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舞會所有人都被允許參加,無論是普通人,還是術師們。
在船上的日子實在是無聊,而懷初雪本來就對這方面的事情很感興趣,來這裡雖然是被姚楚玉激的,但實際上她本身的原因佔了大部分。
這一次她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當即就拉著兩個好朋友一起到了三樓。
只是好巧不巧地在中途碰到了姚楚玉和葛幼筠三人,這次姚楚玉的父親並沒有來,三人臉上的興奮當即就淡了不少。
兩方見面免不了就諷刺幾句,尤其是這一次姚楚玉身上的問題已經被解決了,更是神清氣爽。
不過懷初雪也沒有示弱,雙方差一點就要兵戎相見。
在後面的葛幼筠目光閃了閃,她和姚楚玉在週六下午的時候,就直接從瑜州市坐船過來,到了現在也沒給家裡打電話,就是爲了將葉殊解決掉。
但是對方在哪裡她一直沒有見到,要不是在今天中午聽懷初雪說她在五樓,她還一直矇在鼓裡,只是五樓上不去的,所以她一直在等待機會,沒想到這個機會這麼快就出現了。
舞會在三樓,只有這個機會,她要確定葉殊在不在這裡。
眼看著兩方就要上手了,東方曉還沒有阻攔的時候,葛幼筠就搭在了姚楚玉的肩膀上。
“幼筠姐。”姚楚玉猛地回頭。
“楚玉,你忘了我們要做什麼了嗎?”
姚楚玉自然也想到了這件事,當即就問道:“葉殊呢?”
懷初雪的話陡然頓住,表情微微不自然,“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不是說她在五樓嗎?難不成在騙我們?”
懷初雪一時有些語塞,看在對方的眼中,自然是在隱瞞了什麼,葛幼筠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不會真的是在說假話吧!”
“自然不是。”東方曉將懷初雪拉在了身後,看著對面的兩個少女微微一笑,“小殊的確在五樓,只不過這一次的舞會我也不知道她參不參加。”
葛幼筠對上她的眼,“只要來了就好,要不然我還以爲她臨陣脫逃了呢。”
“自然不會。”東方曉意有所指,“輸贏自有定數,不如拭目以待。”
“我們會的。”
葛幼筠意味深長地說了之後,就往樓上走去,落在後面的懷初雪和慕靈兩人,都不知道她們兩個打的什麼啞謎。
“曉曉你爲什麼要說小殊在樓上,明明那些話都是我瞎編。”懷初雪壓低聲音。
慕靈也跟著問:“我們爲什麼不直接說小殊沒在?”
東方曉深深地看了兩人,“你們覺得那個葛幼筠來是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不是隨便來的嗎?”懷初雪越來越糊塗了,慕靈也不明所以。
東方曉嘆了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某個猜測壓了下來,“反正葛幼筠絕對來者不善,我不能肯定她如果知道小殊不在的話,會不會對我們做些什麼,暫時讓她有所忌憚總是好的。”
剛剛她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殺意,不過不是對著他們三人,至於對誰,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小殊。
不過幸好小殊沒有來,至於她們三人勢單力薄,到時候葛幼筠有什麼壞心思,吃不準會做些什麼。
三人對視一眼,憂心忡忡。
只是,她們沒想到之後該發生的事情,依舊是發生了。
三樓舞廳中聲勢幾乎達到高潮,之前挑釁歸元門的一些人幾乎將他們圍得嚴嚴實實,只不過這一次能夠到來的玄術師們,雖然人少得可憐,但卻沒有一個是帶著衝動的腦子。
在澹臺晟沒有發話的基礎上,他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著東西,時不時和同伴說會兒話,似是沒有看到旁邊的人。
這樣的高姿態,讓那些挑釁者們不僅沒有息聲,反而更加的氣憤。
“你們看不起我們嗎?”
領頭的馬克氣的胸口一陣起伏,他覺得自己的尊嚴被深深的挑釁,當即一腳踹翻了華夏玄術師們面前的桌子,上面的水果等食物紛紛落了一地。
周圍發出一陣驚呼,臉上更多的卻是一種看熱鬧的笑意。
“怕是不敢吧,輸了多難看,所以纔不敢應戰吧。”
“說不定呢,你看看我們來了多少人,他們多少人?有十五人嗎?哈哈,說不定華夏玄術師本就沒幾個吧。”
“喂,你們不要總說實話嘛哈哈哈。”
羅伊躲在人羣中,沒想到馬克真的跑去挑釁別人了,只是他臉上不是興奮而是嘲諷。
他的父親說過,華夏人的玄術遠遠比他們的巫術要強上很多,不僅如此,他們還修煉的東方武術,更是厲害的不得了。
只見這些人太陽穴微微凸起,如果不是長了瘤子,就一定是是高手,像馬克這樣的人上前不過是自討沒趣。
只是,對方卻不懂。
在臺前和其他家族的帶頭人談話的雷克斯,聽到這邊的情況就轉頭看了過來,他眉頭一皺就想過來阻止,但卻被他的兄弟布萊克攔了下來。
“哥哥,不如就讓他們比試比試,就當個樂趣如何?”
