔容七坐著的位置,朝外看了看。容七剛纔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纔會突然跑下去。
視線迅速掃過,最終定格在天橋上。
隔了差不多一百多米遠的距離,沐清歡卻覺得,此時正站在天橋上的白瀟,正盯著自己。
神情漠然。
而容七,則正從一另頭跑上去。
看著遠去的車,白瀟收回視線,同時肩頭被人拍了一下。
“美女,一個人寂寞嗎?”
白瀟捉住她的手,眼看就要把那隻手腕給扭斷,容七卻早有防備,身體憑空一翻,一腳踩在欄桿上,另一隻手摟住白瀟的脖子,半個身子懸空。
她衝她眨眨眼:“你說咱們倆同時下落,誰先墜地成墊背的人?”
白瀟一使力,將她拉起來,並肩而立。
容七道:“你一個人在這裡幹嘛?沐清歡過生日,我請你,去不去?”
白瀟不說話。
容七哧了一聲:“好歹她救過你吧,反正你站在這裡也是發呆,不如跟我一起去玩玩?”
白瀟道:“不熟。”
“不熟可以陪養嘛,慢慢就變熟了。”容七拉著她就走,不容拒絕的道:“乖乖女是沒有朋友的,姐姐帶你去喝酒!”
白瀟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她的手,容七笑瞇瞇的轉頭對她說:“好孩子不可以甩開別人的善意的手哦。”
白瀟:“……”
鮮有行人的天橋上,一個笑得春光燦爛,一個冷著一張臉,任由她拉著往前,漸漸消失在夜色盡頭。
沐清歡來到ktv,簡瑜已經等在了那裡,身邊跟著祁東。沐清歡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立即發現了不同。
她對簡瑜使也個眼色,簡瑜翻了個白眼,大咧咧的道:“你眼抽呢是吧?有話就說!”
沐清歡道:“你馴服了祁東這隻到處發\/情的小公狗?”
祁東淡淡道:“大嫂,我跟你老公可是兄弟,公狗不公狗,你慎重著用這個詞。”
沐清歡笑呵呵的道:“原來物種不同也能做兄弟麼?”
簡瑜斜了祁東一眼:“閉嘴。女人說話男人別插嘴!”
祁東臉色變了幾變之後,閉嘴了。
沐清歡望著一臉平靜的簡瑜,一時驚爲天人,拉著她湊到一旁,說道:“行啊你,你居然把一個花花公子生生馴成了忠犬,士別三日,當真是刮目相看。”
簡瑜不以爲然:“你想多了,我他麼爲了他擋了子彈,他就是心裡愧疚,才暫時變成這樣,你真以爲一個人的本性可能輕易的被改變嗎?別開玩笑了,你信不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本性暴露。”
“那你更應該在這段時間,讓他離不開你。”
“錯。”簡瑜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男人他不是風箏,不是你拉著線他就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偶爾放養著,讓他知道外外花花世界的殘酷與虛僞,他纔會體會到家庭的美好溫馨。”
沐清歡汗嗒嗒地流:“說白了不就是欲擒故縱?”
“no!”簡瑜道:“這是在保護自己,不曾想要過全部,他離開的時候就不會失望,他來的時候也不會驚喜。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坐看庭前花開花落,閒看天邊雲捲去舒,什麼時候咱們達到那種淡外處世的境界了,什麼時候咱們就不會再被傷害了。”
沐清歡不禁爲祁東默哀,那傢伙也不知道哪裡得罪簡瑜了,瞧這勢頭,大概是打算好好跟祁小少爺好好玩一遭了。
可憐的祁東,此時還眼巴巴的像只忠犬一樣,眼睛時刻不離簡瑜。
“對了,我今天帶了一個朋友來,性格麼,扮豬吃老虎型的,比較張揚,愛恨分明倒是跟你一樣。”沐清歡道:“等會兒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好啊。”簡瑜與她碰杯:“難得你除了我還有別的朋友,我倒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入得了你的眼。”
沐清歡嘴角抽搐:“就是一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