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道:“有擅長使用黃風的,還有能夠飛沙走石的,也有自身帶著法寶,可以陣前斬將的,還有坐騎是罕見異獸,吼一吼,戰馬便骨軟筋酥的。”
“陛下,什麼樣的異獸?”趙倜驚訝道,沒想居然有罕見獸類出世。
“都是一些本來沒有的東西,這次天地大變後滋生了出來,形象種種怪異,性子暴劣殘惡,個別還身具特殊術法,類似妖法之流。”趙煦道。
“是山海經上所記載的那些兇獸嗎?”趙倜問道。
“從前方傳回的軍報來看,有一些相似,有一些卻自古從無記載,也不知是何變異而來。”趙煦道。
趙倜聞言沉思,看來天地大變之後事物改換遠超自己所想,速度竟是這麼快,這種東西都出現了。
“其實大宋境內也不是沒有異獸,前陣子終南山上的道觀還擒獲了一隻類似四不像的野獸,生有異力,能辨識正邪,奔跑起來蹄下宛如黑雲包裹,疾快如風。”趙煦道。
“哦?這般異獸,終南山人是怎麼抓住的?”趙倜道。
“那山上靈氣濃郁,道觀內本就有些古法傳承,被一名老道人練得,發現異獸後用計謀配合法術,這才擒捉住獻至了東京。”趙煦道。
“原來如此。”趙倜點頭:“陛下,講武講法兩堂的事情如何了?”
趙煦道:“都有興旺之勢,這次便有兩堂之人跟隨出征,若是沒有這些人,早便僵持不住,敗退而回了。”
趙倜道:“如此最好,臣心中多少也有些分數。”
趙煦道:“之前西路軍叫章楶權事,十一弟過去只讓他協助,不放心他來主持。”
趙倜道:“陛下明斷。”
趙煦點頭:“東路軍蔡京領著,蔡京編撰武經大有所成,自己武道也是修煉有得,再由折克行、種師道、姚古、劉法、劉仲武等將領輔佐,對陣方面沒太大問題,唯有契丹那邊妖術層出,吃了不小的虧。”
趙倜道:“草原存有異力,不過十六州位置並非草原,對方能叫講武講法堂之人不敵,必然是薩滿教那邊搗鬼。”
趙煦道:“八弟此言有何說法?”
趙倜將在彌娥川城前遇刺之事講述一遍,又從身上取出“萬花筒”給趙煦觀看:“陛下,這便是薩滿教從薩滿天處請來的法器,具不小威力,尤其單個鬥法時使用,會叫對方不備之下陷入眼花繚亂眩暈當中,再施以疾速手段,多數不能避過。”
趙煦眉頭擰了擰,接過萬花筒看了片刻,道:“薩滿教能從薩滿天處得到這種器物支持契丹,我大宋卻是沒地方獲得,之前黃裳編撰道經,帶人走遍福地洞天,各所道觀,那些地方的法器卻全是擺設,沒一樣能用,據黃裳所言,將法力輸入進去後,大多裂開破碎,小部分雖然不壞,卻也是頑石一般只能承受,卻全無什麼神異效果。”
趙倜不語,其實這是眼下與遼對戰的第一難題,軍兵戰馬器械這些東西多點少點無所謂,畢竟彼此都有,儘管不存在什麼平均,但可以憑藉戰事爭取,可法器卻不一樣,對方有自己沒有,那麼直接就立於了被動之地。
雖然不能說擁有法器就能打敗大軍,左右戰場勝負,但總是有一定的壓制性,尤其對前方沒有道行的將領會造成極大威脅。
趙煦道:“那薩滿天也不知是何等鬼神,想我中原神州這麼多名山大川,古來勝地,都沒有一件真正法器存在,祂卻能降下器物給門下教徒使用。”
趙倜沉思道:“中原未必沒有,也可能是沒有發現吧,畢竟山川太多,觀寺繁密,黃裳也難以走全,也不能全部認得。”
趙煦道:“希望如此,八弟對這件事有什麼應對?”趙倜想了想:“雖然眼下沒有法器,但總有符籙道法存在,龍虎山、茅山道、福地洞天各處道門,總能夠畫些有用的符籙吧?”
趙煦道:“這個確實,講法堂內就有人會畫符,此番隨軍,在陣前派上了不少用場,十一弟身邊的那個神霄道同樣擅長此種,也是我思慮再三叫十一弟去西路軍中協助的原因。”
趙倜道:“除了符籙之外,臣覺得雖然沒有法器會有些掣肘,但還有個應對的辦法,就是……奪取。”
“奪取?”趙煦聞言眼睛微微睜大,裡面白色部分愈發明顯,看起來十分空洞滯悚,有些死氣沉沉之感。
“就是奪取。”趙倜思索道:“沒有法器沒關係,只要對方有,所謂沒有槍沒有刀,敵軍給我們造,既然我軍眼下沒有法器,那就想辦法取了對方的過來。”
趙煦點頭道:“八弟說得好,此番燕雲戰事就都依仗八弟了。”
趙倜起身行禮道:“陛下言重,微臣必盡全力爲之。”
兩人接著又聊了片刻,多爲天下變化,道法武學之類,隨後趙倜出宮回府。
此時燕王府內頗爲熱鬧,本來只有管家鄭福寥寥幾人看守,但知道趙倜歸返,金風細雨樓商七任六候四朱三帶了不少手下過來拜見,張羅酒席,一時喧囂非常。
酒筵之上,推杯換盞,商七彙報這段時間東京市井消息,買賣商鋪收入,衆人談笑風生,直到夜色深濃方纔散去。
第二天早晨趙倜起來略做收拾,換了官服,白戰駕車前往宮城上朝。
進了紫宸殿只見氣氛沉重,獸爐青煙嫋嫋,一片鴉雀無聲。
看趙倜走進,衆臣目光全都望了過來,不少人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紛紛衝他點頭示意。
他一一回應,來至班首,就看章惇臉色凝重地道:“燕王殿下回來了?”
趙倜笑道:“陛下聖意,怎能不歸。”
章惇嘆道:“此番北伐受阻,恐得辛苦燕王殿下駕臨陣前了。”
趙倜道:“我受封爲燕,自當首衝於前,以收取燕雲舊地爲己任,哪怕遙領,可也總不好叫此地久懸賊手。”
章惇道:“殿下所慮極是,山前山後故地,必當早日收回爲上。”
這時趙煦從殿後過來,於龍案坐下,譚稹唱班,接著開始議事。
待政務完畢,探討前方軍情,趙煦下旨封趙倜爲河東河北宣撫置制使,東西兩軍兵馬大元帥,權燕山雲中諸州事,三日內出發,主持燕雲軍事。
趙倜自然領旨,隔天中午,點齊了三萬兵馬,出京畿北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