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小子不跑還好說,這一跑明顯就有問題,葉殊留下一句“你們兩個看住曲老頭”以後,以極快的身法就往那邊追去,而容卿也跟了上去。
霍鵬二人面面相覷,不過這時候也沒有空去驚詫什麼,邁著他們就不動彈的老胳膊腿,就往曲家跑去,好在那曲老頭並沒有跑掉的念頭,見到二人過來,曲老頭扯著他那張雞皮臉勉強一笑。
“都是我做的。”
這就承認了?
霍鵬恨鐵不成鋼,“曲老頭,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快要害死我們了知道不!”
衛(wèi)鵬程也是一樣,“今天你最好說清楚。”
“二位進來吧,我會說清楚的。”曲老頭顫顫巍巍地推開大門,將二人迎了進去。
曲家小子奮力從反向往村外跑去,但是畢竟他不是什麼能人,平時也沒有鍛鍊過,除了一開始的衝勁以外,跑的氣喘吁吁想仗著自己熟路甩掉對方,沒想到半路就被葉殊給截住了,他見狀嚇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跑啊,怎麼不跑了?”
葉殊淡笑著逼近他,好像剛纔的追擊不過就是普通的散步一般,別說是喘氣,就算是呼吸都沒有錯亂一點。
而她身後的容卿也是一樣,只不過脫掉了外面穿著的軍裝,目光冷靜地看著地上的青年人。
青年人曲樂意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他臉色憋得通紅,伸手做投降狀,“不跑了不跑了。”跑也跑不過人家啊!
這都是什麼腿?
半小時前他接到電話,說瓷器的事情失敗了,他害怕霍鵬他們會找人來算賬,就想跑來著,誰知道後面又來了一個電話,說是讓他直接認了,但是不能供出他們,否則會所那邊的錢是絕對不會幫他還的。
他左思右想,一直拖到了剛纔,雖然想要再掙扎一下,但是掙扎失敗。
“既然不跑就回去吧。”
曲樂意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氣息喘了一會兒,這才手撐著地站了起來,踉蹌著往家裡面走去。
當三人回到曲家的時候,霍鵬三人也纔剛在院子裡面坐下不久,見到曲樂意被抓回來,他們的臉色都好了不少。
方纔趁機問了曲老頭的事情,他的回答只有一句。
‘都是我做的,什麼都是我做的。’
也不回答曲樂意爲什麼跑掉,只道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要賠錢報警都可以。
霍衛(wèi)二人氣得半死,這事能是報警賠錢就可以解決的嗎?要不是葉董機靈,他們現(xiàn)在可都在公安局了。
只是,曲老頭的臉色變了,他一見兒子被抓回來,就知道完了,當下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
“幾位,求你們放了我兒子,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只是他剛往下跪了一半,身子就蹲不下去了,臉色剛一僵,就聽到那個少女的話語。
“這位老伯,你兒子欠了多少錢?李如安或者是葛理羣,他們又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不要說什麼都是你做的,是誰做的,我的眼睛還沒有瞎。”
說完,葉殊的目光,就落在一旁想當成背景的曲樂意身上。
與此同時,在距離古今堂不遠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了幾輛車子。
車子剛停下來,裡面的人就發(fā)現(xiàn)門口本應該出現(xiàn)的警察之類的人,已經(jīng)消失。
副駕駛中,謝飛龍看著那古今堂平靜的門口,眉頭皺了起來,“老三,去打聽一下。”
後座上面一個叫做老三的人應了聲,面無表情地下了車。
謝飛龍盯著老三的背影,心中卻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一時間額頭都有些冒汗。
走之前,墨護法就交代他一定要時刻關注葉小姐,有什麼事情必須在第一時間彙報,今天他還在給手下的兄弟們開會,開到一半就手下打來電話,說是有人在古今堂找事。
只是當時離得太遠,就算是快速往這裡奔回來,還是晚了一些時間,還不知道事情發(fā)生地怎麼樣。
不一會兒老三就回到了車上,將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一股腦說了一遍,在聽到蔡輝竟然還想要搜身的時候,眼神就狠了下來,最後知道沒什麼事情,這才放下了心。
不過,就算是沒事,這個蔡輝也必須教訓一頓,什麼私自販賣文物,葉小姐需要做這種冒險的事情?
就算是做,按照葉小姐的本事,也絕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這其中一定有貓膩,搜查令怎麼可能那麼快就下來?
謝飛龍眼神陰狠,“找人把蔡輝給我請來,就說無極樓的謝飛龍,請他吃頓飯!”
