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瑜州市到攬雲市的中央隧道中,出現了一起車禍,現在已有記者到到現場採訪,具體情況不明,接下來讓我們轉接當地的記者。”
葛家主一聽到是瑜州市和攬雲市的路上出現的事故,轉眼就看向電視裡面。
只見轉接的記者後面正是隧道,冒著滾滾濃煙的裡面火光燃燒,旁邊已經有消防隊過來滅火,匆忙而來的還有急救車。
就在這時,一個鏡頭掃過躺在擔架上被炸的頭破血流的某人,正是之前在隧道外面逗留的那個司機,他是唯一一個沒有直接死亡的患者,腦門上被炸出了一個洞,此時被醫生捂著,血液涌出,看起來也是命不久矣。
“是他!”
葛家主驚呼!
葛理羣見狀心中有了猜測,同樣震驚,“爸,這是誰,是那些人嗎?”
那些人怎麼會出事?
那葉殊是死還是活?
砰——葛家大門被撞開,葛家主的話在嘴邊,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只見大門敞開中,一羣人就那樣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明明手中並沒有任何威脅生命的物品,但是他們渾身冷冽的氣勢,讓人不禁汗毛豎起。
謝飛龍帶頭一臉冷笑著走了進來,目光掃過電視機上面的畫面,臉上的笑意就更大了。
“呵呵,葛家主別來無恙啊。”
葛家主嚇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瞳孔猛地一縮,下一刻就恢復了正常一般,客氣道:“還好還好,謝老大,您怎麼有空來葛家做客,看我這都沒什麼準備,理羣,你去後面庫房將最好的茶葉拿過來給謝老大嚐嚐。”
葛理羣剛想說庫房哪裡有什麼茶葉,卻在看到父親眼神的時候,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雖然不知道這謝老大是來做什麼,但現在看來明顯來者不善,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對著謝老大點了一下頭就要往外走。
然而在走到門口處的時候,卻被人攔下來了。
謝老大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顆蘋果,涼涼道:“我這大老粗可不像你們這羣商人喜歡喝什麼茶,白開水就行了,至於葛總嘛就不用麻煩了,回來坐這兒吧,我們一起來看看電視如何?”
葛家主的手不由得動了一下,勉強笑了笑,對著兒子道:“理羣,那你就回來陪著謝老大看會兒電視,我上樓一趟。”
“上什麼樓,我說看電視,你們都得給我陪著!”謝老大將蘋果摔在桌子上,便碎成了七零八落,像是某種預兆一般,嚇得葛家主的心都有些抽搐。
“爸,爸你怎麼了?”葛理羣忙過去扶他,轉身朝著謝老大,眼中有著怒火,但是口中卻也不敢不客氣,“謝老大,我爸心臟有些毛病,我扶他去樓上躺一會兒,您要看什麼電視,我陪。”
“沒事,我沒事。”這一次葛家主沒等謝老大發脾氣,就忙吸了一口氣,緩緩坐在了謝老大旁邊的沙發上,“理羣,你也坐下。”
葛理羣知道這次是出不去,也沒辦法用手機聯繫了,順勢就坐在了沙發上,他倒要看看,這個謝老大難道真的敢直接將他們殺了不成?
“不知道謝老大您想看什麼電視?”葛家主帶著笑意問道。
“就這個臺。”
就在這時,電視上出現了一羣警察,或許不是警察,是軍部的人,武裝的很嚴實,其中帶頭的那人,正是容卿的手下付磊,他將那即將被送上救護車的司機攔住,醫生們十分惱怒。
“他要是再不送去醫院,就要死了,你們就算要抓人起碼也要等到人脫離危險。”
付磊將證件拿了出來,“此人是在逃要犯,軍醫會爲他治療,你們放心。”
一聽到有軍醫,這醫生們才放了人。
於是,那僅存的司機迅速被軍部的人給帶走了。
“這個新聞,二位覺得如何?”謝老大笑吟吟地看著面色蒼白的兩人,手中的水果刀轉的飛快,心中卻在吐血。
葛家可真是不老實,在他謝飛龍的管轄範圍內,竟然讓自家爺被追殺,要不是有葉小姐在,他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了。
這唯一的活口,自然是墨月刻意留出來的,而記者們則是葉殊找人匿名通知的,至於後面來的付磊,當然是容卿讓他過來的。
葛家主在看到那司機的時候,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預感,既然他們出了事,那麼那個葉殊一定是沒事,那這個人留著就是個禍害!
本來還想著只要人進了醫院,就算他不出手,祁大師他也一定會幫忙將人除掉,怎麼會有軍部的人插手?
難道謝老大和軍部的人有關係?這絕對不可能!
