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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晚餐

孫江龍眼看著剛剛起了兩層的房子轉眼間就移成了平地,可面對這麼多人竟嚇的連去掙扎一下都沒有了勇氣,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和他一樣的是那些手下,老大不發話,別人當然也就只能幹看著。

孫江龍走到南憶風的面前,他的心裡不服,畢竟還是有些傲氣的。

“南憶風,算你狠,今天我認栽了,不過只要你們家在這裡一天我就不著急,咱們走著瞧哈?!?

威脅人是不用付出代價的,孫江龍說這些狠話更多是給自己挽回面子。

南憶風想跟孫江龍去解釋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想和任何人爲敵,她和父親母親一樣,只想有安穩的生活,可是孫江龍這號人做出的這種事值得她去解釋嗎,值得她去妥協嗎?

段烏齊拉住了南憶風。

“不要管他,他也就是說說而已,今天他會記住這個教訓的?!?

段烏齊又向著往家方向走的孫江龍高聲喊道:“哥們,不要幹違法的事……”

孫江龍轉過身,他確實沒少幹違法的事情,可是望向南憶風身邊的這個和他年齡相仿小夥子,那不怒自威的表情讓他甚至不敢回一句話,孫江龍也只是看了段烏齊一眼,繼而又轉身大步走掉,彷彿邁的步子越大他的氣場越足似的。

本不想和孫江龍鬧得太僵,畢竟鄉里鄉親,又是兒時玩伴,也許善良的人對待他物都是仁慈的,南憶風反而同情起孫江龍,雖然剛纔因爲他,她是那麼的恨。

童伯心裡痛快,本來是纏繞自己好多天的噩夢,誰知道翻轉會來的如此之快,他興奮的叫大家進屋喝茶,南憶風卻看看已經不早的天色,很不捨的告別了父母。

回到悅海時已經天黑了,徐左說要先回家,到了市裡他們就分開了。

徐左走後,南憶風也要回去。

“去走走吧,散散心?!?

“好?!?

南憶風幾乎沒有拒絕過段烏齊的請求,段烏齊總是讓她安心,今天的事情她心裡猜想應該會和段烏齊有關係,可是他不說她更不去問。

他們走的很慢,段烏齊不知道要和南憶風聊些什麼,總想說點不一樣的話,可是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路邊有幾個男男女女在嬉笑著大鬧,學生模樣,無憂無慮。

“天氣有些涼了吆。”南憶風也像是沒話找話。

“晚上是有些涼了,跟天氣也有關係吧?!?

“你……喜歡我?”

段烏齊愣住了,本來肯定的答案是他早想說出口的話。兩個人都停在原地,他呆呆的望著南憶風,他想到了向冬,或許自己再不主動就真的徹底沒有機會了,爲什麼不可以呢。

“是,是喜歡你的?!?

段烏齊儘量掩飾住內心的波瀾,努力控制自己的氣息。

“爲什麼不說出來,我不問,你想什麼時候說?”

“我……我怕你給不了我我要的答案,我還是沒有信心。”

“本來我也以爲不著急,可是現在是有人在追求我了,我也怕,我怕我自己堅持不住,我怕我會答應別人,可是如果不答應呢,我又怕別人會問我拒絕的原因,段烏齊你能給我答案嗎?”

段烏齊想都沒想就把南憶風的手抓了起來,那雙手好涼好涼,段烏齊心疼的放在了胸口。

“憶風,再有人追求你你就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這就是最好的拒絕的理由。”

南憶風的眼淚早就落了下來,雙頰上淚水匯成了兩條淚線,她的手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那溫暖是現實的,是實實在在的,比虛無縹緲的承諾和情話更讓人放心。

這是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壓在自己心頭的一塊石頭,她自責過,因爲童凌薇的關係,她迷茫過,因爲不清楚段烏齊內心的想法,可她更多的是希望,她不想欺騙自己,是的,她是喜歡他的!

“憶風,有一句我很喜歡,叫做‘歲月很長、人生很短’,我不想在短暫的人生裡留下遺憾。”

熱烈的脣印在了南憶風的額頭上,他們相擁在一起,遠處年輕人的嬉鬧猶在,那也是他們的青春,昨天的青春。

段烏齊很神秘的說:“帶你去一個地方,走吧!”

“好!”

南憶風有段烏齊陪著總是很安心,她沒有問他去哪裡去幹什麼,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兩個人在大街上奔跑,南憶風任憑段烏齊拉著她的手,他在前面披荊斬棘,她只要跟著,不問所以的跟著就好了,誰說現實中沒有超級英雄,她的超級英雄來了!

他們來到一個商店裡,段烏齊買了一罐紅色的罐噴油漆,然後她跟著他鑽進一輛出租車,車子在悅海市穿越了好幾條街街巷巷才停下,停在了一個小區的門口,那是一個南憶風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看樣子小區很是挺高檔的。

“肚子餓不餓,我們去吃點東西。”

“什麼?”南憶風以爲自己聽錯了,可她的手已經被拉住。

“哎……想吃漢堡。”

段烏齊剛邁開的步子又停了下來。

“那邊街角有肯德基,剛纔過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下?!迸⒆訉Τ缘目偸敲舾?。

“原來你早就探好了路……那今天咱家美妞就吃漢堡喝可樂。”

南憶風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愛情的滋味,她對段烏齊的好感自兩人相識的那一刻就有,只不過當時是替好姐妹高興。兩個人分手後她確是痛苦的,她希望他們能永遠在一起,她恨不得想替段烏齊去愛童凌薇,在她眼裡,童凌薇和段烏齊是再般配不過了,他們的分手像是把她內心的一切美好都戳破了,好長一段時間她還在試圖勸和他們,直到要結束四年的大學時光時,她才發現,她是那麼的不捨,不捨的離開那一個人。

那一個人也是和南憶風一樣,圖書館裡的多少個日子,他看她的背影,滿是憐憫與酸楚。他確幸有她的日子,也害怕分別。

可是直到最後一天最後一刻,他不想走,她也不想走,兩個人的意圖在別人看來是那麼明顯了,內心裡卻仍滿是小心、遲疑、不忍。

不忍的是不忍破壞這微妙的、和諧的好時光和埋在心底的甜蜜回憶。

他們都怕真的說出那樣的話會破壞掉彼此在對方心裡的好形象。

或許,這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是兩個人的。

段烏齊看著南憶風兩隻手捏著漢堡,貪婪享受著美味,她的眼睛突然故意睜大了盯著他,他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他想起在食堂裡的那頓飯,他大口大口的吃,只是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和不安,他希望見到她,他又害怕見到她。

現在好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盯著她,她可以放肆的對著他笑。

他忍不住不摸一摸她的頭,光滑柔軟的發,至少在他看來是。

她很滿足很幸福,當然不是因爲一個漢堡,儘快曾是她的最愛,她在他拉起她的手的那一刻就已經得到了幸福,原來就簡單的愛情就是這樣,他在身邊,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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