……
曲老頭一聽葉殊的話,當即就僵在了原地,嘴巴張了張沒敢說什麼。
“什麼?葉董,您怎麼知道——”霍鵬愣在原地。
“葉小姐是玄術師!”衛(wèi)鵬程心中砰砰直跳。
“鼻尖外露,好賭。”葉殊只解釋了一句後,便繼續(xù)問道:“欠的不少吧,或者說,欠了不止一次?不老實?你們以爲,他們會替你還錢?跑或者不跑,你們已經(jīng)成了棄子。”
曲樂意瞳孔一縮。
“這不可能!他們說過會幫我的!”
他覺得自己好像說漏了什麼,下意識就捂住了嘴巴。
葉殊似笑非笑,“呦,這是不裝了?”
“算了,我說吧。”曲老頭嘆了口氣,就開始說了起來。
曲家有祖訓,雖然傳承地是明代的手藝,但是絕對不能造假。
前兩年的時候,曲樂意突然就沉迷了賭博,一度惹了大幾十萬的高利貸,當時他們父子兩個被人追債幾乎差點被打死,曲老頭就想到了家傳手藝。
他咬了咬牙,就仿了幾個明代的青花瓷,但是又不想太違背祖訓,就特意做了一些疏漏之處,如果有人打眼買了,那就是對方買個教訓。
後來其中一個青花瓷碗就被李如安買到了,當時有人和他搶著買,就賣了一百萬高價,後來才知道那爭搶之人,是兒子找的小混混,自那以後還了錢,他們就再也沒有做過這些生意。
誰知道,半年前,曲樂意又去賭了,這一次去的地方是有名的私人會所,賭的還不小,欠了好幾千萬,他們哪有這麼多錢,誰知道葛理羣和李如安再次找上了門。
原來這麼些人,李如安知道自己打眼之後,就想找他們,但是沒有找到,恰好葛理羣在會所的時候,看到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曲樂意,發(fā)善心把人帶回去,發(fā)現(xiàn)他們家中有很多古董,當時就想買下。
曲老頭自然不想再騙人,就道這些都是他做的的,然而第二天,葛理羣帶著李如安就找來了,一看見他,李如安就回憶起來。
他要曲老頭還錢,還是葛理羣出了一個主意,爲了能在古董協(xié)會競爭上面打壓霍鵬,便讓他上門去和霍鵬做生意,以便在不時之需的時候,曲家的瓷器裡面藏上青銅器之類的文物,如果霍鵬威脅到了李如安,就用陷害古今堂的那種法子。
當然,條件是他們幫曲樂意還掉那些高利貸。
而這一次,只不過提前用了而已。
霍鵬等人聽了之後,皆是手握的緊緊,眼神憤怒。
“這麼說你們是不是之前也動過手腳?”
曲老頭搖了搖頭,“沒有,之前李會長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那個姓葛的人說這種機會要用在關鍵時刻,這也是第一次。”說到這裡,他的目光看向葉殊,“我知道你們古今堂來歷不凡,但是這一次的瓷器是我燒製的,和我兒子沒有關係,你們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嘖。”葉殊笑了笑,眼中的凌厲越發(fā)加深。“既然是你燒製的,你兒子跑什麼?”
“我,我只是害怕。”曲樂意結結巴巴。
葉殊淡淡瞥了他一眼,含有深意,“既然這樣,曲老伯,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我想文物局和警局很有興趣知道,這件青銅器是從哪裡來的。當然,如果你們願意將功補過——”
說著,她將手中一直拿著的黑包放在桌上。
當即曲老頭和曲樂意的心中都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如果這東西交出去,那麼販賣文物的罪名絕對逃不掉,就算不是販賣,幾年牢也是做定了的。
曲老頭閉上了眼,“你們還是把我抓進去吧。”
將功補過,大概也是想要利用他們這個手藝去對付對方,他已經(jīng)錯了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了,希望李如安能夠如他們所說那樣,幫兒子還掉那些錢,哪怕他坐牢又如何?
葉殊見他不同意,也沒多說,只道:“那就如你所願。”
霍鵬二人就將曲老頭拉起,準備按照葉殊的意思將他帶出去,曲老頭回頭複雜的看了一眼曲樂意,搖了搖頭。
容卿目光落在幾人身上,並沒有說什麼。
曲樂意看到老父親被架出了房門,看到他回頭決絕的眼神以及蒼老的容顏,一激動,當即跑上前拉住他們,道:“放開我爸,是我做的!你們讓我做什麼都行,我願意!”
*
蔡輝回到警局之後,立刻抽空到了一個隱蔽之處給李如安打了電話,無非就是這件事他管不了了,以後出什麼事他也不會再管,讓他們好自爲之,之後就掛掉了電話。
然而就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肩膀卻被人拍了一下,轉身卻看到一個陌生人,心中大驚失措,剛剛的話不知道對方聽到了多少!