他瞬間想到了之前傳言有少將出現在古今堂分店的事情,難不成——!
“嘖。”謝老大笑了一下,“怎麼,二位覺得不怎麼樣嗎?”
葛家主面色沉了下來,“謝老大有什麼事情就請直說吧。”
“有什麼事?”謝老大磕了一顆瓜子,慢悠悠道:“我沒事啊。”
“那您來做什麼?”
“等人。”
*
就在葉殊坐上直升機的二十分鐘前,古董界換屆會場之內,人潮翻涌。
沒有人會知道這一次未名省的換屆,竟然能夠將京城的人都引來,不僅僅是本省的老總們,就連那些離得近的省市中人,半路坐飛機都來到了現場。
此時參加會長競選的人們已經進行了大半多,霍鵬程衛鵬二人都已經上臺講過話,順便將自家店中的鎮店之寶拿出來展示一番,此時輪到李如安的演講,演講完之後是拿出自家鎮店之寶了。
古董界競選的標準,除了演講以投票來展示人脈,還有用鎮店之寶展示資產,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最後的鑑寶能力。
臺上的顧老百無聊賴地聽著那李如安場面上的演講,旁邊的齊老笑呵呵地問他,“老顧,你不是說讓我們這羣老頭子過來,順便看看那個用齊白石真跡換你四個字的女娃娃麼?怎麼還沒來?”
一聽到說小殊的事情,顧老就來了興趣,得意道:“估計是在路上吧,哼,我告訴你們幾個,那女娃娃可是我看上的,到時候你們都不要跟我搶。”
他們這羣人這次來未名省,除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以外,也是爲了尋找自己心儀的徒弟,以後繼承自己在華夏古董界的地位,當然這繼承徒弟可不是那麼好找的。
他們每年都會在古董界換屆的時候,挑選一個省份去考察,到了現在除了薛老杜老和齊老以外,他們四個老傢伙還沒有收到好徒弟呢。
“呦,看來你這次是認真的了,我倒想看看,你說的這個女娃娃有多厲害。”
薛老笑吟吟的,他剛剛可是聽自己的小徒弟,也就是薛助手說了廁所裡面的事情,那女娃娃的可是和這李如安有點糾葛呢。
“那必須厲害!”顧老吹鬍子瞪眼。
這時李如安已經結束了他的演講,鞠躬的時候看了一眼臺上的幾位泰斗,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看到他,咬了咬牙將頭低了下去。
再擡頭時已經是笑意滿滿。
“接下來,請各位看一看我們的鎮店之寶——原始青瓷雙耳獸首鼎。”
在李如安揭開蓋在自家鎮店之寶的時候,就有攝像機對準物件,播放在大屏幕上供在場所有人仔細觀看。
衆人沒想到李如安會拿出原始青瓷當自家的鎮店之寶,當場就議論紛紛,不是說不行,而是原始青瓷的價值說實在話並不高,想要拿它取勝還不如隨便拿出一件元青花。
因爲原始青瓷起始於商周時代,正是從陶瓷過渡到瓷器的時代,現市面上流行的原始青瓷基本上都是假的,正因爲沒幾個真的,鑑定起來就十分困難。
至於李如安這件原始青瓷,如果是真的,那麼只是論起文物價值,那這物件可算是當仁不讓的,可要是假的,那就丟人現眼了。
當然,這件東西拿出來也不是李如安的本意,爲什麼,他被砸的那家店,正巧放著鎮店之寶元青花,可惜的是已經碎了。
他實在是沒辦法,就想到了很久之前,一個玄術師賣給他的這件原始青瓷,那人可是保證絕對是真的,還是新鮮的鬼貨,他纔買了下來。
當然,鬼貨是見不得光的,但他今天敢拿出來,是因爲他敢保證,這件原始青瓷絕對沒有人能夠認出是出自哪裡,因爲上面刻著的紋理,他這些日子翻了好些資料都沒有記載,只要他說是從鄉下收的,就絕對沒人懷疑。
現在看到衆人的議論,李如安並沒有管,而是看向了臺上的幾位泰斗,在看到他們暗藏驚訝的眼神之時,他就知道自己絕對贏了!
