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處已經很久了,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就一起的,但是依稀記得,那天他說,“要不要一起,等想起來幹嘛去再離開也不遲,反正這裡也沒什麼人”這句話,不怎麼喜歡一個人闖蕩江湖的她就點頭了,也沒管對方究竟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其實他這樣說,完全是因爲當初她的話裡透著無家可歸的悲哀,他也許是看不過去吧!
然後,就這樣答應下來之後,她就隨著他到處走,吃喝拉撒幾乎都是一起的,過得日子,就像原始人一樣?
額,可能再高級一些,畢竟她也不至於忘記要管束自己的吃喝拉撒家是一種神奇的地方,之前對他而言只不過是睡覺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家也有味道了,赤看了看他身後的女子,忍不住,不?
他的雙眉是根本就不受控制地皺了皺眉。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種感覺是因爲他身後的那個女子。
這種感覺,怎麼覺得好像是喜歡上這個沒頭沒腦的女人了?
錯覺,肯定是錯覺的。
赤發現這個可能性的時候居然覺得很驚悚他也是那副驚悚模樣,驚悚地搖了搖頭,然後又不受控制地怔怔地盯著她看。
後面若有所覺的天邢舞下意識地摸摸鼻子,不明白他忽然看過來的目光究竟什麼意思,到了家門口,她在他一臉詭異的表情下推開了門,大步走了進去。
赤本想跟進去,卻在站在院子裡打算走的時候,愣住了。
他臉上的表情顯得不怎麼平靜,甚至是已經讓那俊美的面龐上浸染了幾分陰鷙。
他忽然一個閃身消失在家門口,當天邢舞出來問他要不要吃東西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了?
“額?怎麼人又不見了。”大概他突然消失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啊吧,她居然表情淡淡的,聳了聳肩就往裡面走去,還順手伸了個懶腰,看那形式大概是要睡一覺了。
對她而言,睡一覺醒來他就會回來了,如果好運的話,他還會給她準備晚餐。
青色的潭水彼岸,幾叢草木疏疏而落,青色的潭水裡一片死氣,沒有生機,這是平湖,沒有生命的湖泊。
黑影落身前方疏疏而落的草木上,面容冷清,沒有生氣。
“蜀西,給本帝滾出來。”
男子凜冽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根本不加以壓制的憤怒,自從空中落下一道狼狽的人影,並且以一種極其滑稽誇張的姿態落進湖泊之中,還濺起了水花三尺高,那人默默地輕浮在湖泊面上,沒有下墜的趨勢也沒有起來的模樣。
就那樣,一臉“主子,小的錯了”的模樣,以恭恭敬敬的模樣,本身卻是水淋淋的平浮著。
“帝?”
“蜀西,你這是做什麼?”他憤怒的一掌揮開了已經不復平靜的湖面,掀起波濤陣陣,滔天的巨浪打的蜀西一頭扎進了水裡。
而被他一掌揮出的東西,噗通一聲清脆的落進了水裡。
“他是刑罰之帝,帝,您這樣委實不安全。”
“住嘴,蜀西。本帝的事情何時由得你來管理?本帝真身還尚在封印中,恰逢機會將其擊毀封印然後取出,此時此刻正是關鍵,這一切怎能由你胡亂折騰毀了這些東西?蜀西,你可知罪?”
“帝,蜀西很抱歉,蜀西奉三皇一尊之命前來彙報,而三皇一尊尚在等候
帝之歸。”
“讓他們守著便足夠了,切勿涉足其中,毀本帝之計劃。”男子嗤笑一聲,黑白的雙瞳瞬間一邊赤色一琥邊珀色,語氣森森冷冷,不夾感情:“蜀西,管好那些傢伙的行動,若是再犯,勿怪本帝無情。”
“是,蜀西暫退。”
蜀西,不敢擡頭看那張驚如天人的容顏,也不敢直視那雙凜冽的眸子,他恐懼地臥在水面上,氣勢變得由衷地稚弱,然後慢慢消失在水中。
男子冷然的望著那片湖泊,眸子底激起了三分淡淡的淒冷,隨後,這片空間歸於了無生息。
“刑罰麼?”
他冷冷一笑,根本不曾放在心上過,談何懼怕或者別的情緒?
入了夜,周遭都覺得帶上了幾分淒冷,涼涼的,冷冷的,環顧著她的周遭一切,清冷的月輝下,她墊著腳丫子站在高高的樹上,遠眺那遙遠的月色。
月下怡景,她卻往往只能看到其中萬分之一,不見其中精髓之境。
她在等他回來,卻足足三十多日也不見他身形,這是他第一次不打招呼就離開那麼久。
而且,她分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已經隨他而動。
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她果然毫無意外的,而且千萬個不禁考驗?
居然真的愛上了那個人?
卻不知道暗中有人低喃玩味:“會變得很有趣吧?赤。”
他消失的第二個月第三個星期,她遇上了麻煩。
不知道究竟是從哪裡跑出來的一堆野蠻人,居然把還在等赤回家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她給綁架了!
