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燭……”
“我知道。”他輕輕回覆,“所以我並不怪你的。”
“嗚嗚”曲小九她其實是脆弱,她在他面前總是脆弱不堪的。
她真的把他當做喜歡的人了。
看著她睡著了,這才鬆了口氣,默默地替她擦掉淚花。
說真的吧,他很心疼,心頭莫名地抽痛著,這個女孩究竟以什麼樣的位置喜歡他,他突然一點也不想考慮。
也許讓這個女孩快樂開心些,纔是他對她最好的回報。
而他看到那樣脆弱的她時,心中突然騰起一股名爲“護短”的衝動,顯然一切都已經無法掩藏。
正午,就被找到大廳裡,南泰坐著,居然一臉歉意的看他,那樣子的南泰當家,似乎又蒼老了幾分,南燭這個二當家卻平淡的問:“怎麼了?”
南泰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說:“邊疆告急,大概需要去一趟,而我得往東邊去,那邊也發生了什麼事,兩邊無法兼顧,只能讓你去了。”
這一次居然是同時兩邊都有問題了麼
南燭這才蹙了蹙眉,說真的這回並不是特別想去。
南泰一直看著他,眸子裡有些東西說不清楚,“九兒就讓她在家裡等著,你儘量別讓她多等。”
南燭還是明白自己的作用的,他緩緩地點了點頭,他明白。
南泰低低地嘆了一聲,“大哥只希望你能幸福,也好了結葵兒那丫頭的心意。”
南燭是因爲明白所以纔沒多說。
但是,他卻把目光移向別處,不鹹不淡的情緒地“嗯”了一聲,問,“何時出發?”
南泰依舊正襟危坐,固然帶著少許的嚴厲和滄桑:“你儘量早些。我們那些暫時打散的兵力,也沒能夠來得及湊齊,而你也得抽身去邊疆,九兒那邊你也要說明白,你若是對她有情,就自己跟她把話好好說明白。大男兒要有情有義,沒必要躲躲藏藏扭扭捏捏地藏匿自己的心情。南燭,你知道的,大哥其實並不是想要逼迫你生兒育女,只要你幸福,葵兒能夠走得放心就行了。”
那麼多年了,南燭這次才正式的看到了大哥的蒼老無力,南泰此時居然就像個老了幾十歲的老人家,看著他身前那弟弟,固然用那語重心長的聲音說著。
南燭其實有些恍然,南泰與那小女子的心意,已經正確地傳達給他,就現在這樣的情況,這樣子死心眼都爲之懂了,眸子裡染過了然。
南燭在下一瞬又變成一臉沉寂,南泰怔了怔,某個不乖的小女子正好從側門躥出來,南燭一臉沉默地橫著嗓音問,“你在做什麼?”
小女子“呀”了一聲,只是看到義父爹爹正和心上人聊著什麼,後覺的嘆息:“你們在談事情啊?”
恍然大悟。
“你沒穿鞋?”
兩個聲音,說著不一樣的話和不一樣的語氣,南泰突然一愣,後來很自然地笑了:真好,感情提神很快。
只是那對壁人都吃驚的看著對方,女方開口,搔搔腦袋,亂蓬蓬地:“那啥,我找不到,就以爲你拿去修了”
男方狀似惱怒地橫她一眼,怪腔怪調地看她,“不會找別的鞋子嗎?”
女方辯駁,而且很固執:“我就要那雙!”
男方不悅地瞪著女方,忽然不說話了。
女方還沒有
意識到男方的心態,更加言辭上的胡攪蠻纏,開啓了賴皮模式:“不不不不不啊不!我就不,你不給我我就跟你急!”
她以爲死心眼的男人能夠把她的話理解成什麼呢?
於是:“可以,急吧。”南燭說。
“……”
她傻眼,狗急了也會跳牆的,何況這個女孩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子,她“啊啊啊啊”亂叫,然後小腳丫一蹬,大眼睛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一次,就一次,伸手指控:“你騙我!!”
“……”
他騙她什麼了?
南燭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女孩子傲嬌不理他,壞心思的想他肯定把東西扔了。
心裡悶悶的,超級的不爽快。
“九兒,冷靜點。”南泰趕緊下來給他們做教育,指著那個弟弟,神色古怪的說:“南燭你那麼大個人了,就讓讓這個小丫頭不就成了,給她鞋子唄。”
小女子不樂意的小眼神一瞪,多少有點不開心,“義父爹爹,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都可以生小孩子了!”
兩個人吃了一驚,待在原地,小女子似乎沒有發覺,繼續,“我要鞋子!”
南泰那麼大個年紀了,看這個丫頭這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只好憨笑著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們兩口子自己鬧吧,南燭你讓讓她,也記得準備一下,儘早去邊疆”
話纔出口,南泰就意識到了一個不妥的地方,他
“……”
“你要去邊疆?”
