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還真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啊。”男人一頭張揚的紅髮，表情倨傲，“能讓你這傢伙產生興趣的人，我還真想見識見識。”

黑髮男人端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說話的人，“那位大人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

“看出來了。”男人嗤笑道，“真是著迷的很啊。甚至不惜爲他建造一個…”

打斷男人的話，“你怎麼有空來這裡。”

“喂喂，說了幾句話就要趕人啊。”男人的表情似是無奈，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惡意，“哈，本是爲了找到一個好資質的實驗品，誰知道竟然把我們的天才大人搭進去了，夠那羣傢伙忙得了。”

黑髮男人的眼神閃了閃，腦海中瞬時出現了剎那的殺意。

“嘖嘖，爲了個原住民竟然要謀殺朋友啊~”男人誇張的環抱著胸，“你捨得殺掉你唯一的朋友嗎~”

“那麼我的摯友，願意爲我去死嗎~”露出了一個笑容，他語氣親暱，“去死好不好。”

“咦——”男人咂舌，“你真是越來越變態了。鬼才願意和你做朋友，你就好好享受和你的‘大人’相愛相殺吧，我去找我家丹尼爾玩去了。”說著，男人的身影就漸漸變淡，直到消失在了房間中。

想著被那人親暱的稱呼的‘丹尼爾’，那個被浸泡在液體中的黑色心臟，‘彼此彼此。’黑髮男人垂下眼眸，‘相愛相殺？怎麼會。我怎麼會傷害他呢。至於鏡玉的那些老傢伙…如果敢打擾他的話…’

………..

‘這種位面，真是讓人倒胃口。’

看著眼前的監牢，他如是想到。

被要求尋找實驗品，爲鏡玉組織測試新開發的穿越器。但這些傢伙…真是連實驗品的資格都沒有。

儘早結束吧。

這麼想著，他面無表情的走向面前用金屬做成的圍欄，伸出手…

開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是一個少年。

少年13,14歲的年紀，頭髮亂糟糟的，瓶子底厚的眼鏡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反常的，他身上穿著的白大褂卻十分整潔，沒有一絲褶皺。

少年緩步走到圍欄前，不發一言，似乎在觀察他。

沒有猶豫，他徒手將金屬的圍欄從中撕開，一步一頓的走到少年面前，扼住了他的脖頸，漸漸用力。

“嗯，比人類更具優勢的體能。”少年忽然開口，聲音中沒有一絲慌亂，“你聽得懂我的話嗎。”

他微愣，隨即目光中多了些戲謔，他鬆開手，看著少年跌坐在地上，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他想要看看，這個少年到底想要做什麼。

少年的眼鏡摔在了地上，他也不在意，只是脫掉了沾染上灰塵的白大褂，站了起來，“嗯，還能聽懂語言，神志似乎也正常。”

沒有了眼鏡的阻隔，少年的黑眸暴露在了他眼前。

少年的眼神是如此乾淨，卻又彷彿隱藏著黑暗。沒有恐懼，沒有狂熱，平靜的就像是深潭，冷靜到近乎冷酷。

從這雙眼睛裡，他看到了少年無堅不摧的內心。

因爲沒有任何在乎的事情，所以不會被傷害。

“你就是我第一個實驗品了。”少年微微勾起了嘴角，“你就叫做…”

“司卓，司卓…”門外忽然傳來少女焦急的呼喚聲，少年毫不在意的打開門，說了一聲，“很吵。”

少女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一個笑瞇瞇的女孩出現在了房門口。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珠，但看到少年時眼中的喜悅卻是那麼真實。她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少年身邊，一臉好奇的看著他。眼神中隱隱有著戒備。

“嗯，你就叫做珺吧，和琨一樣，都是美玉的意思。”少年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絲毫沒有分一個眼神給身旁的少女。

高傲，無情，卻又是…如此的吸引人。

跟在他旁邊，就讓我看看他能成長爲怎樣的人吧。

他聽見自己這樣說，“我的榮幸。司卓大人。”

………….

“在想什麼，眼神都直了哦~”青年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

黑髮青年笑瞇瞇的用手敲了敲桌子，“這麼清閒還真是少見啊，你不是一直都在和文件山做鬥爭嗎~”

珺的手指動了動，站起身爲青年讓座。

“要不要喝咖啡，不加糖只加奶對吧。”青年晃了晃手指，“作爲你爲我工作的犒勞。”

珺的眼神暗了下去。

“不必了。”他回絕道。

‘是記憶刪除的不徹底嗎…竟然還記得這種事情…軒轅殊的習慣嗎…呵…’珺擡眼看向青年，此時正衝自己笑著的青年，似乎和當年的少年不同了。

但珺知道，青年笑容背後，是從沒變過的冷血和無情。

曾經的那個人，即使是在殺自己的時候，也掛著這樣的笑容。他殺人，就像在做一件普通的小事，沒有絲毫殺意。

就像在說‘我相信你’時的輕描淡寫，在最後，那人對自己說，“再見了，殘次品。”

這樣的人…在殺掉琨的時候…哭了。

不可否認，那個一直陪伴著他的女孩，琨，曾經觸摸到他的一點點真實。以她的死亡爲代價。

而現在這個名爲琨的女人，將永遠不可能再次觸到那人的真心了。

那位大人，不應該有所牽掛。

琨，總部的那些傢伙，甚至是…自己，都不配在他的心裡佔有絲毫的位置。

‘司卓大人，我是如此的…愛著你啊…’珺在心中嘆息道，他看向青年，恭敬的開口，“主人，試驗皿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