一旁的幾個家族之人也跟著附和,“不錯,我們也想看看那羣華夏人有什麼本事,和我們白巫術師爭奪帶頭權力。”
埃菲家族的人微微一笑,“雷克斯,船上的日子太無聊,我想他們華夏人也是一樣。”
幾人的臉上都帶著勢在必得的勝利之光,雷克斯垂了垂眸,露出微微嘲諷的笑容,“那好吧。”
既然這麼想輸,那就讓他們受受挫,也順便看看對方的實力如何。
自從馬克動腳開始,現場就有些混亂了,他帶著的幾個人,仗著自己練過,一窩蜂就衝了上去,還想直接用武力鎮壓對方。
他們不是不比麼,那就打贏了他們再看看比不比!
懷初雪們剛到了門口,差點就被丟過來的一個盤子砸中了腦袋,還好她躲得快,沒有受傷。
順了順胸口,她彷彿撿回了一條命,驚恐道:“這是怎麼回事?”
三人的外語水平都還算可以,只不過東方曉的口語更好一些,從周圍人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告知了二人。
“太可惡了!純粹是欺負我們華夏無人!”
“你要幹什麼!”東方曉拉住甩開袖子就要上去的懷初雪,“不要衝動,我覺得被欺負的應該是這羣外國人。”
“不錯,你看他們都被壓著打了。”慕靈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裡面,一時間激動的臉色通紅,沒有一個華夏人看著本國玄術師勝利,會不激動的。
此時馬克這邊的人的確被壓著打,並且歸元門只出了兩個人,就把這些小子打的嗷嗷直叫,旁邊沒動手的人聽到這些慘叫,都有些心有餘悸。
“這就是華夏功夫嗎?”
“你猜對了。”
羅伊隨便回覆了旁邊的一人喃喃自語,他的眼中極亮,這些華夏玄術師果然是高手。
馬克悶哼一聲被人踩倒在地,反手背在身後疼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了,踩著他的人手中還拎著一個,在掰斷了對方的手腳之後,一腳踹飛到了人羣中。
衆人下意識散開了一圈,此時倒在地上的馬克等人已經沒有一個是完好的,再看向這羣年紀無一超過三十五的華夏玄術師,眼中比之前多了一絲驚懼與忌憚。
“掌門,已經解決了。”兩個出手的玄術師退了回去。
“做的不錯。”澹臺晟的目光掃過衆人,他的臉色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被他瞥到的人下意識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因爲他們感到了一種令人恐慌的冷然。
沒有人在被欺上門前的時候,還爲了什麼低調而強行忍受,澹臺晟不是這樣的人,華夏的玄術師們自然也不是。
他們剛剛沒有比試,不過是因爲對方根本沒有資格讓他們出手罷了。
雷克斯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只是他還是沒有出言阻止。
“還要比嗎?”澹臺晟淡淡道。
馬克此時已經被人扶了起來,他可不是什麼家族的人,自然也沒人爲他出頭,只不過他到底是西方巫術師中一員,纔出手就失利,諸位都很沒有面子。
所以在澹臺晟這一句話出口,有人站了出來。
“我來。”
葉殊望了過去,對方就是澹臺晟之前說過是那個埃菲家族的人,據說擅長靈擺嗎?
只是沒想到澹臺晟當即就拒絕了她,“你不夠資格。”
被拒絕的布蘭妮·埃菲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不過知道她身份的西方人也是一陣唏噓。
“澹臺掌門你這樣拒絕一位女士,實在是沒有紳士風度。”
輕柔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了過來,他說的是華夏語,衆人當即望了過去,並下意識給他讓出了位置。
正是祁月。
這個祁月和澹臺晟們可不一樣,他可是被雷蒙德家族組長都視爲貴客的人,雖然早已知道他是一名玄術師,但是因爲他在西方商界擁有強大的資產,這一層身份,足以讓所有人趨之如騖。
更別說,這人長得英俊,紳士風度完美恰到好處。
布蘭妮·埃菲一臉欣喜地迎了上去,“祁。”
“布蘭妮女士今天真漂亮。”青年的口中總是有無數的甜言蜜語,比起一個所謂的玄術師名頭,似乎更像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布蘭妮·埃菲臉上羞紅。
祁月可不是爲了她來的,目光在看向澹臺晟的下一秒,就落在他身邊矮了一頭的少年身上。
他瞇了瞇眼,“這位是?”