“全部。我們老大請你吃頓飯,蔡局長。”
老三咧開嘴笑了笑,在蔡輝震驚而準備動手的時候,一記手刀砍向對方的脖頸,對方一下子就暈死過去。
等蔡輝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身在一處倉庫之中,四周一片漆黑,心中一慌準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了。
一陣腳步聲漸漸傳來。
“你們是誰?”蔡輝大聲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綁架公安局長是犯法的!最好趕緊放了我,否則後果不是你們可以承受的起的。”
啪——
電燈亮了起來。
蔡輝在下意識閉起眼適應了一會兒之後,待他睜開眼看到對面坐著的人之後,心中立刻慌了神,但是臉上卻表現(xiàn)得諂媚起來。
“謝,謝老大,您,您怎麼在這裡?”
謝飛龍摸了摸下巴,大鬍子這些天剃掉了很不太適應。“蔡局長,真是難爲你還記得我,不過我爲什麼在這裡,這要問你啊。”
老三上前將蔡輝拉著站起來,又朝他的腿後窩處踹了一腳,蔡輝硬生生地磕在了地上,發(fā)出令人牙疼的聲音,但是他不敢大叫,咬緊了牙關之後,睜開眼勉強笑了笑。
“謝,謝老大,請您明說。”
“聽說,你今天去古今堂了?”謝老大問道。
蔡輝心中一驚,謝老大怎麼會問道這件事情?
“這不是有人報案麼,我就去看看。”
謝老大冷哼一聲,剛纔老三都把他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現(xiàn)在還不見棺材不落淚,使了個眼色,老三便對著蔡輝踹了一腳,“老實點。剛剛你在電話裡可不是這麼說。”
蔡輝慌了,立刻就懂了,這怕是和那個古今堂有關,李如安和葛理羣不是說了這古今堂沒什麼背景嗎?怎麼前面出來一個少將,這邊還和謝老大有關係?
“謝,謝老大,這件事不關我的事情啊……。”
他不敢再隱瞞,當即就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只不過把自己的責任摘得乾乾淨淨。
謝老大沒想到還有這些事情,臉色一沉,在他的地盤上,竟敢還有人和葉小姐作對,當即就吩咐人去把葛理羣和李如安抓來。
什麼葛家李家,在他們無極樓眼中什麼都不算,剛剛他沒有及時過去處理,只希望現(xiàn)在還不晚。
老三帶著人出去,謝老大到了旁邊的一間屋子裡面,當即就撥了一個電話。
“墨護法,攬雲(yún)市這邊的……”
事情一下子說完之後,謝老大才停了下來,然而當他聽到手機裡面?zhèn)鱽淼穆曇魰r候,腿差點就軟了。
“葛理羣?李如安?”
“是的,息爺。”謝飛龍心中發(fā)抖,怎麼不是墨護法?
他不知道,在墨月聽到是有關葉殊事情的時候,當即就在衆(zhòng)人面前,將手機遞了過去。
此時的蘭止息,正坐在京都軍區(qū)大院其中一棟大廳的沙發(fā)上,目光掃過面前所有緊張的人,精緻的眸子閃過一絲嘲諷。
他接過電話,就聽到裡面?zhèn)鱽碇x老大滔滔不絕的聲音,越聽眼中的陰翳更多。
“這些東西爲什麼不處理掉!”
謝飛龍手中一抖,差點就把手機甩了出去,忍不住雙手緊緊握住,一時之間不知道這個處理是怎麼處理,小心翼翼問道。
“爺,那要不要通知一下葉小姐?”
聽到葉殊的名字,蘭止息的眸子才柔了一些,看在對面之人眼中,手中攥的緊緊,氣氛安靜的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得清楚。
“不用,直接處理。”
謝飛龍當即就懂了,又想到了什麼,繼續(xù)道:“息爺,今天有一位少將去見了葉小姐。”
還比他先一步過去,聽說長得很帥。
不過謝飛龍沒說,蘭止息的眸子深了一些,前些日子給他找的麻煩這麼快就處理好了?還敢在他不在的時候去找小貓崽?
話音一轉,他道:“通知她。”
謝飛龍嗓子一卡,“是。”
啪,電話被掛了。
謝飛龍古怪的看著手機,只覺得息爺越來越奇怪了,不過他轉眼又撥出了一個電話。
——葉小姐。
葉殊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帶著曲老頭幾人離開了他們的房子,路上聽到謝飛龍竟然把葛理羣等人都抓過去,還特意提到這是蘭止息吩咐的,不由得哭笑不得。
果然是無極樓的風格,不過她本來還想循序漸進,現(xiàn)在看來,換一種方法,也未嘗不可。
------題外話------
腿不是自己的了……腰也疼得要死,大概會疼一個多星期吧……。但是我還是不會去鍛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