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野感覺到來自他身邊的小少女的表情上帶著輕微的詢問意思,他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示意他沒事,也沒發生什麼。
長辭葵:“……”
她纔沒說什麼嘞……這廝什麼意思,笑裡藏刀的詭異模樣?
後來,她沒有當時就看到那南泰,南泰是回來了,這一早,就有小廝跑來報告,可是南泰沒有回家。
然而,因爲這樣,所以她首次見到她這個爹爹是她十五歲那年春,在南府不遠處的瓊花林中。
由於某些原因需要選拔地方的一些沒有血脈之力的人,她因身爲首要執行官的南泰的女兒而被招去見父。
而參選的人選,各家各戶的壯年男子甚多,青年男子位居少數。
掌事的官員帶著百十個侍衛模樣的人嚴格把關,瓊花林里人煙如海,熙熙攘攘。
小少女孤零零的站在那裡,手裡拿著那比自己還要高些許的向日葵,環顧四周,發現了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對小少女和南泰而言,向日葵,是他們之間的信物,母親曾經也很喜歡向日葵,於是曾經約定,向日葵也是不需要理由就要信服的信物。
見物如見人。
小少女看著那場外有曲水繞高閣,高閣之上,一人著青色儒衫,年上半百卻有著壯實的魁梧身材,威風凜凜,霸氣逼人,他的面色冷靜不茍言笑。
小少女知道,那個人,就是她的爹爹,南泰!
果然與泰山似的穩重,給人壓迫,也很具有安全感每個進場地的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感覺,大部分的人都是男性,而她一個女孩站在其中,倒也顯得分外突兀。
九曲高臺之上,魁梧的壯年男人自然在那一堆xiong xing sheng wu中,看到了那一抹青綠色的嬌小,心底掠過一抹柔和,聽聞南燭所說,小少女已經長大,出落得水靈靈了,他也就瞬間就知道這個小少女,約摸就是他的小女兒了。
而最重要的是他南泰只有長辭葵這個唯一的血肉女兒。
心中一動,他喊出聲來:“葵兒?!?
那一聲呼喚石破天驚般出現,響徹這片空缺的地界,空氣裡都染著幾分暖,幾分溫馨。
然而同時,這裡的所有的人,都被這一聲吼得有些發懵,愣是回過神來,只看到一抹青綠色的身影站在人羣之中,手舉著比她自身還要高上幾分的大大的向日葵,嘴角的笑容顯得燦爛。
那是,信物。
南泰知道。
長辭葵微微一愣,揚起嘴角的淺淺笑容,乖巧的好像鄰家的乖巧小妹妹,長辭葵也不楞在那發呆,小跑著往上走去,南泰似乎有些激動,恨不得一步就跳到她身邊去把這個小女兒抱在懷裡,他只有這一個女兒。
看到這個小少女,他就覺得,向陽還在,那個女人,也就是……
他最心疼的的人了,向陽啊,他對不起啊。
外人眼裡南泰再怎麼兇狠以及威武,他就算是再怎麼讓人畏懼,俯首稱臣那在這個小少女面前都只會是一個極度疼愛自己女兒的父親罷了。
更何況,他們分離整整十五年這樣的時間,經過那麼多的空白~
從小少女
出生至今,他除了在空窗裡見過這個小女孩,根本無從所知他的這個女兒過的是如何悽慘的生活。
單單是想起那年她要出生,卻爆發的危機,導致他身邊也不再安全,向陽不得不把他的這個女兒帶離,遠遠的離開他……他就覺得整個人都被刀砍似的,火辣辣的疼痛。
壯年男人看著那個朝自己走來的小少女而熱淚盈眶,他的女兒原來已經長的那麼大了……
看著小少女纖細的身子骨雖然弱不禁風,但是還是有好好成長的,想必這幾年來,她過的還算可以,南燭也算是沒辜負他的請求……
啊,向陽,你看看咱們的女兒多麼的健康?。?
他其實不止長辭·向陽這一個妻子,他在於年少輕狂之時也有過好幾任妻妾,可是她們不是背叛後逃離,就是承受不住他古怪的脾氣,承受不住他的血脈威壓而暴斃。
他也曾有過其他的子女,只不過因爲某些原因,他們還未降世朝遭人毒手,夭折於其母親腹中。
而有些人則是承受不住他的索要,害怕他而咬舌自盡!
他也是個男人,年少輕狂時的事件讓他這樣的鐵骨錚錚的大男兒受了挫,整整四十多歲也不曾要一個子女,直到那個女人,固執卻堅韌的女子出現在他面前,爲他洗手作羹湯,爲他消瘦,因他而堅持用她那瘦弱的身子骨來爲他育兒孕女最終有了這個女兒——長辭葵。
雖然隨了母姓,卻是他的要求,他曾說過,即使子女隨她的姓氏,也照樣是他的女兒。
在那懷孕的年頭裡,南泰這樣的大男人願意爲這個女子放下男兒的身段,請求她讓他的女兒隨了母姓。
作爲女人的長辭·向陽,怎麼不會爲這樣的男人覺得感動,她怎能不隨了他額期盼,於是,長辭葵隨了母姓。
向陽的是葵花,她出生在葵花叢中,於是她叫做葵:長辭葵!