澹臺晟下意識就將葉殊擋在身後,“呵呵,玄術師中可沒有什麼紳士風度,只有強者壓制弱者之分。”
“這位看著有些眼熟呢,哦,看起來和你有五分像,是澹臺掌門的弟弟?”祁月似乎更加的好奇。
“如果你想和她比試,這個機會不如讓給你?反正你也是華夏人不是嗎?”澹臺晟繼續道。
“真的有些眼熟呢,澹臺掌門也不介紹介紹。”祁月微微一笑。
“除非你覺得自己不是華夏人。”澹臺晟冷眼望去。
這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說著,葉殊站在澹臺晟的身後卻是瞭然。
祁月認出她了,不是剛剛,而是彷彿早已知道她會出現在這裡,只是他爲何不拆穿自己,又或者是爲了什麼好玩或者是有趣?
真是個瘋子!
“我自然是華夏人,這點毋庸置疑。”祁月笑的優雅,連嘴角的弧度都標準到極致,只不過在葉殊看來有點假,就聽到對方的下一句話,“既然澹臺掌門希望我比試,那我就拋磚引玉如何?”
這句話一落,周圍的人都驚訝了,沒想到這個祁真的會答應,連站在人羣后面的雷克斯也微微震驚。
這個祁雖然和他的父親熟識,外人以爲是因爲那層玄術師的身份,實際上他卻知父親和對方更多的是商業上的交集,沒有人不需要金錢,更何況是他們這樣的身份了。
除了這層關係,這個祁並沒有過多的暴露出自己的能力,這一次他的到來,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那就請吧。”澹臺晟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之前就是布蘭妮·埃菲說要比試,這一次自然也是她優先,看著對面的優雅的祁,她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哪裡還有心思擺弄需要極強注意力的靈擺。
如果出現什麼錯誤,對埃菲家族的名聲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爲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選擇了用大家大多都會一點的塔羅牌,如果出錯,至少可以讓自己的臉面稍微不那麼難看。
坐在鋪著天鵝絨黑布的桌前,布蘭妮在進行著開牌儀式。
在她剛坐下來並閉上眼睛之後,渾身的氣息都發生了改變,彷彿周圍的空氣變了質,衆人知道布蘭妮是在進行著冥想,雖然這個過程稍微長了一些。
葉殊也算是第一次見到塔羅牌的占卜過程,在她的眼中,這個布蘭妮·埃菲的身邊本來什麼都沒有,但是在一段時間之後,她的周身氣息慢慢充斥著一種金色的光點,雖然不多。
在將自己的心神放空之後,布蘭妮只覺得自己的四周彷彿變成了一個圓,周圍安靜如同寂靜的宇宙,她在祈求著這個圓能夠賦予她力量。
開始祈禱文,她手中有一副牌,在香爐上順時針過了一圈,指尖沾水就著空氣中畫出了一顆五芒星,至此開牌儀式結束。
布蘭妮手中洗著牌,在心中念著自己接下來想要問的問題,又將牌慢慢聚攏,她才睜開了眼。
“祁,你想問什麼?”
“都可以。”祁月依舊是笑容淡淡的模樣。
布蘭妮道:“那不如算算自己心中的人,怎麼樣?”
周圍的人一陣唏噓,這不是她自己想要問的吧,不過這樣的話他們也只是在心中所說,並沒有再這時候發出聲響。
祁月淡淡一笑,“可以。”
布蘭妮眼中深處一亮,將手中的牌遞了過去,“祁,你可以切牌了。”
祁月微微一笑,接過之後,他知道接下來他需要做的是,在內心中想到自己要占卜的事情。
人?
他垂下的眸子緩緩顫了顫,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刻在他靈魂中不知道多少年的面孔,手中快速的動著,將這一疊牌切成了三疊。
布蘭妮見他的神情認真,她也更加的認真起來,按照塔羅牌的順序又將這三疊牌恢復成了一疊,選擇了一個排陣之後,祁月在其中抽出了三張牌。
布蘭妮快速接了過來,攤在了桌面上,臉上卻露出了錯愕。
命運之輪,死神,惡魔。
沒有一張是和心中的人沾點關係的,所有的牌面混雜不堪,根本無法解讀。
只是祁月的眼中劃過一絲瞭然,嘴角的微笑都彷彿成了嘲諷。
沒有命運之人,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