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蠻荒古域的事情,我總覺得比想象中的還要麻煩,它很亂。亂到讓我覺得還要好久才能處理完。而且很奇怪的是,一回去那裡。
我身爲月息嫣的意識就會受到封閉,只能感知外界,但是無法接觸,可是,天邢舞的靈魂又確確實實是我的,然後我的記憶就是,我在我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情況下,做了一些並不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像被控制一樣,感覺非常的古怪。”
月息嫣的話讓炎夜冥側眉,他悠悠地嘆息:“息嫣,這是那邊固有的限制,最近,輪迴之穴開始慢慢的不按準予的路去走,反而開始慢慢的偏向於奔潰,不出所料,在你輪迴完畢左右,那地方就會徹底崩塌,今後那裡也將成爲無法進入的地帶。”
月息嫣一愣,“奔潰?爲什麼!”
“能量負荷過大,這個蠻荒古域走的離現在太遠,遠遠不能及其相對的南潯泰伯之地,而能量過於負荷的結果就是,它最後奔潰。”
“沒有解決之法?”
“這種天地異物存在的本身就是個不多得的益處,雲山之巔是天傑地靈的聚集地,纔會出現這樣的聖物,你若想一輩子,讓它昌盛,絕無可能,切莫逆天而行。”
“即使是師傅,也無力維持?”月息嫣好奇的問,炎夜冥眸色平靜,“爲師並非掌控天地之人,這種天地異物,存在一段時間就會消散,這是常事。你可不要貪戀其中的一個環節,若是捲進其中,即使是我,也無力救你。”
這是警告,月息嫣知道,她抿了抿嘴,悠悠地看他。
其實心裡總有一句話想要問問炎夜冥,可是始終無法開口,此時是否可以藉著這樣的模式,試探的,嘗試著問問看?
“師傅,那個南燭,以及赤帝,是否與你有關?”
“……”炎夜冥有一瞬間的失神,月息嫣看到了,她微微一笑,“看來是有關係了。”
“月息嫣,輪迴中所見,其實”
“那其實是我們的前世,對吧?師傅你即使不說我待久了也會有所察覺,你和他們太像,而且,就連行爲都如出一轍。而那地方其實只有你和我的前世,其他人都是一個恍。他們雖然存在,卻沒有你我那麼真切,原因就是,洞穴的輪迴,指的是你,和我的輪迴,我們的前兩輩子!是不是,師傅?”
“爲師並沒有隱瞞你的意思,這確實是前世的我們。但是,讓你經歷這些並不是說讓你再過一遍我們之間的種種。而是讓你知道,這是雲山的秘辛。也是雲山一路過來的成長史,它的前身,就是南潯泰伯之地,以及蠻荒古域,而我們,是命定的守護人,這份職責,必須盡力去做。”
炎夜冥長長的嘆了口氣,忽然有些失神,他低低的說了一聲,“爲師若是有朝一日不在了。你也能夠在知道一切的情況下,接替它。帶它平步青雲不說,至少保它依舊就好。”
月息嫣愣住了,炎夜冥這句話,爲什麼有一種,他即將死去的感覺?就好像是在交代遺言,這樣的感覺,讓她非常的不高興。
她走過去,一臉不爽,“炎夜冥你閉嘴,不要再說類似於交代遺言的話,我可不聽,聽了也不做!”
仔細去看她,她其實是故意的,她很不高興,很想揍他,
可是他是她師傅,揍不得,只好罵!
炎夜冥很無奈,一點也不介意她那樣說話,其實他也習慣了,月息嫣一直都是這樣子的。
摸摸她的頭,他很喜歡這樣親暱的動作,她也不排斥,這就夠了。
“你不要太糾結這種生生死死,爲師只是說說,你不必太當真,只要在心裡有個數就行。”
“你閉嘴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聽你說話!”她鼻尖一酸,差點就哭了出來,感覺到她的情緒很低落,又處於即將奔潰的邊緣,炎夜冥好久沒有經歷這樣的事情了,反而也有些不敢有所動作,只是,他的手上,忽然落了兩三滴晶瑩剔透的水珠,炎夜冥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把她弄哭了。
就因爲他說他可能要死去!
“月息嫣,你這樣子,你讓我怎麼辦?”他蹲下來,與她平視。漆黑的眸子深處也同樣有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感情正在風起雲涌,劇烈的掙扎。
月息嫣悲哀的望著他那張嫡仙一般的臉,她淒涼地笑,“你怎麼忍心把我扔下啊”
淚珠一點一點的落下,那句話都被打的支零破碎,炎夜冥心中一緊,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又於心何忍?
只是體內的東西,已經刻不容緩了,只要一個晃神,就會突然爆發,那時候若是無法壓制,他真的就要去了,那時候,她不是更痛苦?