臺子距離瓷器有些遠,但是大屏幕很快將這件青瓷全身都給完了特寫,薛老等人一開始聽到是原始青瓷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當他們看到那上面的花紋之時,幾人快速看了一眼之後,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不知道李總這件青瓷是如何得到的?”杜老笑吟吟地問道。
李如安笑了笑,將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說了出來。
“哦?不知道是哪個鄉下?”杜老追問道。
李如安頓了一拍,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哪裡有什麼鄉下,這私下收鬼貨是古董界同行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卻不能拿在這些泰斗面前來說。
於是他故作思考了一會兒,像是實在想不起來的樣子,搖了搖頭,“實在抱歉啊杜老,這時間太長了,都是我七八年前收購的,早就忘記是哪個鄉下的了。”
杜老沒有再說話,旁邊的薛老道:“李總倒是很有眼光嘛,竟然可以確認這是原始青瓷,我這老傢伙一時之間都辨不出真假來。”
李如安心頭一跳,薛老這是在給他挖坑,遭了,他怎麼會忘了這一點。
原始青瓷很難鑑定,如果不是知道真的是從哪裡出土的,怎麼會那麼確定是真的?如果不能確定是真的,又怎麼敢在這場面上拿出來?
他腦子一轉,笑道:“不不,您老博學多才,我纔是什麼都不懂。只不過私下裡很喜歡原始青瓷,在得到它之後,找了很多人鑑定。雖然沒有得出結果,但是在我心中,這就是我們店裡面的鎮店之寶。”
這時候,連薛老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李如安的確有兩把刷子,他剛剛就是在給他下套,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但是人家並沒有鑽進去,反而三下五除二就將自己推了個乾淨。
什麼在他心中就是鎮店之寶,這麼說,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這羣人都不能抓著這個給他定罪嘍。
顧老一直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盯著那原始青瓷上的圖案,不錯,是圖案,而不是青瓷,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之後,他便將目光投向了李如安。
笑了笑,他道:“李總果然有氣魄,好。”
“多謝顧老誇獎。”
李如安現在已經是飄飄然了,彷彿下一屆的會長之位,以及能夠進入國家古董協會的位置,已經是他囊中之物。
他的目光看向古今堂的位置,眼中越發得意,那個葉殊到現在還不來,看來一定是來不了了,呵呵,見鬼去了吧。
他在下臺之前,突然對著臺下的趙經武道:“趙經理,接下來該你們古今堂了,怎麼葉董還沒有來?”
是的,上臺順序是抽序號抽出來的,想要上臺競選的商家都想排在前面,因爲越是在後面,泰斗們都累了,哪有功夫聽你的講話。
李如安這麼一說,衆人都看向了趙經武的方向,對啊,這葉董怎麼還沒有來?
不錯,自從上一次古今堂被誣陷販賣文物之後,它就在未名省的古董界出了名。
尤其是後來葉殊私下會議中,揭穿了李如安的一些動作,並且宣言古今堂與李如安勢不兩立,霍衛二人這邊的商家,以及被當天在場之人傳出去消息,而暗中得知的人們,都等著看今天兩人的爭鬥。
他們希望古今堂贏,因爲李如安實在是令人不齒,但是他們又難以和李如安鬥爭,只能靜觀其變,順便推波助瀾。
只是現在看來,或許古今堂要輸了?
趙經武站了起來,他不卑不亢,儀態彬彬,哪怕心中再怎麼慌亂,害怕小殊出事情,但是此時站在這裡,他表現出了一代總經理的氣勢。
“實在抱歉各位,我們葉董有急事耽擱了,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自請爲最後一個上臺者,不知道遊總願不願意換換順序,讓我們壓大軸可好?”
他口中的遊總正是抽到最後一個上臺的,本來在嘆息自己的手氣差,沒想到竟然有人願意和他換,當即就欣喜若狂。
“當然可以。”
李如安似是有些遺憾,“還以爲能快點看到古今堂的鎮店之寶呢,可惜了。”
在場一半人都撇了撇嘴,什麼遺憾,怕是在內心得意著吧。
但是他再想說什麼都沒辦法,畢竟人家趙經理自請當最後一名,遊總也答應了,事情就定下來。
人們一個一個的上去,趙經武不停的看著手機和時間,臉上焦急不行,旁邊的霍董都過來問了好幾次,趙經武不是不能代替葉殊上去演講,而是他絕對能多推遲一會兒,就多推遲,哪怕是最後一名上臺,他都相信小殊會給衆人一個奇蹟。
只是不知道小殊現在如何?
這時候,終於輪到了最後。
沒有選出下一個會長之前,主持暫時還是李如安,他上臺表面一派自然,“趙經理,這葉董是有什麼事怎麼還沒有來?再不來就等於棄權,顧老們時間可都很寶貴,要進行下一項了。”
“請再等一等,再給我們五分鐘。”趙經武道。
李如安見他還不死心,勾了勾脣,“好,那就給你五分鐘。”
顧老也忍不住想打電話,但是一樣,撥出去沒人接,他這次來是故意給小殊一個驚喜的,但這又是怎麼回事?
下面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李如安看了一眼表,覺得自己給夠時間了,不需要再等下去,“接下來,我們進行——”
“慢著,我來了。”
一道女聲出現,葉殊緩緩走了進來。