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禮禮點了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找了個藉口走出房間,在走廊裡與黎啓寒匯合,低聲討論起來。
“我總覺得有些巧合,”她蹙眉說道,“這次滑雪計劃是因爲我突然到訪才臨時安排的,我昨天才跟田教授提出要去實驗室,今天就被帶來滑雪……這一切推進得太快了。”
黎啓寒卻冷靜地分析道:“不一定。沒有你的造訪,幕後之人同樣可以用別的理由引安昭雁來滑雪場。只要計劃周密,她終究會踏入這個陷阱。”
夏禮禮若有所悟:“有道理……”
“洛城警方已經在調取彭朗的銀行流水了,”黎啓寒繼續說道,“等結果出來,就能清楚他近期有沒有異常資金往來。”
就在這時,安昭雁的房門突然被打開。她站在門口,臉色凝重,眉頭緊鎖。
夏禮禮立刻迎上前:“有發現了嗎?”
安昭雁沉重地點了點頭,側身讓出通道:“進來說吧。”
三人走進房間,安昭雁徑直指向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日誌記錄,語氣嚴肅:“我剛剛覈對了實驗室服務器的完整訪問記錄,發現了一連串異常的數據包傳輸。”
“每次操作都發生在深夜,接收端IP均指向境外某個虛擬服務器。”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對方盜取的是田教授實驗室的核心技術,‘神經幹擾脈衝’發生器設計資料。”
“這項技術能夠在極短時間內癱瘓一定範圍內的所有電子設備,軍事和民用價值都非常高。”
夏禮禮與黎啓寒對視一眼,神情凝重。安昭雁指尖劃過屏幕上的數條關聯日誌:“我追蹤了操作時間、內部系統驗證節點和權限記錄,最後鎖定了一個有權限、且所有時間點都能對應上的人。”
她擡起頭,一字一句道:“是田教授的助理,陳戴維。”
黎啓寒立即取出手機,快速撥通埃文斯警探的電話,語氣嚴肅而急促:“埃文斯,我們剛鎖定實驗室助理陳戴維涉嫌竊取敏感技術數據,證據確鑿。”
“請你們儘快依法對他進行控制,避免證據銷燬或人員逃脫。”
埃文斯警探在電話那頭驚歎道:“我的天,黎先生,你這效率也太驚人了!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黎啓寒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意:“不是我厲害,只是……如有神助。”
陳戴維的住處離酒店並不遠。半小時後,埃文斯警探發來消息:人已成功控制。
掛斷電話,黎啓寒轉向夏禮禮,語氣放緩了幾分:“現在主謀落網,總算能安心休息了吧?”
夏禮禮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嘟囔:“這就睡……”
房間內空調溫度適宜,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睡衣。
黎啓寒的目光不經意掠過她空蕩蕩的脖頸,忽然輕聲問道:“那條雪絨花項鍊……你不喜歡嗎?”
“不好看?”
夏禮禮下意識低頭摸了摸空蕩蕩的脖頸,連忙解釋:“不是不好看!挺喜歡的,怕今天滑雪動作大給弄丟了,才小心收起來了。”
她眼睛一轉,立刻反將一軍,“而且黎隊你不也沒戴我送你的聖誕禮物嘛!”
黎啓寒眉頭微挑,露出一副“你還好意思提”的表情,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又嫌棄:“你送的是那個帶著馴鹿角、還掛兩個毛絨球的小女生髮箍。”
“夏禮禮,你覺得我能戴著它開警隊視頻會議、出門上街?”
黎啓寒淡淡瞥她一眼,補充道:“敷衍得要命。”
夏禮禮立刻假裝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神飄忽:“啊,好睏好睏,不聊了黎隊,我真的要睡啦!”
黎啓寒沒再多說,轉身從自己房間取來一整盒助眠蒸汽眼罩,塞進她手裡:“客房服務待會兒會送熱牛奶來,你們倆記得喝。”
黎啓寒走後,一旁的安昭雁忍不住感嘆:“禮禮,你這表哥真的好貼心啊!不像我親哥,除了跟我搶吃的什麼都不會。”
夏禮禮只能訕訕地笑。她還是頭一回聽人用“貼心”這個詞來形容黎啓寒這座大冰山。
第二天上午,夏禮禮陪同安昭雁前往洛城警局配合筆錄工作。
兩人剛走進警局,就見到田教授早已等在那裡。
他一見到安昭雁,立刻快步上前,關切地詢問道:“小安,你沒事吧?昨天的事情太嚇人了,沒受傷吧?”
他語氣中充滿感激,繼續說道:“真是太感謝你了!”
“要不是你心細,從系統日誌裡發現了異常,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跟了我十年的助理竟然會背叛我,還把這麼重要的核心技術數據偷偷賣給犯罪組織!”
安昭雁搖搖頭,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多虧禮禮一直陪著我,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待安昭雁隨警員進入詢問室後,夏禮禮從田教授那裡瞭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田教授的助理陳戴維因沉迷賭博欠下了鉅額債務。
爲了償還賭債,他利用職務便利,暗中拷貝了實驗室的核心技術,“神經幹擾脈衝”的相關數據,並打算將其出售給境外犯罪組織。
在此期間,他通過後臺監控發現安昭雁也曾拷貝過部分日誌,雖不清楚她究竟發現了多少,但做賊心虛,擔心自己的行爲已經暴露。
於是,陳戴維開始謀劃如何除掉安昭雁。
他知道安昭雁熱愛滑雪,便萌生了在滑雪場製造“意外”的念頭。
他向意圖購買數據的犯罪組織申請了一筆專項經費,用於買兇殺人。
恰巧,他以前就在賭場結識了安昭雁的滑雪教練索恩,兩人一拍即合。
雪山環境惡劣,極易僞裝成意外事故,同時也能借此機會搜索安昭雁隨身攜帶的加密硬盤,徹底消除隱患。
夏禮禮仍有些不解,追問道:“那纜車到底是怎麼壞的?也是陳戴維讓人動的手腳嗎?”
田教授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無奈:“具體原因目前還不清楚,警方仍在調查中。畢竟事情發生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調查結果沒那麼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