只是
“原來,你已經把我看的那麼重要了嗎,我只是說一聲可能會歸天,你都會壓抑不住地哭了,月息嫣,說吧,你其實已經離不開我了”
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月息嫣哭的很可憐,但是炎夜冥,卻笑的很開心。
他很少笑,但是通常一笑,就驚爲天人。
“我敬你是天才不與你爭鋒。若是你一再頻繁侵犯,我不介意再讓你破個窟窿,但是這回可就沒有了那時的,不需要代價的補天,這種好事情!”
冰寒的聲音夾雜著極其漠然的波動,白衫微揚的身形一頓,忽然之間,就連聲音也戛然而止。
瞬間,九天之上狂風呼嘯著,彷彿就是朝著他鞭撻而去,這彷彿是那天怒,是要把他凌遲處死一樣。
只是若是認真去感受大概還能發現這股氣氛其實很是古怪,再看那天威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威嚴,反而似乎是帶了一絲病態的無力。
炎夜冥固然只是袖袍一揮,卻彷彿那千百里的烏雲忽然停頓了,然後就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退散。
之後它險些出來,似乎是想要重振旗鼓後重返上陣,卻聽的一聲沉悶的巨響,那不僅沉悶而且冰冷,又極具威嚴的嗓音冷漠地驟響:“還不速速褪去!”
彷彿是天地震怒,可卻奈何不得他一絲毫髮。
炎夜冥冷笑,他已經是凌駕於天威之上的人,有他在此,那麼,天威奈她何?
只是這隻限於這時候的他,若是以後自己出了什麼事情,不知道這天威是不是會牽連到那丫頭。
日後難說啊。
他忽然又有些失神,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有些動容的眸子染過幾分無奈。
只是再度晃身之間,他已經回到那個明顯顯得有點冷漠孤獨的宮殿裡,坐在軟塌上休息。
這裡是雲山之巔。
而不是那虛無的地方。
因爲在這裡他見不得月息嫣,而虛無中,能夠遇見,他們的意識,在觸碰,在交談。
而按照往常一樣,他本該復發的病情並沒有如願以償,也許是因爲在這一次之前,他就已經極力壓制過了。
但是這樣一來,他估摸著下一次爆發,可就沒有這一次,或者說像以前那麼那麼的安安靜靜了,但願那時候月息嫣還不會出來纔好。
否則這樣的自己若是被她看到了,看到自己比這幅樣子還要差的模樣,可要怎麼辦呢!
低低地嘆了口氣,深沉的一口濁氣吐出,他忽然望向門外,聲線淡淡的:“怎麼了?”
若是原以爲他是自言自語的,那就錯了,因爲注意下那方向,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來,果不其然,那方向忽然就出現了一個人影,穿著淺灰藍的衣袍,面色俊逸,那表情明顯顯出溫文爾雅的臉頰,這人其實很面熟,若是月息嫣在此,估計一下子就認出來了,畢竟這人除了那畢焰驍以外,還會是誰呢?
畢焰驍總是用一種溫文爾雅的笑看待一個人,此刻卻是帶著一點點的調皮,笑瞇瞇地詢問一聲:“身體還好?”
“嗯,尚可。”
炎夜冥點點頭,畢焰驍卻一臉好奇的上下打量他,“感覺你的氣息似乎並不安穩啊,是不是你和小公主那丫頭親暱過了”
笑瞇瞇地,彷彿抓住機會的貓咪,一點一點的撓,不撓出來一點東西不甘心似得。
“只是給她奪回靈魂主導的東西罷了,這算不得什麼親暱與過度接觸。”
他淡淡的神色平靜地說,忽然端起茶盞,微微抿上一口。
畢焰驍卻幽幽地搖了搖頭,口是心非的炎夜冥,他近日以來早就已經見多了,所以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不過
“很難?”
“難算不上,只是比較麻煩就是。”
“小公主真是可憐,這個師傅真無下限。”
“這是必經之路,與我是否有無下線沒有所謂的任何直接的關係,還有下線這個詞語,它本身就只是一個大概的範疇在形容的,你拿來說事,雖然算不上不妥,但是這似乎也沒有多大用處。月息嫣到底過不過也終究是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再過不久,估計那輪迴之穴也是要奔潰了。她是命定的最後一人,但願她儘早出來。”
“嘿,你果然還是擔心她啊?”畢焰驍“嘿嘿”一笑,兼顧兩邊的炎夜冥居然還擔心這個,對自己徒弟沒有信心?
耶,不可能吧,他是炎夜冥喔!
“自然是有些擔心的,她畢竟也是我唯一的徒兒,若是我都不擔心她,誰去擔心?我又要擔心誰呢?”炎夜冥淡漠的看著畢焰驍,語氣始終平平靜靜的複述著那句,“她是唯一的。”
重複兩遍,這確實還是讓畢焰驍不經意地蹙了蹙眉,這話真的聽著覺得不太對勁兒。
“你,還是保重身體吧,那丫頭暫時還不知道你這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但是知道什麼這些事都是遲早的事,我認爲你還是儘早打算,會比較好,至少對她好我的話也就不妨礙你了,小公主那傢伙的性子,你還是,有點磨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