看,小女子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哥倆了,那大眼睛裡都滿滿的只剩下詫異。
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南泰卻自然的偷偷的溜走了,他不想在他們倆中被“炮轟”
做肉盾什麼的其實也是種藝術,他老人家一個顯然做不到,也沒那麼個境界。
“邊疆告急,根本無法坐視不管,你覺得我不該去?”
小女子咬著脣,滲入血跡,忽然苦澀地笑了,還沒成功就要分開了麼?
“不該?對我而言,你去哪裡都是正常,你又不是我的誰和誰,是我死皮賴臉的追著你去喜歡你,我怎麼可能對你說這樣的話呢。那樣的話萬一一出口,我對你對大家對千萬百姓,不就成了惡人了嗎?”
南燭看著身前那個女子,他彷彿第一次看到她的無私。
也許是大方也是利落,即使她覺得自己是不希望他走的,可是卻爲了千萬百姓,她居然一口氣說出來:讓他去。
此時此刻那般的高潔,那樣地帥氣著,南燭原本孤傲的背挺了挺,堅毅的步伐,往她的方向穩穩的走去。
他站在她面前,腳步突然頓住,舉手間雖然依舊有些僵直,卻已經很盡力的擡起來把她帶進懷裡,而在她失神的那個瞬間,他用頭抵著她的頭頂,看著她的發,微微沙啞的聲音露出幾分歉意:“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這麼簡單的四個字,以這樣的聲音說出來,倒也別有一番感覺。
可是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在心底開始萌芽,就彷彿很久以前,這姑娘就在某個地方聽到那人嗓音沙啞,彷彿在懇求她,請她等等他。
“儘早回家。”
她低低的嗓音溼了眉眼,眸子裡忽然出現的淚光使她更難受。
她微微地哽咽了。
又特麼
要分開了,這種感覺,真的好討厭。
分離永遠都是悲傷的
赤悠悠地嘆了口氣,也不著急,一點一點的轉過身去,臉上的表情就那樣直白,“原來你以後就這樣”的表情,赤條條的坦白著。
天邢舞驚訝的看他,回敬“你覺得我這樣不對?”
“其實,我覺得你還可以更厲害一點。”
天邢舞默。
而對峙告一段落,是因爲那一聲:“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得記住,你師傅在等你,等你很久了,身爲他唯一的徒弟,你是他唯一愛的人”
這句話,讓她和赤都愣住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天邢舞來不及反應,對方已經一臉震驚的瞅著他身前的女子,而在那時候的曲小九看來,只會覺得這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
而第一次,她再度重溫了那股感覺:從別的人口中聽到的話,居然能令讓她如此窒息,而並不是特別的人,他雖然是她已經無法忘記的人,可是南燭
南燭同樣很重要
他身上有很多她熟悉到過分的味道。
捨不得離開。
她是戀舊的人,是個重情的人,南燭若是那麼愛她,這段時間過來,她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
可是她也許是時候了,該把這邊的事情結束
跟南燭自己義父爹爹說聲拜拜了。
至少,讓她和他說一聲,說一聲她現在要走了。
忽然記起還是長辭葵的時候,那南泰說過曲姑娘是讓他重視的人,可是最終還是不辭而別,那個會笑的南燭也不見了,而今天她要離開
這一定要跟他們說聲再見。
畢焰驍看到眼前那人的表情有些釋然,也微微鬆了口氣。:那麼既然如此,畢焰驍也該告辭了。
“小公主你努力,我們都看著,但是不管如何還是早些回來吧,在這裡那麼久,外頭時間雖然沒有過得那麼快,卻是煎熬畢竟,他還在瀑布外等你。”
小女子點點頭,問:“你要走了是嗎?”
“嗯,我不是說了只是爲了給你傳達這個訊息來的麼,已經弄好了,就該走了,不然你師傅又該怪我了。”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曲小九忽然嘆了口氣,看來她得快些讓南燭接受了。
可是卻不知道,讓南燭接受很簡單,可是那條件卻讓她覺得有些悲哀:希望她一起陪他治理。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也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來
而這樣一拖,就是整整兩個月下來,在這兩個月裡,小女子從來都一臉的悽悽涼涼,整天都在走神!
想詢問怎麼回事,卻發現不知道怎麼問。
南泰看到這樣子明顯就更加擔心了,可是那丫頭總是帶著一幅有些說不清的情緒,默默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南燭接受南泰給他的管理權,當場,她先是嘆了口氣,淚溼眼眶,隨後輕輕的掉眼淚,只是面龐上依舊是帶著幾分笑和幾分悵然。
又是半個月後,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南燭我想給你留點東西,如果還有可能,我想我會回來看你的。”
南燭一臉明白和了解,看到小女子臉上表情有些悲傷,笑了笑,“空了就回來吧,我們大家都等你。”
這話,令她吃驚。
“你爲什麼會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