南泰看著那個此時此刻就站在他眼前的女兒,心下一片感慨,又有些不知所措,壯年男人一臉期期艾艾,看著自己的女兒卻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她看著她,終於還是有些結巴:“葵兒……爹爹好像從未給過你什麼,葵兒,爹爹可以抱抱葵兒嗎?”
對於這個爹爹,葵有些莫名懷念,好像,鼻子酸酸的,“好啊,爹爹?!?
她喊出的那四個字被埋沒在壯年男人寬闊的胸膛裡,鼻尖縈繞著父親的味道,汗溼的青色儒衫,是那股極少見到的味道,安全,而且讓人安心。
南燭站在出入口,遠遠看到那對相擁的父女倆,父女倆懷裡還夾著那株大大的向日葵,脣角的弧線似有似無地上揚了幾分。
他的任務,大約也算是完成了。
臺下的人一片震驚與茫然,直到那選取隊伍的任務開始,那熙熙攘攘的周遭才逐漸安靜下來,然而南燭卻不做停留,一臉沉寂地往外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情很沉重。
明明有一個燙手芋頭離了手,明明應該是高興的,他卻覺得自己的心頭無比地沉重。
“爹爹……”
小少女喊著那一聲從未喊過幾次的字眼,拉了拉南泰的衣角。
南泰看了看,隊伍的選拔進程順利不需要他做什麼,他微微一笑,
看著他那個顯得萬分嬌小的女兒,似乎能夠想到她要說什麼,蹲下來與他的女兒直視,“葵兒,實話告訴爹爹,你喜歡上南燭了?”
“嗯?!彼粫λ牡f謊話,但是,這個也確實是個謊言,不過卻是個善意的謊言,她需要這個爹幫這個忙。
南燭那樣的人絕不會愛上這個女兒的,南泰知道,因爲那個女子在他南燭的心裡位置很高,很重。
南燭的生命中只有三個女人,一個是請他出來的女人竹簀,一個是讓他認清周圍的人的曲姑娘,另一個就是最近的那個只侷限於親吻的女人姝。
要說這三個人裡面誰最重要,那麼,南泰絕對會說,曲姑娘!
而他愛的人,正是那個穿著永遠只有那麼幾樣的,而且喜歡跟他鬧騰,逗他笑的女子。
記憶中,南泰還隱約記得那和女子。說是女子,其實她不過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子。是個十七八歲了卻還是穿著隨意,從來不畏懼什麼,也不在乎世人是否對自己評判,或者惡言相向,她也從不信服別人,獨立而驕傲。
那個女子,十七八歲,卻只信奉他爲永遠是對的。
那的確是一個時而傲嬌,時而可愛,時而天真,時而單蠢,並且又常常讓人覺得心安的女孩。
那個女孩,從不做讓他家那個冷血的南燭有傷心或者懷疑或者誤會等等包括別的什麼負面情緒的事情。
那個女孩其實很驕傲,很乖張,卻是爲他放下一切陪他留在這個南潯泰伯之地,陪他一起治理。
直到有一天,那個女人忽然就消失了,無影無蹤,連個口信都沒有,從那時開始,那個會笑的南燭又不見了……
南泰現在才知道,那個女人在他弟弟的劫,是禍水,同樣,是這個弟弟心目中,就比向陽在他心中那樣重要,也或許,更重要。
而既然有那樣子的女子出現過,爲他付出過,南燭這樣的人,不可能會忘記的……
南燭就是個死心眼,認定了的東西,不可能會改變。
他的改變,只爲那個姑娘存在。
然而,再無可能性。
直到現在,南泰都可以肯定,他家的南燭之所以不要任何人,就是因爲那個女子還停駐在他的心坎裡。
葵對於父親的沉默,不做評判,她知道,父親是想到了什麼東西纔會有那樣淒涼的表情,不是爲他自己,而是爲了另外的一個人……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南燭!
半餉的沉默之後,南泰嘆了口氣,對於自己的女兒,幽幽的把目光投在她那雙熠熠閃光的眸子裡,看著她,“葵兒,南燭那樣死心眼的人,想要喜歡他,是會很累的,但是作爲父親,我倒是希望你能夠讓他喜歡上你……那樣也算解救了他的一片癡情?!?
“葵兒,在南燭的生命中其實只有三個女人,一個是請他出來,並且成功讓隱蔽了的南燭出來的的女人竹簀,一個是讓他認清周圍的人,後來還得到他那要死心眼的一個人的心的的曲姑娘,另一個就是最近的那個只侷限於親吻的女人姝。我希望你可以成爲這幾個人之後的第四個人,爹爹我不奢望別的什麼的只爲了解救這個癡情固執種,畢竟南燭他……真的太過於死心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