那些野蠻人長著讓她反胃的黑毛,幾乎渾身都是,沒有一個例外,而且,野蠻人根本就不穿衣服,最主要的東西也沒能遮住。
在他們的巢穴裡,她被禁錮在一個角落裡,動彈不得,只能大概聽著他們的話?
有些意外,她居然能夠大概理解那些野蠻人說的話,不過內容她不敢恭維:大意上好像是要毀了她的清白,想要讓她誕下野蠻人的子嗣。
頓時驚呆了,這?
這時代居然有這樣子的東西?
除了憤怒,就只剩下恐懼了,越是過得時間長,就越是害怕。
她的心中的的確確無不充斥著滿腔的恐懼。
大概是怕她反抗,野蠻人們也不知道給她吃了什麼鬼東西,忽然間渾身無力,她的怪力喪失了作用,眼下只是任人宰割的砧板上的魚肉。
看著那些野蠻人一步步地靠近 ,她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力量,居然把她身前步步逼近訛人的野蠻人推倒,而她拔腿就跑。
即使這種情況根本不現實,可是,她的確是暫時脫離了那些野蠻人的禁錮,眼前一晃,黑漆漆地,她暈了暈。
回過神來,當她看清那一羣羣高頭大馬的野蠻人再度逼近的時候,她真的只想喊“赤,救命。”
即使她知道他就不可能出現,也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然後救她。
她的可悲,也是身爲人類的稚弱。
以人類弱小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在他們手底下逃走,不出意外,她被拽了回來,並且惡狠狠地摔在了木頭做的牀上,疼痛讓她蜷起身子,痛苦地咬著牙。
也是那個時候,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重要。
“赤?”
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居
然真的只能想到他,大概,因爲她的記憶裡已經只剩下他了吧?
“畜生?”悲哀的她只能咬牙切齒地說出這樣無力的話,她多麼的哀傷,多麼的痛苦。
赤不在,即使在,也不一定能夠剋制他們。
野蠻人的力量,幾乎是三四十個普通人類的力量,赤那樣的小胳膊小腿,簡直就像是是做夢?
淚水夾著痛苦和絕望滑下眼簾,漆黑的瞳孔裡不再擁有那一度溫暖快樂的光芒,雙眸失去了光彩,整個人都不再反抗不再疼痛。
她彷彿行屍走肉,又彷彿只是個沒有了生命的布娃娃任人宰割。
“赤?對不起,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不會讓人侮辱的,性格熾烈如她,即使是死,她也爲了保她自身清白什麼都敢做!
當她準備自行了斷的時候,她的身前卻是一片空曠,白茫茫的亮光佔領了她的視線,緩緩地,清瘦高挑,一臉和煦的人影浮現,當那人影露出容顏之時,她看到了那一臉的冷漠,一臉的陰鷙。
人羣之中,獨獨是他,顯得那麼步履平伐,氣質滿滿的清冷和安逸,走在那些一臉驚慌失措的野蠻人中,居然猶如行走在水墨水墨蜿蜒的山水畫中,步步靠近,安然徐行,似乎都氾濫著一股平緩的憐惜,隨後,讓她安心的聲音響聲:“抱歉,我來晚了。”
“啊啊,好囉嗦啊?你好慢。”
眼前一黑,已經不知道怎麼的就昏了過去,只是依稀記得,昏倒之前觸碰到了讓她安心的人,落進了讓她安心的懷抱。
再度悠悠然轉醒,就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眸子,染著關懷,還有幾分心疼。
是赤!
“還好嗎?”他關懷的問,卻迎來了貼在自己胸口壓抑的哭聲,一聲一聲,細細碎碎,也哽咽著,讓他心情也壓抑著?
她的哭,讓他的心都揪到了一起,他笨拙的安慰:“沒事了,別怕。”
他只能這樣笨拙無措的安慰著她,卻還是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他不是沒有見過人類,而是根本沒有碰到過像他懷裡的那個人一樣的,能哭個天昏地暗的人類罷了。
“天邢舞,你還好吧?那個,先前因爲我有些事情太急?然後?來不及跟你解釋就離開了去辦事情了,可是又回來的晚了,害你差點出事,對不起?”
聲音從頭頂傳來,那麼的笨拙。
她揪著他的衣,涼涼的,薄薄的笑著,這事情怎麼能怪他呢,被野蠻人綁架什麼的都不是他指使的,也不能怪他吧。
她有點淒涼地笑著,滿腹的悲哀和委屈。
“你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赤。”聲音從頭頂傳來,那麼的笨拙。
她揪著他的衣,涼涼的,薄薄的笑著,這事情怎麼能怪他呢,被野蠻人綁架什麼的都不是他指使的,也不能怪他吧。
她有點淒涼地笑著,滿腹的悲哀和委屈。
“你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赤。”
“對不起?來晚了。”他似乎只找到這樣的話來安慰她,他無措的抱著她,拍拍她的背脊,黑髮在風中飄蕩,觸碰到他的頸項微微地癢。
他卻不敢推開她。
她哭的累了,也就睡了。
赤抿了抿嘴,有那麼一瞬間,他舍不下了?
這個女孩對他的信任,讓他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